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帶著家庭醫生風風火火的迴到了沈家。


    沈月汐看到楚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跳下床,雙腿“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抓著她的衣服,“媽媽,你一定要救救我!”


    “起來!成何體統!”楚雲看到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眉頭蹙了起來。


    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帶著怒意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然後扭頭對家庭醫生使了個顏色。


    拎著藥箱的醫生開始給沈月汐處理身上的各種擦傷,哪怕是細小的傷口都塗上了一層藥膏。


    上完藥,醫生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楚雲站在沈月汐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一次沈月汐不再敢隱瞞,把事情的經過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楚雲,在說到薑梨質問林遙的事情時,沈月汐又再一次拽住了楚雲的衣服,“媽媽,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她是不是連證據都有了!我……薑梨就是一個瘋子,她要開始報複我了……”


    楚雲抿唇,她也沒想到薑梨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明明以前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要不是有薑祈安一個這樣的好哥哥,薑梨早就已經死了。


    “你沒有把這些事告訴你大哥,很聰明。”楚雲緩了緩情緒,原本臉上的厲色也柔和了下來,她坐到了沈月汐的床邊,伸手輕撫著她的頭發,“你哥哥已經不在了,現在媽媽還需要薑梨這張牌,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適當的幫她。至於林遙和林宴,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媽媽已經幫你把證據都銷毀了,薑梨她不會有證據的。”


    “況且,林遙是自己作死,是她自己非要豁出命救薑梨,跟你沒有關係。”


    “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將你和薑梨混為一談,我會好好的替你選一個合適的,你心儀的聯姻對象。這段時間你不能進櫻洲,好好調整一下你的狀態,不要被薑梨牽著鼻子走,你聽明白了嗎?”


    楚雲的話,無疑是一顆定心丸。過了許久,沈月汐依偎在楚雲懷中,嗓音嘶啞,“我知道了,媽媽。”


    .


    薑梨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一會夢到她去認領薑祈安遺體的那天,一會又夢到林遙和林宴同歸於盡的場景。


    最後的畫麵,是身穿紅裙的女子從高樓一躍而下,夢中的薑梨親眼看到她的身體像是破布娃娃一般,砸在了水泥地上,鮮紅的液體汩汩不斷的從她身體裏流出來,周圍的人群指著她的身體不斷的唾罵,薑梨想嘶吼,可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夢中,薑梨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神是化不開的恨和不甘,以及深深的痛苦。


    “……願。”她的雙唇蠕動,用盡最後一口氣說了一句:“不要接近司家的人,我已經跑不掉了,但是你可以。快走,躲得遠遠的……”


    誰不要接近司家,為什麽不要接近司家?


    薑梨想問個清楚,但是喉嚨像被人掐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反而開始窒息。


    “啊!”


    薑梨從夢中驚醒,心口處痛的厲害,大口大口的喘粗氣,身上都是冷汗。


    這不是她第一次做這個夢,自從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出意外,她幾乎每一天都會被這些噩夢驚擾。


    她身上背負了太多的仇和恨,親人的,朋友的,自己的。


    是纏在她身上,無法剝離開的,越收越緊的藤蔓。


    “轟隆——”


    外麵一聲巨響讓薑梨抖了一下,她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撥開窗簾,看向窗外。


    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的,整座櫻洲城都籠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大雨滂沱。


    薑梨重新拉上窗簾,表情有些頹。


    下雨天,空氣是潮濕的,氣溫是冷的。走在大街上,濺起的泥濘會染髒衣物。


    就算是在家裏,這種陰沉沉,濕乎乎的感覺都讓她的心情不可控製的低落下去。


    她來到浴室,開始洗漱。


    洗臉的時候她抬頭看了一下鏡子,然後驚住了。睡袍的衣領很開,一側脖頸處的痕跡清晰可見。


    一點一點的紅痕,麵積細長,遍布在那一塊皮膚上。


    這………!


    薑梨全身的血猶如燒開了一樣,開始翻滾,臉頰乃至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紅色,感覺自己的大腦都被雷給劈了一下,耳邊嗡嗡作響。


    關於這個,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半夜醒過來的時候,頂著這一片痕跡跟江淮之拉扯了半天,這老男人到底是有多變態!他有病嗎!


    趁著她不省人事,對她行不軌之事。他還故意不提醒她!


    江淮之怎麽變成這樣了!他怎麽能對她這樣!他怎麽可以這樣!


    薑梨氣得不行,她走出浴室,停在了江淮之的房間門口,伸出腳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門板,罵了一句:“老變態!”


    然後又迅速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還不忘把門反鎖。


    江淮之正在開視頻會議,他聽到了那聲動靜,以及她氣急敗壞的罵聲。


    大概知道,薑梨這是發現了他的惡行,但是又有點慫,不敢直接衝進來質問他。


    就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衝他生氣。


    他眼裏閃過一點笑,薑梨在港城待過,他想起來那邊的一句稱唿,還挺適合她的。


    傻女。


    薑梨快速的換掉了身上這件寬鬆的睡袍,從書包裏摸出去醫院裏開的眼藥水,滴了兩滴。


    她坐在床上,開始迴想紅衣女子的那個夢。


    薑梨認識夢中的女子,是幾年前紅極一時的女星,南詩奕。


    是病友,也是摯友。


    在薑梨十六歲的時候,南詩奕跳樓自殺,年僅二十一歲。


    她並沒有親眼看到南詩奕跳樓的場景,薑梨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總是會做這樣夢,每一次夢裏南詩奕喊的那個名字她都聽不清楚,隻能聽清後半句。


    遠離司家的人,我已經跑不掉了,你快點走。


    司家人到底對南詩奕做了什麽?她嘴裏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還在司家嗎?


    明明在南詩奕跳樓的前一天,她還在和薑梨打視頻通話,答應她會來看她在校慶上的演出。


    可是沒有等到那一天,在這通視頻的第二天,南詩奕就自殺了,薑梨等來的,是南詩奕托她的經紀人寄來的“生日禮物”。


    那是南詩奕留給她的一件遺物和一封遺書。


    那支玉蘭花枝的簪子。


    她在遺書中說,那是她心愛之人贈予她的,也就是司南赫。


    南詩奕不讓薑梨出席她的葬禮,甚至不讓薑梨去看她的遺體。


    薑梨瘋了,一瘋就是一年。


    看著窗外的大雨,她抿了一下嘴角。


    南詩奕是司家從江城領養迴去的養女,不僅和司南赫的關係特殊,跟陸家人的關係也非常密切。


    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逼死她的兇手。


    她必須要想辦法,盡快見到司南赫和陸家那邊的人。才能確定,究竟是誰逼得南詩奕走上了跳樓的路。


    還要找出南詩奕口中說的那個人,把她從司家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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