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想得清楚,也能接受。


    但是情緒不受控製,建立起來的高牆開始坍塌,成了一片荒蕪的廢墟。


    心裏都是難以言說的委屈和不甘。


    “薑祈安怪我,你也怪我,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麽資格來怪我?他把我送到港城,扔在楚家不聞不問,快沒命了才終於舍得來看一眼,然後就是一頓亂罵,罵完就走。”


    “你就更離譜了,你都沒有想過我,三年多連一通電話和一條信息都沒有發過。你那個時候,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別人,是別人!”


    一想到這個,薑梨全身的骨頭都在痛,她中槍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痛。


    “我都已經不要臉不要皮的黏在你身上了,都已經那樣了,你都沒動一點惻隱之心,還反過來教訓我。”


    “我到底是有多不好?”


    這幾段話輕飄飄的砸下來,江淮之隻覺得全身的血管都被紮了銀針,不斷的順著血液流動,最後紮在心口,痛的唿吸都難。


    他還沒緩過來,就聽到薑梨又一連串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是因為那個阿願太好了嗎?她長得比我好看嗎?還是性格比我好?又……又或者是因為她身材比我好?”


    見江淮之不說話,薑梨隻當他是默認了,不說話就是答案。


    那這個答案,還真是太殘忍。


    薑梨被眼淚洗過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江淮之的眼睛,她鼻子發酸,抽搭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句道:“我後悔了,我不要你幫我複仇了,我要跟你離婚。”


    “你說什麽?”


    “我說我後悔了,我現在就要跟你離婚。”


    第一次是因為他不讓她扯出林遙和薑祈安的事情,她跟他鬧脾氣提的離婚。


    這一次比那次要認真太多了,薑梨這次,是真的傷心難過了。


    以為他不喜歡她,以為他心裏想的是別人。


    他哪裏有別人?他這十幾年明明就隻想她一個。既然嘴巴沒辦法解釋清楚,那就換另一種,更直接的方式。


    江淮之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引導她朝某個地方摸。


    “都已經這樣了,你說我對你沒感覺?還說我在想別人,我上哪想別人?嗯?”


    薑梨本來就在哭,被他這麽一弄,哭的更厲害,然後像觸電一樣把手抽了出來,撇開頭閉上眼睛不看他,耳尖燒的通紅。


    “你跟洛騫去國外那兩個月我都有偷偷去看過你,被薑祈安打一頓換來陪你三天。我給你遞水給你引路,就差沒抱著你睡覺了。我要是知道你被薑祈安藏在了港城,我會不去嗎?”


    “還有你迴櫻洲的這一年,你明天可以去問問阮經顏,問問她我有沒有去看過你,問問她是誰把你這個醉鬼抱迴去的。”江淮之看著她紅透的耳尖,湊上去輕輕的咬了一下,“寶貝兒,我明明就隻愛你,不信的話就把我的心挖出來,你自己好好看個清楚。”


    等……..等一下!


    江淮之他在說什麽?


    還沒等她想清楚,薑梨聽到了“嘶啦”一聲,類似於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


    與此同時她的一條腿被江淮之抬了起來,然後薑梨猛然睜開眼睛,突如其來的強烈不適感讓她哭喊出聲,身體開始掙紮。


    “乖一點,不要亂動。”江淮之掐住她的腰,聲音喑啞低沉,“不然,你真的會很痛。”


    薑梨簡直就是要被他逼瘋。


    身體像是漂浮在海麵上的一隻船,起起伏伏,搖晃不定。


    混蛋,變態,渣男,爛仔………一開始她還能不斷的用這幾個詞翻來覆去的罵他。


    但是到最後,就隻剩下哭還有極其見不得人的輕哼。薑梨的手背抵在唇上,試圖用這種方法抑製住聲音。


    “還要跟我離婚嗎?”


    薑梨從最開始的嘴硬說“一定要”,到最後努力的搖頭,一遍一遍迴答:“不離了。”


    江淮之擦掉她落下來的眼淚,不斷的誘哄她:“乖,說你愛我。”


    薑梨的大腦這個時候就算再不能思考,她也知道,現在一定不能嘴硬,於是乖順的連著說了好幾遍愛他。


    她被江淮之翻來覆去弄了兩次,最後隻覺得腰不是她的腰,腿也不是她的腿,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碾了一遍的痛。


    眼睛在哭,別的地方也好不到哪裏去,今天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掉眼淚掉的最兇的一次。


    因為江淮之就是個人麵獸心的變態,畜生。


    薑梨失神之際,江淮之又將她翻了個麵,她還以為他又要來,忍不住去推他,嘶啞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哭腔,“我明天還要上課,我好累,我要休息。”


    江淮之沒吭聲,抱她去清洗。


    薑梨最後的感覺是熱水淋在身上,意識徹底抽離了出去。


    江淮之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給她套上睡袍塞進了被窩裏。眼皮很紅,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越看越可憐。


    站起來,去收拾狼藉。


    床單上有幾點血跡,江淮之頓了頓。


    第一次就這麽弄她,怪不得薑梨剛剛一直在罵他是畜生,是有點失控了。


    快速的換掉床單和被套,清理掉地上亂七八糟,不堪入目的痕跡,打開窗戶,通風。


    目光瞥到到了床頭櫃上放著的兩部手機。


    想到在宴會廳裏躲在暗處的那個身影,江淮之眼神暗了暗,一直在幫她做這些事情的那個男人,他大概能猜到是誰。


    但是薑梨給的反應,卻又不太像是他。


    他了解薑梨勝過了解他自己,這還是江淮之頭一次有了一種不相信自己判斷的感覺。


    還有她說的,謝鶴揚被販毒團夥追殺。


    再結合謝鶴梟說的,他們跟薑祈安有牽扯,他們在調查背後的毒梟。估計是謝鶴揚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引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薑梨說他們當時隻有兩個人,結果謝鶴揚和薑梨一個都沒死,謝鶴揚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幹掉所有人,這不符合常理。


    很有可能是因為薑梨這個意外,讓背後的人不得不不放過他們。


    也就是說,那個背後操控的人,不僅認識薑梨,而且很熟。


    所以沈敘不可能是背後的大毒梟,他有多想薑家兄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江淮之是最清楚的,他不可能會放過薑梨。


    他和韓斯年一直以來的調查方向就是錯的。


    還有,謝鶴梟。


    他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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