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會的。”顧懷瑾目光堅定。


    盛夫人接著說:


    “她情緒不是很好,你讓她在我這裏待幾天。”


    顧懷瑾點點頭:“好的,姑姑。”


    又提及:“我想去看看她。”


    盛夫人歎口氣,見阻止不了顧懷瑾,說道:


    “她在樓上睡著,你去吧。”


    靳明珠聽到有些沉重的腳步聲,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門被推開,顧懷瑾見到牽掛了一天一夜的人就這樣恬靜地睡著,緊繃的心情放鬆了下來。


    他在床沿坐下,撫上靳明珠的臉頰,見她麵容帶淚,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不哭,寶寶。”


    “婠婠,我們好好過。”


    “老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求你別離開我。”顧懷瑾的語氣中帶上了懇求。


    顧懷瑾坐了許久,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起身離開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靳明珠睜開了眼睛,恢複了神色清明的模樣,想是姑姑和顧懷瑾說了什麽,他才如此失控。


    她和顧懷瑾的開始,本就是一場利用與要挾,又何談幸福美滿呢。


    過了一會,姑姑端著粥走了進來,小心吹涼,喂到靳明珠唇邊:


    “來,喝點粥。”


    靳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她都多大了姑姑還拿她當小孩子。


    “姑姑,我自己來吧。”


    盛夫人將碗向後撤,好笑地說:


    “還知道害羞了,張嘴,還是姑姑喂你。”


    靳明珠隻得張口吞下,空虛的胃有了有了熱意,身體逐漸迴暖。


    盛夫人就一口一口地哄她吃完了整碗粥。


    又牽著她到後院散步,細心地給她講解著後院中的一草一木。


    隨後姑姑拉了她在涼亭坐下,指向湖邊:


    “還記得這片湖嗎?”


    靳明珠嘴角揚起淡淡的笑,迴應道:


    “怎麽不知道,小時候差點在湖裏被凍死。”


    盛夫人聽到這話,有些心疼,還是繼續問道:


    “你還記得是誰救你上來的嗎?”


    靳明珠搖搖頭,她隻恍惚記得沉入冰冷的湖水中,滿是絕望與恐懼,一個矯健的身影像一束光照進黑暗,毫不猶豫地奔向她,將她救起。


    “你沒事吧?快醒醒!”記憶中那人麵容俊朗,神情中滿是擔憂,不停地拍著她的臉。


    見她緩緩蘇醒,才長歎一口氣,無力地躺在她身旁。


    從此她沒再來過京市,也沒有再見過那個人。


    見姑姑舊事重提,靳明珠問道:


    “我不認識他,也很感激他當時奮不顧身救了我。當時出現在後院應該是園丁的孩子吧?”


    盛夫人搖搖頭,說道:


    “不是。”


    “哪是?”靳明珠有些疑惑,如果有可能找到他,靳明珠也想跟那人說一聲謝謝。


    盛夫人握住靳明珠的手,鄭重說道:


    “婠婠,救你那人是顧懷瑾。”


    靳明珠一臉錯愕,愣在原地,隨後否認道:


    “不會的,不會是他。”


    盛夫人的手收得更緊,解釋道:


    “顧、盛兩家一向交好,那天是我們舉辦宴會。懷瑾隨父母一同前來,撞見你掉進湖裏,這才救下了你。”


    靳明珠不安地掙脫著手,無力地說道:


    “姑姑,你說謊,不可能是顧懷瑾。”


    盛夫人歎了口氣,認真地看向她:


    “那場意外後,你大病一場,她也重病了半年,我們還多次前去探望。”


    “婠婠,救你的人就是懷瑾。”


    靳明珠被這場意外的真相打擊到,無力地靠在欄杆上,她和顧懷瑾竟然有這麽深的牽絆。


    盛夫人有些心疼地撫上她的肩。


    “婠婠,還好嗎?”


    靳明珠點點頭,盛夫人接著說:


    “懷瑾那孩子從小被當成顧氏繼承人培養,性子一向冷漠;卻肯為了你,豁出性命去,隻怕他那時就對你起了心思。”


    “這才生出後麵的許多事來。”


    靳明珠虛弱地閉上眼睛,她不肯相信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牽絆。


    盛夫人眸光中閃過一絲心疼,握緊了靳明珠的手,勸道:


    “婠婠,你從小便是個聰慧的性子,如今的形勢已然不可以改變,顧懷瑾絕對不會放手。”


    靳明珠搖搖頭,問道:


    “姑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一迴顧宅,便隻覺得喘不過氣、壓抑;顧懷瑾逼走了我身邊所有的人。要我臣服他,對他俯首帖耳、言聽必從。”


    “姑姑,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不是提線的木偶娃娃。”靳明珠潸然淚下。


    盛夫人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勸道:


    “窮則思變、變則通。這是姑姑自小教給你的道理,怎麽現在你卻糊塗了呢。”


    “婠婠,不可以再折磨自己;隻有在困境中心性豁達,才能找到出路啊。”


    “如此,隻得靠自己殺出一條路來。你不要再消沉墮落下去了。”盛夫人苦苦勸說道。


    靳明珠點點頭,姑姑說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隻是控製不住地壓抑、低沉。


    “姑姑……”靳明珠撲進盛夫人懷裏。


    盛夫人摟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拍著,繼續說道:


    “兩條路,一是接受現實,和顧懷瑾好好生活在一起;第二條路會很難,運用你的聰明才智,你可以做到的,設計離開他。婠婠。”


    話已至此,靳明珠抬起一雙淚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婠婠,照顧好自己。你好好的,就是姑姑最大的期盼了。”盛夫人忽然覺得一陣頭暈,向後倒了倒。


    靳明珠將姑姑扶住,重新坐了迴去,擔心地問道:


    “姑姑,你怎麽了?”


    盛夫人臉色有些蒼白,想是體內的癌細胞又作亂了,她搖搖頭說道:


    “沒事,隻是昨晚沒休息好。”


    靳明珠聽了內心一陣陣自責,還累得姑姑為了她的事費心,她上前擁住姑姑,說道:


    “姑姑,對不起。”


    盛夫人覆上她的手,輕聲說道:


    “沒事的,婠婠,跟你沒關係。”


    靳明珠在盛宅度過了無憂無慮的三天,和姑姑一起學做飯、喝下午茶、讀書看報……


    三天後,顧懷瑾來到了盛宅,接她迴去。


    靳明珠不舍地抱了抱姑姑,說道:


    “姑姑,我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盛夫人紅了眼眶,有些落寞地囑咐道:


    “婠婠,好好的,多來看看小姑姑。”


    顧懷瑾上前,開解道:


    “姑姑,我們會多來看你的。”


    隨後他伸出手來,眉目中有些莊重,和緩道:


    “老婆,我們迴家。”


    靳明珠輕輕搭上他的手,顧懷瑾與她十指交握,牽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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