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號,還有二十來天。


    薑梨記得昨天江淮之說他近一個月都不會來櫻洲,還要去港城,他會很忙。


    他應該不會來。


    “司家那邊都會出席嗎?”薑梨問他。


    “除了江淮之,司家全部的人都會在。”葉辭隻當她是害怕會碰到江淮之,沒有多想,“江淮之從來沒有出席過這樣的宴會,連櫻洲他都很少會來,不會碰上他的。”


    司家人都會來,所以司南赫也一定在。


    “不過,得委屈你一下。”葉辭薄唇微勾,“作為我的女伴,出席這場宴會。”


    薑梨眉心跳了一下,然後眼神在葉辭身上掃視。


    葉辭的外形條件其實挺優越的,是很硬朗的帥,光看長相的話會稍微有一點點兇。


    薑梨去當葉辭的女伴,實在是談不上委屈她。今時今日,她反而會被別人說成是攀高枝。


    “葉二少有錢又有顏,我有什麽好委屈的?”


    “少來,你要真覺得我有錢有顏,我追你那麽久也沒見你答應。”葉辭睨了她一眼,“讓你昧著良心來當我的女伴,還不叫委屈嗎?”


    薑梨眼皮跳了一下,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


    “還有件事。”葉辭斂了斂神色,語氣有些嚴肅,“港城那邊,也會來人。”


    薑梨的眼神呆滯了一瞬,葉辭說的應該是她的外祖父家,楚家。


    楚家不能說是不待見薑梨,可以說是厭惡了。她的確是不想出現在楚家人麵前,會無端惹來不少麻煩。


    但是這次是她見司南赫和陸家人最好的機會了,薑梨不可能會放過。


    南詩奕的死跟他們有關,薑祈安的死也跟他們有關。


    “將來士擋,土來水淹。”薑梨聳了聳肩,然後笑了起來,“到時候要是楚家為難我,不是還有辭哥幫我嗎?”


    葉辭聽到她喊的這聲“辭哥”,心顫了一下,然後就是一陣細密的疼。


    他扯起來一抹極為苦澀的笑,“你還真是沒有心。”


    薑梨隻有在有求於他時,才會對他撒嬌喊聲“辭哥”。葉辭不是笨蛋,也不是眼瞎心盲,薑梨的眼裏哪有半分撒嬌時的溫情?表情眼神都明晃晃的告訴他,我要開始利用你了。


    葉辭的腦子是清醒的,但是他的心並不清醒。他還是會甘之如飴的為她這一句帶有目的性的“辭哥”做任何事情,因為喜歡。


    葉辭本就沒有打算去玩什麽暗戀的苦情戲碼。所以他喜歡薑梨這件事,不說滿城皆知,但是身邊相熟的人無人不知。


    同樣,薑梨次次都拒絕的幹脆,不留一絲餘地和幻想。


    明戀be和暗戀be葉辭也更喜歡前者。


    薑梨並不讚同葉辭對自己的這句評價,開始為自己辯解,“我要是沒有心,早就虛情假意的配合你演戲了,演到你心甘情願的為我奉上一切我想要的一切。”


    她的身上,背負著三條人命,三段仇恨。


    薑梨從不否認自己的脆弱易碎,她全身上下最有用的也就隻有她這張皮囊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薑梨和楚雲不僅長得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一點,也是一模一樣。


    在薑梨的世界裏,隻要能報仇,別說讓她去虛情假意的愛別人了,就算是要她賣身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但是她偏偏比楚雲多了一些人情味。


    對自己真心實意的人,她從來不利用,比如葉辭,比如江淮之。


    葉辭的眉梢不受控製的挑了一下。


    “晚宴的禮服我會讓人準備。”察覺到周圍落過來的視線,葉辭站直了身體,“你要是有喜歡的款式或者是對禮服有什麽要求可以在微信上告訴我,我先走了。”


    薑梨應了一聲,進了宿舍樓。


    .


    “她說是就是嗎?沒準是爬了人家的床得來的一個名分。”


    薑梨站在門前,聽到了宿舍裏的談話,要開門的手停了下來,默默的掏出手機給江淮之發了條微信。


    她實在是不想再費精力去收拾這兩個愛亂嚼舌根的長舌婦,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找江淮之幫忙咯~


    “哥哥,你在忙嗎?”


    江淮之沒有迴複,而是直接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薑梨毫不猶豫的迅速接通,宿舍裏高聲談論的聲音一字不落的透過聽筒傳進了江淮之的耳朵裏。


    “就是說。還妹妹呢,可以隨時陪睡的情妹妹還差不多。”


    許霧聽到顧一心和季淺的話,眉毛深深蹙了起來,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兩個以前對薑梨不是很殷勤?我說薑梨怎麽不搭理你們呢,搞半天,原來是兩棵牆頭草。我看那個上趕著爬床陪睡的,是你們兩個才能幹出來的事。”


    “許霧!你說什麽呢!”


    顧一心冷笑著看著她,“她說薑祈安曾經跟江淮之是舊交,那薑氏之前岌岌可危,薑祈安拆東牆補西壁的時候,怎麽不見得江淮之幫一把?現在倒好,突然說江淮之是她哥,不是爬上床了誰信?”


    “拜托!”許霧都覺得一陣無語,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們兩個,“薑梨什麽時候自己主動說過這件事?不都是你們聽傅雪傳出來的嗎?而且人家傅雪也都說了是哥哥,是你們兩個非要在這兒嘴賤。怕是因為之前在薑梨那沒得到過好臉色,現在看她孤身一人就想欺負她,才會玩這種造黃謠的爛把戲。”


    季淺跟在顧一心後麵幫腔,“之前靠她哥,現在又榜上了北城太子爺,就連那個李琛都為了她去綁架沈月汐和傅雪,已經去蹲大牢了!許霧,我看你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免得你也會變得不幸。”


    薑梨一把推開門,眼神淡淡的在顧一心和季淺之間掃視,然後開了免提,對著電話另一頭的江淮之說了一句:“哥哥,你聽清楚嗎?”


    季淺和顧一心愣住了。


    江淮之“嗯”了一聲,聲音聽不出喜怒,“簡清時在櫻洲,我會讓他來處理。電話錄音我會發給他,當證據。其他你不用管,免得弄髒手。”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兩個人,在聽到江淮之的聲音後,一張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薑梨看她們兩個像川劇變臉似的,心情頓時舒暢了,說話的語調都不自覺的甜了幾分,尾音上揚,“謝謝哥哥~”


    江淮之聽著她勾起來的那個尾音,喉嚨發緊。甜而不膩,嬌而不妖,說的就是薑梨。


    電話被掛斷,他拉開窗戶,站在窗邊點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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