李薇薇頓時有些慌了,穿梭進人海裏,一邊喊著:“淺淺,悅悅!你們跑哪裏去了啊?”

    夏淺淺跑步速度很快,幾乎是立刻就逮住了那個男人,隻是她力氣小,隻能扯著對方的衣服不放。

    “悅悅,你快點過來,看他相機裏都拍了點什麽?”夏淺淺衝還在後麵跑著的田悅喊道。

    田悅喘著粗氣,實在是跑不動了,在原地貓著腰休息,雙手撫著小腹搖頭,“不行,我實在走不動了,一步都走不動了。”

    夏淺淺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揪著男人的衣服,想要撤掉他戴著的鴨舌帽,“說!為什麽跟拍我們?”

    那男人看了看四周,有些人已經圍了過來,形勢對他很不妙。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見一直被夏淺淺拉著,於是猛地用力跑開。

    夏淺淺被他的大力氣甩到了一邊,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你站住,別跑!來人啊,報警啊。”

    “淺淺,別追了,不就是被偷拍了幾張麽?咱們犯不著跟人拚命啊。”田悅說話氣喘籲籲,走到夏淺淺的跟前,伸手拉了她一把。

    夏淺淺卻倔強地咬著唇,借了田悅的力一把站了起來。

    她必須刨根問底!在新聞會未發表之前,她的身份不能曝光!

    “你不懂!”夏淺淺一跺腳,咬牙,又鼓足了力氣追了過去。

    田悅在後麵怎麽喊都無濟於事,她太累了,根本不想跑了。

    旁邊的路人看了會熱鬧便都悉數散開了。

    “你給我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拿鞋子丟你了啊!”夏淺淺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

    她隻顧著跟那名偷拍客,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條僻靜的胡同裏。

    眼看著胡同越來越深,而她的步子也越來越緩慢。

    從胡同深處吹來一股涼風,陰森森的,夏淺淺預感不好,打算後退。

    隻是她剛轉過身去,連後麵是什麽都還沒有看清,後脖子便被人捶了一下。

    她眼前頓時一花,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失去意識……

    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仿佛聽到李薇薇和田悅的聲音。

    “淺淺,你到底在哪裏啊?”

    她想要張口,可是卻無力地伸了伸手,脖子上掛著的單反蓋子,被扯掉了

    線,掉在地上。

    ……

    就像是睡了一個長覺般,夏淺淺睜了睜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她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雙手和雙腳都被捆綁住。

    由於周圍黑漆漆一片,她根本看不清楚這裏是哪裏。

    心裏頓時恐懼起來,她下意識地掙紮,雙手想要掙脫掉捆綁的麻繩。

    隻是她用的力氣越大,麻繩摩擦地就越痛。

    該不會,遇到bt殺人狂了吧?

    平日裏她就愛看一些恐怖片,比如重口味的《電鋸驚魂》、《德州bt殺人狂》等等。

    現在的這個情景,可不就和那些影片裏的一毛一樣麽?

    她越來越害怕了。

    “救命啊,有人麽?”

    對著黑布隆冬的四周,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哪裏是出口,叫了一聲。

    四周仍舊沒有動靜,隻能聽到偶爾有下水的聲音。

    這裏像個地下室。

    ……

    “你說淺淺這丫頭去哪裏了啊?這天都快黑了。她再不迴去,三殿下會不會打死咱們?”走在十字交叉的馬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李薇薇有點擔心起來。

    “早知道我就緊緊跟著那個瘋丫頭了,現在可怎麽辦?電話也不接,不會是出事了吧?”一想到那個偷拍客的著裝,田悅不禁後怕起來。

    當時她怎麽就那麽衝動,和夏淺淺那個不怕死的丫頭一直追著人跑啊?

    “哎呀,怎麽辦怎麽辦……”

    兩個人都有些束手無措。

    “不如把這事告訴三殿下吧?”最終,李薇薇提議道。

    田悅立即搖頭,滿臉驚恐,她們雖然隻和簡煜遠遠地見過一麵,但對他的行事果斷,嚴苛殘酷卻是頗有印象。

    “咱們把這事告訴了他,就等著被炒魷魚吧?難道你不想在皇宮裏幹了嗎?”田悅瞧了李薇薇一眼。

    李薇薇嘟囔著搖頭,“可是我害怕淺淺出事,到時候我們真的就……”

    這句話說到了關鍵處,現在天快黑,而夏淺淺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她絕對是出事了!

    “不如咱們報警吧?”

    “報警你個頭,難道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三皇妃失蹤了?”李薇薇敲了敲田悅的腦袋,吐槽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倆真的沒轍了。

    “咱們再繼續找吧,要真不行,也隻能告訴三殿下了。”

    ……

    靜夜寂寂,明月皎皎。

    德安宮裏準時上了晚餐,但是寬敞的西餐桌邊,卻隻靜靜地坐著一個人。

    飯廳裏十分安靜,隻聽到掛在牆壁上時鍾的滴答聲音。

    簡煜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的時間,皺了皺眉。

    夏淺淺出門前,她向自己保證過,會在天黑前迴來,並且和他一起吃晚飯。

    但是現在已經七點多了,他特地推遲了晚飯的時間,就是以防她遲到吃冷菜剩飯。

    他全心全意為她著想,可卻等來的是無聲的迴應。

    “怎麽樣?”阿蘭走來時,他聲音低沉,臉上已克製不住露出慍怒的表情。

    看著他劍眉緊鎖,一副要發作的樣子,阿蘭顫抖著艱難開口,“皇妃的電話,打不通……”

    打不通是什麽意思?

    簡煜不信這個邪,抬手,示意阿成給他撥電話。

    阿成撥了號碼,將手機畢恭畢敬地遞給他。

    簡煜接過手機放在耳邊,過了幾秒,隻聽到對方來自係統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

    那一串長長的英文提示音簡煜懶得去聽,便直接把手機壓斷。

    手機被‘哐當’摔在西餐桌上,驚得阿蘭身子一顫。

    她朝阿成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跟隨了簡煜數年的阿成也隻是沉著臉,一言不發。

    簡煜自顧自拿起了筷子,聲音冰冷,“待會她迴來了不許她吃飯!”

    既然她不準時迴來,把他的話當耳旁風,那就幹脆讓她餓著好了!

    “是。”阿蘭低聲應著,臉色慘白。她在心裏祈禱:三皇妃啊,你究竟在哪裏啊,快迴來吧。

    簡煜拿筷子夾了一塊肉,送到嘴裏咀嚼了兩口便直接把筷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一個人吃飯,味同嚼蠟。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一個人吃飯竟然是這樣煎熬的一件事。

    十幾年都這麽過來了,為什麽現在會有這樣的依賴?

    “殿下,菜色不和胃口麽?我讓廚子再做幾個?”站在一邊的阿巧聲音甜膩,笑臉盈盈地問道

    。

    她和阿蘭的性子不同,阿蘭內斂,她外向。

    “不吃了!”麵對阿巧的熱情,簡煜表現地十分冷漠,他看了眼身後的阿成,淡淡道:“推我迴房休息。”

    “殿下怎麽迴事呀,今天的菜色瞅著挺好的啊,不都是以往他最愛吃的麽?”阿巧撅著嘴,委屈道。

    桌上擺了十個菜,青檸龍利魚、蔥花水蒸蛋、濃香叫花雞……

    “不是菜色的問題,是皇妃的問題,她不在,殿下能吃得下飯麽?”阿蘭搖了搖頭,低聲催促道:“趕緊收了吧,別讓殿下看著心煩。”

    於是兩人麻利地收拾桌上的菜,將一口未動的菜端迴了廚房的垃圾箱,倒了。

    夜色越來越濃,就像染了濃墨一般。

    阿成伺候簡煜早早地梳洗躺下,他靠在chuang上看書,卻心不在焉。

    按道理,夏淺淺那丫頭也該迴來了,並且手機開機,看到未接電話肯定也會立刻迴複。

    他不信她真的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忤逆他。

    原先的慍怒在經過這麽一番分析後,簡煜又開始擔心起夏淺淺來。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阿蘭,你進來一下,給皇妃的朋友打個電話。”

    終於,簡煜按捺不住了。

    阿蘭剛收拾好外麵,洗了個手急忙走進了臥室。

    她走到沙發邊的座機前,按下了免提,並從座機旁邊掛著的小本本上找到了李薇薇的電話,撥了出去。

    對方沒有關機,但是等了許久才接通。

    那漫長的‘嘟嘟’聲,幾乎快要把阿蘭整瘋。

    “喂,你是誰?”李薇薇著急而又粗獷的聲音傳來,說話時還喘著粗氣,像是在一邊急速走路。

    阿蘭抬眼瞧了瞧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簡煜,急忙道:“請問,三皇妃和你們在一起吧?能麻煩她接個電話嗎?”

    阿蘭這話剛說完,對方忽然沒了聲音,像是有人故意按住了話筒。

    幾秒鍾後,那邊才有了聲音,“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她,她今晚住我家,不迴去了!”

    話剛說完,那邊就按掉了。

    嘟嘟嘟——

    簡煜的臉色鐵青,胸中的怒火又騰騰燒起。

    虧得他還擔心她,看來是他錯了。這丫頭又開始故意和他

    作對了!

    “由著她,我倒要看看,究竟什麽事牽絆住了她,她究竟要野到幾點才舍得迴來!”簡煜說這話語氣平靜,但是阿蘭卻聽得出裏麵的怒意。

    看來三皇妃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簡煜屏退掉了所有人,阿蘭和阿巧以及一些女傭得以早點下班。

    走出德安宮,阿巧仍抱怨著,“真不知道三皇妃想什麽呢,三殿下對她那麽好,她怎麽就不知足呢,這麽晚都不迴家,是不是在外麵野啊?”

    “你怎麽能這麽說三皇妃呢,我覺得她可能呆在宮裏太悶了,一個朋友都沒有好可憐。今天終於有機會出宮和好朋友玩,肯定是舍不得迴來。”阿蘭幫夏淺淺說著好話。

    兩人意見不同,互相爭著。

    隻是她們沒有察覺,在走廊的轉角後麵,一個男人正要朝她們走來,卻因為聽到她們的談話而止步。

    夜色裏的男人,忽然改變了主意。

    “德安宮我就不去了。”簡沁轉身,跟著阿巧、阿蘭的方向去。

    “大殿下,您怎麽改主意了?”跟在簡沁身後的衛兵皺了皺眉,伸手想要攔住他卻來不及。

    他好說歹說才勸通了大殿下過來和三殿下解釋那天電梯裏的事,可是沒想到,一聽到三皇妃的事,大殿下又……

    他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啊,而且三皇妃是他弟妹不是麽?他不應該表現地這麽積極的。

    阿文撫著額頭,大步追了上去。

    簡沁已經跟上了兩名女傭,並詢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阿蘭也不避諱,將夏淺淺本該按時間迴家卻沒有迴來這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簡沁。

    簡沁看了看手表,不禁皺起了眉。

    快九點了,一個女孩子家的,能去哪裏?

    他不信夏淺淺那樣乖巧的一個女孩子,會故意不接電話,不知會簡煜一聲就跑朋友家裏住。

    這太不合常理了。

    “大殿下,咱們現在去哪裏?”阿文指了指去往德安宮的方向,以及迴他們宮殿的方向。

    簡沁兩者都沒選,而是直接朝著東門的方向去。

    “阿墨,你之前不是說有淺淺的聯係方式麽?把他電話號碼發我。”簡沁撥通了簡墨的電話,詢問道。

    那邊立刻傳來簡墨奇怪的聲音,“大哥,你要那丫頭的電話做什麽?”

    “別廢話了,速度!”簡沁溫潤的臉上露出了焦急和不耐。

    簡墨連聲應著,掛斷了電話,此刻他正在外麵和幾個碧眼金發的洋妞喝酒。

    洋妞見他心思全跑到手機上去了,不開心地用自己的大bo拱了拱他的手。

    “二殿下,你怎麽不看我?”洋妞說著一口很不流利的中文。

    簡墨忽然沒了興致,擺了擺手,“有正事要辦。”

    說畢,他起身走出了包廂,找到夏淺淺的手機號,先撥了過去。

    對方立刻傳來已關機的提示。

    簡墨將號碼複製黏貼發給了簡沁,隨即又打了個電話過去,“大哥,那丫頭是不是玩失蹤?”

    “不清楚,我問問吧。”簡沁快速掛斷了電話。

    看著手機被掛斷的電話,簡墨竟然無比地興奮起來。看樣子,他得做點什麽了。

    簡沁給夏淺淺撥打了幾次電話,都提示關機。他又和簡墨確認了一遍,確定這是夏淺淺的電話無疑,才最終做了決定。

    簡煜的腿不好,他得代替他這個弟弟,去把夏淺淺接迴來。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聽到夏淺淺逾時不歸,會這麽擔心。

    幾經輾轉,他找到了李薇薇和田悅的聯係方式,並在再三逼問下,得知了夏淺淺失蹤的真相。

    “殿下,您可要考慮清楚啊,這麽大半夜的您出宮,如果大皇妃問起來,屬下怎麽迴答?”阿文試圖阻攔簡沁。

    簡沁是鐵了心,推開阿文的手,“你就說我和阿墨在外麵玩。”

    “可是……”阿文仍是不罷休。

    “沒什麽可是!”簡沁斯文的臉上露出了深沉的表情。

    阿文不再吭聲,隻能看著簡沁快步地離開。

    昏黃的路燈照射著他,他步履匆匆,背影堅決。

    阿文歎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怪就怪大殿下失去了那段最重要的記憶。

    可是現在,一切都為時已晚。

    簡沁單獨開著車子駛出了皇宮,來到了李薇薇所說的地方。

    導航還沒關,他便看到蹲在路邊的兩個女孩,垂頭喪氣的樣子。

    他把車子停到了她們麵前時,她們才抬起頭。

    李薇薇看到簡沁打開車門下來的瞬間,呆呆地愣住了。

    以往隻能在電視和報紙上看

    到的尊貴皇子,現在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麵前?

    她看得發愣,以至於口水都流下來了。

    田悅看了眼簡沁,一雙眼睛也泛著桃花,好似那雙眼睛下一秒就能變成桃心一般。

    李薇薇像想到什麽,急忙拿出手機,打開美顏相機,調整到自拍模式,站到了簡沁身邊,“大殿下,不介意我們自拍一個吧?”

    簡沁的臉色有點尷尬,都這個節骨眼了,這兩個女孩還有心思追偶像?

    他溫潤的臉上仍是斯文平靜,手抬起,抓上了李薇薇的手,“等找到淺淺了,隨便怎麽拍,你們先帶我去淺淺走丟的地方。”

    “額,好好。”李薇薇才反應過來,拚命地點了點頭,將手機收進包包裏,“大殿下,您跟我們來。”

    夜已深,僻靜的巷子裏沒有人聲。

    當三人走進去的時候,腳步聲被無限放大。

    膽小的兩人因為害怕,都怯懦地抓著簡沁的胳膊,一人一邊,睜著半隻眼睛,不敢看前麵的路。

    這一片胡同年代久遠,裏麵住著的人幾乎已經搬遷,偶爾一家零星的燈火。

    胡同裏的路燈也十分昏暗,有的路燈是好的,有的是壞的。

    “就是在這裏,我看到淺淺進去了,然後就找不到了。”李薇薇手指著前方,由於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巨大的廢棄煙囪,所以李薇薇沒有再向前。

    “大殿下,淺淺最怕水塔和煙囪這類的建築,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往那裏去。”田悅扯著簡沁的袖子,心裏也有些害怕。

    黑夜中的煙囪高高的,漆黑的,就像隨時要倒下了一般。

    “既然你們找遍了這裏都沒看到淺淺,那不妨沿著這條路去看看。最不可能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可能的地方。”簡沁眉頭深鎖起來,安慰著身邊兩個膽小的人,邁著步子繼續往前。

    李薇薇索性閉上了眼睛,靠在簡沁的手臂上往前走。

    田悅雖然害怕,但是比起李薇薇膽子還是大一些,於是睜著一隻眼睛。

    直到她們走進巷子的死胡同裏,田悅指著地上的一個黑色蓋子大叫了起來,“你們看那是什麽?”

    說畢,她掙脫開了簡沁的手臂,大步走了過去,蹲下撿起那蓋子。

    當看到蓋子上寫著英文——canoo的時候,她頓時喊道:“這是我的單反!淺淺一定來過這裏!”

    “可是這

    裏是死胡同啊。”李薇薇的話音剛落,他們的身後忽然跑出一個人影,從巷子裏穿了過去。

    “有人!在那邊!”田悅立刻指著簡沁身後的人。

    簡沁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

    李薇薇的手被簡沁掙脫開,她害怕地後退了兩步,站到田悅身邊,“這裏好歹也是市區,不會那麽邪門吧?”

    “大殿下已經走了,咱們追不追?”田悅抓緊了李薇薇的手。

    “追吧。”李薇薇點頭道。

    隻是兩人剛想要跑,她們的身後卻齊齊竄出兩個黑影,將她們打暈……

    簡沁追了一路,最終還是把人跟丟了,等他再次迴到死胡同時,裏麵空蕩蕩一片,李薇薇和田悅也不知去向。

    “該死!”他知道中了調虎離山計,一拳頭砸在旁邊的牆壁上。

    牆上傾圮的石灰粉落了一地。

    迴望四周,這裏真的沒其他出路了。

    忽然,他發現了一個細節。

    死胡同的矮牆上有腳印,好像有人從這裏爬過。

    他立刻來到矮牆邊,縱身一躍。

    憑借他的身手,翻過這座矮牆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當他翻閱過去的時候,他驚奇地發現,煙囪的旁邊有座破舊廢棄的工廠,工廠的外麵用白色粉瓷寫著一個碩大的‘拆’字。

    他彎身,隨便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作為防身武器,輕步朝廢工廠走去。

    夜色寧靜,廢棄的工廠就像被人徹底遺忘般,好像裏麵根本不會有生命的存在。

    當簡沁看到鐵門上上了鎖,他鬆了一口氣。

    興許是他想多了,這裏怎麽可能會關著人。

    正當他把鑽頭隨手丟在地上打算離開的時候,從裏麵卻傳來了一陣喊聲。

    聲音不是很清楚,好像在喊,“救命啊,救命!”

    簡沁走近一步,這才聽清楚,“救命啊,有人麽,救救我,這裏到底是哪裏?”

    是夏淺淺!

    簡沁當即就愣住了,那一刻,心有種被刀絞的感覺。

    他立刻彎腰撿起地上的鑽頭,丟掉了他所有的優雅,瘋狂地砸起鐵門上的鎖來。

    “淺淺,是你麽?別著急,我這就來救你。”簡沁焦急地喊著,盡量扯著嗓子讓裏麵聽到。

    而裏麵的人果然聽到,幾乎是帶

    著哭腔喊了一句,“大哥,你來了。”

    那一刻,簡沁的心都碎了。

    他更加拚命地用力砸門鎖,口裏喃喃著,“是,我來了,我來晚了。”

    眼看著手太用力,鑽頭把皮都蹭掉了一塊,但是簡沁全然不顧。

    他用盡力氣去砸門鎖,像要把自己的生命都付出,為了救出她,在所不惜。

    終於,鐵鎖經不起捶打,‘吧嗒’一聲裂開了。

    簡沁欣喜地推開門,拿出手機照明。

    裏麵黑漆漆一片,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在他視線所到範圍,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不遠處還有樓梯,夏淺淺又喊了一聲,“大哥,你來了麽?”

    簡沁這才確定,夏淺淺在地下室。他急忙應著,像嗬護自己的孩子一般,“我來了,別怕。”

    “恩,我不怕。”夏淺淺在裏麵哭著喊著,嗓子都啞了。知道簡沁馬上就可以把她救出去,她欣喜地笑出了聲,可卻還是含著淚的。

    被關在這裏的幾個小時,她差點崩潰。

    終於,一道光線照射了進來,伴隨著人的腳步聲,夏淺淺扭頭看去,這才看到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朝他走來。

    獲救的喜悅讓夏淺淺雀躍地想站起,可是奈何她的手腳都被捆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簡沁加快了步子來到夏淺淺的身邊,看著她被捆綁在一根鐵柱上,心疼地撫上了她的臉,“疼不疼?”

    夏淺淺搖著頭,眼眶裏溫熱的淚水在打轉,“不疼,就是怕。”

    簡沁一聽,一把抱住了她。

    那一刻,他眼眶也發酸,一滴清淚落在夏淺淺的臉上。

    他抱著懷裏的人,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吻似乎有無窮的魔力,原本還在流淚的人,頓時不哭了,呆呆地睜大眼睛看著他。

    簡沁鬆開夏淺淺,拿手機照著,幫她解開了手上和腳上的麻繩。

    由於長時間的捆綁,夏淺淺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有很深很深的淚痕。

    看到有手指那麽粗的淚痕,簡沁心疼地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蹭了蹭。

    “大哥,我沒事了。”夏淺淺覺得十分暖心,曾經無數次,她幻想過今天這樣的畫麵,她愛的人,英雄救美出現在她眼前。

    這一切,不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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