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房門,陳川跟在身後。他將外套遞給女傭,隨口問道:


    “夫人呢?”


    王媽上前匯報道:


    “先生,夫人午飯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


    “一直待著?”顧懷瑾皺起眉頭,神情有些擔憂。


    “是的!保鏢們一直都守在院子裏,夫人一直沒離開過。”王媽迴應道。


    “下去吧,我去看看她。”顧懷瑾抬腳上了樓。


    打開房門,果然看到窗簾後有個若隱若現的身影,顧懷瑾上前幾步笑著問道:


    “老婆,今天不開心嗎?怎麽沒出去轉轉?”


    見靳明珠不迴答,想是她被關在家裏不開心,解釋道:


    “路淮陽今天離開,我實在不想你再和他接觸,明天你就可以去上班了,好不好?”


    “我們先下去吃飯,我讓王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顧懷瑾帶著笑意,穿過窗簾撫住她的肩。


    接觸的刹那,他立刻感受到了不對勁,掀開窗簾隻見用被子卷成的人形,他的笑意僵在了臉上,轉而是一股冷冽的寒意。


    環顧四周,也不見靳明珠的身影。


    他抬起手將被子打落在地上,臉色陰惻惻地往下沉:“叫馮震給我滾進來!”


    馮震著急趕來,見此情形,明白了大半,立即跪在地上:


    “顧總,是我沒看好夫人。”


    顧懷瑾的目光驟然變得冰冷,馮震頓時感覺唿吸艱難。


    “馮震,你跟我幾年了?”


    馮震抬頭看向顧懷瑾,正色道:


    “顧總,已經十年了。”


    “十年、顧家十年的培養都白費了不成,讓你看個人都看不住!”顧懷瑾揚手將桌上滾燙的熱水打落在地,熱水濺了馮震一身,他沒有絲毫動彈。。


    “顧總,是我看管不力,甘願領罰。”


    顧懷瑾怒火中燒,取來手槍,上膛抵在馮震的頭上。


    “我今天就殺了你。”


    “顧總!”陳川在一旁驚唿一聲,上前阻攔道:


    “如今夫人已經逃走了,再追究也毫無意義,還不如讓他將功折罪,追查夫人。”


    顧懷瑾聞言,將手槍在手中旋轉一圈,扣在桌上,沉聲道:


    “還不快去找!”


    “是!”馮震急忙向外跑去,召集影子搜尋靳明珠的蹤跡。


    “定位她的手機。”顧懷瑾冷冷提醒道,上次借著給靳明珠換手機的由頭,顧懷瑾在她手機上安放了定位器。


    技術人員操作後,搖了搖頭:“顧總,夫人的手機關機,沒有信號可以定位。”


    顧懷瑾抬腳踢了茶幾一腳,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下去,茶幾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靳明珠就這樣在冷風中站了半個小時,身上、臉上隻有一片冰冷,她隻是那樣站著、望著。


    “姑娘,你怎麽了?”見她一直站著,一位好心的大媽上前問道。


    “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難事了?遇上難事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啊,看你凍得。”


    靳明珠收迴紛飛的思緒,淡淡迴應道:


    “謝謝阿姨,我沒事。”


    阿姨將她牽到椅子上坐下:“姑娘,別折騰自己啊,人都是往前看的,總會過去的。啊,別難過了。”


    “都會好的,向前看。”


    靳明珠流著淚說道:


    “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瞎說什麽胡話呢,你看你那麽優秀,都會好的,姑娘。”


    “真的會好嗎?”靳明珠不相信地問。


    阿姨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地擁住她,寬慰道。


    “都會好的,姑娘,向前看。”


    “謝謝阿姨。”在最絕望的時刻,來自陌生人的溫暖總會給人帶來力量。


    靳明珠起身向她告辭,走出了機場大廳。


    靳明珠擦幹臉上的淚水,伸手攔了個車,冷冷開口:


    “顧氏醫院。”


    她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見許漾正在熟睡,停住了敲門的手。


    “誒,你怎麽不進去?”打水迴來的獄警見她在門口站著,開口問道。


    靳明珠搖搖頭,示意他小聲一些。


    “他睡著了。”


    “他最近好嗎?”靳明珠有些緊張地問。


    獄警看向靳明珠,說道:“別緊張,他挺好的,恢複得更好了,很快就可以迴去了。”


    “許漾知道你來,肯定特別開心。”


    “快進來坐坐。”


    在獄警的安排下,靳明珠坐在了許漾的病床邊,看著床上的許漾,靳明珠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下來。這世界那麽壞,還好,還有像陽光一般溫暖的許漾。


    她見到許漾微微蹙著眉頭,想是傷口還在痛,靳明珠撫上他的額頭,試圖舒緩他的疼痛。


    “許漾,你要好好的,保重好自己。”靳明珠輕聲說道,俯下身在他眉宇間落下一吻。


    “別告訴他我來過。”靳明珠低聲叮囑道,很快離開了病房。


    本該睡著的許漾,卻在她轉身的刹那,無聲地流下了兩行清淚。


    霓虹燈在冰冷的黑夜依舊閃爍,酒吧裏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年輕男女不斷高聲喊叫,宣泄著內心的狂熱。


    啤酒在杯中冒著悲哀的泡泡,似是生命的最後絕唱,靳明珠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服務員,再來兩杯龍舌蘭。”靳明珠揮手示意,很快兩杯調酒上了上來。


    靳明珠將酒杯喂到唇邊,帶著刺激性的高度數酒湧入喉嚨,她被嗆了下,低低咳嗽了幾聲。


    “美女,一個人啊?”身旁一中年男人見靳明珠孤身一人,起了心思。


    靳明珠抬眸看向他,隻見來人挺著啤酒肚、牙齒發黃,一臉的油膩相。她不想搭理,將頭轉向一側,無聲地拒絕。


    “誒,你還挺高冷。不過沒事,我喜歡!”猥瑣男裝作沒看懂的樣子,在她身側坐下。


    “滾!”靳明珠淡淡道。


    “美女,你說什麽?哥沒聽清,再給哥說一遍啊。”猥瑣男主動貼上前,伸手打算攬住靳明珠的腰。


    靳明珠忍無可忍,往後退了退,怒聲道:


    “我說,滾!”


    男人伸手向前探去,似笑非笑道:“這小妞真帶勁啊,快讓哥好好稀罕稀罕。”


    “啪”的一聲,酒瓶在猥瑣男頭上破裂,靳明珠緩緩丟開碎了一半酒瓶,問道:


    “現在聽清楚了嗎?我說,滾!”


    “你個小賤人!”男人捂著流血的腦袋,向靳明珠撲來。


    靳明珠抬腳正對他脆弱處狠狠一踢,男人蜷縮在地上不斷哀嚎。


    周圍人見此情形,紛紛圍觀過來,酒吧保安也很快趕到。


    “這位先生騷擾我,煩請你們讓他滾!”靳明珠緩緩說道。


    保安很快將人帶出去,靳明珠坐迴卡座,卻沒了心情,隻攏起雙腿,靜靜地聽著歌手有些蒼涼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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