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周筱雅將衣服整理好,用手指在頭發上梳了幾下,露出最完美的笑容看向燈光的方向。


    見到來人的瞬間,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


    “怎麽是你?懷瑾呢?”


    靳明珠站在她麵前,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神情。


    “周筱雅,我的孩子被你殺死了。”


    對方聞言哈哈大笑,看著她,臉上毫無愧疚之意:


    “靳明珠,你的孩子就該死!他不該來到這個 世界上 ,更不該流著顧懷瑾的血。”


    “隻有我能為他生孩子!”周筱雅臉上偏執瘋狂的笑意令靳明珠惡心。


    尤其她還是殺了自己孩子的劊子手,靳明珠鐵了心要給她教訓。


    馮震搬來了椅子,引靳明珠坐下,低聲道:


    “夫人,有需要您吩咐。”


    靳明珠揮揮手,眾人退到一旁。她冷眼看著周筱雅,不輕不響的一句:


    “周筱雅,你真可憐。”


    周筱雅聞言一愣,不知道靳明珠要說什麽,抬眼看向她。


    靳明珠繼續說道:


    “你是周家的養女,可從始至終,周家隻拿當個物件,指望你攀高枝,為周家招攬生意。”


    似是被戳中內心隱蔽的心事,周筱雅怒聲道:


    “你胡說!”


    “後來,你愛上了顧懷瑾,借著這一雙和我相似的眼睛爭得了顧懷瑾的青睞,可是從始至終你都是我的替身而已,顧懷瑾愛的一直是我。”


    靳明珠語氣清冷,在她聽來,如寒冬裏的冰雪一般滲人。


    隻見她搖了搖頭,似是不屑又帶了幾分嘲諷:


    “周筱雅,你真可憐,這一輩子,沒人以真心待你,你注定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


    “沒有人愛過你,也不會有人愛你,你這一輩子徹底地在泥坑裏永遠抬不起頭。”


    她最後幾句,帶了幾分的同情,在周筱雅看來無比地刺眼。


    她最後一層遮羞布被靳明珠毫不留情地扯下來,臉上發紅地厲害,內心翻湧起憤怒。


    “靳明珠!”周筱雅眼眸中閃現出瘋狂,從地上掙紮著起身想要撕扯靳明珠。


    周筱雅還沒有接觸到靳明珠,就被影子狠狠按在地上,不讓她起身。


    對方在地上不停掙紮著,影子下了狠手打了她幾下,一貫瘋狂的周筱雅趴在地上,竟流了眼淚,直喊道:


    “不是的!你胡說!”


    “有人愛著我……有的……”


    靳明珠見她這副掙紮的模樣,隻覺得可笑,她竟然也會怕嗎?


    “靳明珠!你不得好死!”周筱雅眼眸中都是憎恨,詛咒道。


    她低低笑了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周筱雅麵前,語氣冰冷無比:


    “周筱雅,該死的人是你。”


    隨後,她看向馮震,輕聲吩咐道:


    “周大小姐最在乎她的容貌,就把她引以為傲的麵皮毀掉吧,將她扔到公安局門口,讓她下半輩子將牢底坐穿!”


    “是!”馮震應下。


    周筱雅一聽,立即像野豬般在地上翻滾起來,試圖掙脫影子的束縛,訓練有素的影子將她狠狠按在地上,取了匕首衝著她的臉去。


    “靳明珠!你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聽著周筱雅嘴上不幹不淨的話,靳明珠隻覺得好笑,厲聲責問道:


    “周筱雅,你將我從車上推下來的時候何其歹毒!你害我失去了孩子!”


    “如今我不過要劃了你的臉,和你做的相比,這算什麽?”


    周筱雅臉上都是地上的忤逆,沒有了往日的精神,活像個發瘋的女人。低低哭泣道:


    “靳明珠,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周筱雅,你要活著,你要好好活著,你下半輩子就待在監獄裏,頂著你這張令人憎惡的臉,為我的孩子贖罪吧!”


    靳明珠轉身往外走,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子,心裏驟然被收緊,眼尾落了淚。


    周筱雅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地下室傳來,靳明珠徑直往前走,沒有再迴頭。


    顧懷瑾迎了上來,攙扶住她,擔心地問道:


    “還好嗎?”


    靳明珠揮開他的手,自己借著牆的力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在哭泣,壓抑的哭泣聲迴蕩在地下室內。


    顧懷瑾上前,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打橫抱起往外走,嗓音沙啞著:


    “婠婠,我們迴家。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都不會是他了,顧懷瑾,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靳明珠低聲迎著,透過一雙淚眸看著顧懷瑾,恍惚間,她看到顧懷瑾也落了淚,有些滾燙的淚水重重砸在她臉上。


    靳明珠將腦袋埋進顧懷瑾胸膛中,壓製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終於崩盤,她放聲大哭,所有的困惑、憤恨、委屈、內疚在此刻一湧而出。


    她從顧懷瑾懷裏下來,對方將她一把攬入懷中,依偎著他堅實的胸膛,仿佛所發生的一切都有了依靠和宣泄口。


    等二人迴到顧氏醫院,靳明珠見母親一臉著急地等著她:


    “婠婠的身體還沒好全,怎麽就亂跑。”


    靳明珠剛想說些什麽,顧懷瑾將她的被子掖好,自然地接道:


    “病房有些悶,我帶婠婠到樓下走了走。”


    靳夫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靳明珠見神情有些憔悴的母親,隻覺得心痛不已,開口道:


    “母親,我沒事的。”


    靳夫人有些憐愛地撫著她的頭發,低聲哄道:


    “婠婠,不要太自責,是這孩子與你們的緣分淺。等緣分到了的時候,他會重新迴來的。”


    “這段時間,你這樣子讓母親很擔心,好好照顧自己,你好就是母親最大的寬慰了。”


    靳明珠紅著眼應下,撲進了母親溫暖的懷抱中。


    “母親,我一閉上眼,就看到他在我麵前消失。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沒能保護好他。”


    靳夫人心疼地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輕哼著童謠,像兒時哄她入睡一般。


    “婠婠,母親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我的寶貝受苦了。”


    靳明珠緩緩睡著了,看著女兒恬靜的麵容,靳夫人撫上她的臉,壓製許久的淚水流了出來。


    她仍然捂住嘴,擔心發出聲音驚醒女兒。


    許久,她緩緩起身,小心地掩上房門,神色平靜地對陳川說:


    “顧懷瑾在哪裏?我想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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