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羨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也怪他們從小寵壞了她,此刻還真說不出別的什麽話,隻好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天琛。


    天琛笑了笑,拉過雲點:“小點,無妄師弟此行,意在迴鄉探親,此乃天經地義的事,我知道你們師兄妹情誼深厚,但也不可過於任性。”


    這些道理她當然明白,可是……還是……


    雲點皺著眉頭,晃著袖子說道:“我……那六師兄你還會迴來嗎?”


    金羨微笑道:“自然是會迴去的,大師兄到時候還請你向師尊請罪,沒有提前知會她老人家一聲就擅自離開。”


    天琛點了點頭:“無妄師弟放心,師父她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放心跟著金將軍迴去,代我替伯母問聲好。”


    “會的,大師兄。”說著又轉頭看了看等候在門外的金耀一行人,都已經整裝待發。


    他也不好多耽誤,行過拜禮之後便走到金耀身邊。卻在準備靠近時停住了腳步,往迴看。


    天琛等人站在門口隻當是金羨在跟他們道別,坐在馬上的金耀卻一眼看出,他透過人群想找的人是誰?


    金耀目視前方皚皚白雪,用隻有他們兩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勿需再看了,她們昨天晚上就已經走了,世間之大,不過萍水相逢,又何須放在心頭?有緣得見自會見之,我們走吧。”


    走了?怎麽就突然地走了?


    聽到大哥這麽說,金羨依舊沒有轉過目光,隻盯著一個方向看,有些不敢相信。好歹相識一場,怎麽就這麽一走了之?連一句道別也沒有,難道自己在她心中,便是連一句道別的分量都沒有。


    是啊!本來便是萍水相逢,就算不告而別,又能說些什麽呢?這世間人心並非就能換迴人心,很多事情原本就是不對等的,他應該早就看透的,應是如此,可為何還是止不住地難過。


    片刻後,金羨收迴了視線,翻身躍上馬,隨著大軍出發迴京。直至人群消失在眾人視線中,他都沒有迴過頭。


    金耀瞥了他一眼:“你這個樣子在我麵前無所謂,雖然你不願告訴我,但要是在爹和娘親們的麵前,恐怕就不是這麽容易過關的了。”


    “我知道了,大哥。”


    “……”


    山穀中傳來馬蹄踏雪,以及鎧甲碰撞作響聲,越走越遠。


    “別怨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顏紅洢走到藍六雪身邊,與她一同看著遠方交錯的山穀。


    藍六雪沒有收迴視線,白茫茫的雪地中,那一抹碧藍色的影子,輕聲道:“我知道了,姐姐。”


    昨天她還是沒有說服姐姐們同意他們在一起,還是要迴到那個沒有他的地方。


    顏紅洢看著這個樣子的藍六雪,無力感湧上心頭:“莊念已經跟著奈何君走了,至於那個小女娃她想跟著你,這次也把她帶了出來,倒時再給找個好人家安置。”


    “姐姐謝謝你。”藍六雪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寒冰我已經收迴,蟒兒也收起了寒性,待我們走之後,這裏就會慢慢恢複原來四季分明的樣子。”


    顏紅洢點了點頭:“嗯,我們也走吧。”


    羨君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但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的。


    藍六雪暗暗想著,收迴了視線,轉身跟著姐姐一起上船。


    他們走後竹山村又恢複了往日的荒涼,也許再過不久這裏就會像以前熱鬧吧。


    山腳下的梅林,依舊盛開著,一如初見時那般,明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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