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起時，除去殺來殺去，便是生生死死罷了。
如今突厥早被迴紇所亡，範陽大將，西天白雲，都隻是個餘生遊子。
守墓老人抬頭望天，西斜的太陽染紅了天空，在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晚霞時常這般絢麗，就是過不了多久天就會黑，有如他的人生，往昔憶可追，命已近遲暮。
“那位米娑蘿公主倒也是個好孩子，每每來等令狐公子時都會祭奠勇士們，也常常陪著我這老頭子聊天解悶，隻是對於感情太過於執著了。”
“勞煩少俠去勸勸這孩子，以我看來，令狐公子心中的人，卻不是她。”
這點楊歌也很讚同。
記得她刺殺安祿山那會，站在令狐傷身邊的那個女子，好像是叫蘇曼莎吧，同令狐傷倒是挺登對的。
不過，這兩人再怎麽有故事，在楊歌心底也是糟糕的那一類人。
“你來做什麽？”
遠遠就瞧見了楊歌，米娑蘿擺起了公主性子，若不是之前試過楊歌的身手，知道自己的手下打不贏，這會高低得讓楊歌吃點苦頭。
“守墓老伯讓我來勸你，情深雖佳品，若非良緣，或致不壽……”
米娑蘿的神色有些緩和，隨即又多了些羞澀和哀傷：“我十二歲那年，一次意外地在草原上遇見了他……那是一次難以忘記的相遇。後來即便過去許多年，我仍覺得令狐公子便是我心中尋找的那個人。”
“令狐傷劍下染有眾多俠客之鮮血，你可知曉？”
米娑蘿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他在大唐所為之事，不過兩國相爭，難免死傷，孰對孰錯，還不到我來考量。你或許會覺得我是非不分，或許隻因人之愛恨各有不同吧……”
楊歌歎了口氣，感情之事，他人終究難以勸說。
“我生在大草原上，這裏的女子心中之事，總要自己了斷。也許，隻是不想留下遺憾。”
米娑蘿告訴了楊歌不少關於令狐傷的事情，楊歌靜靜聽了，不做任何評價。
“原來還當這魔賀可汗是個好漢，誰知他竟然派來了殺手想要暗殺令狐公子！”說到這，米娑蘿很是憤怒：“我同你講了那麽多令狐公子的事，你幫忙解決些殺手應該沒問題吧。我雖不擔心令狐公子為他們所傷，卻也不想讓他身邊有這些因我而生的潛在危險。”
“魔賀可汗……”
“我的心中，多年來仍在追尋令狐公子，這魔賀可汗卻百般阻撓，甚至要傷害他。”米娑蘿突然頓了頓，有些傷感地繼續說道：“其實我又何嚐不是與他一樣的人，唉……不過，我卻近日不想看到他了，你能幫幫我麽？”
幫令狐傷楊歌是不情願的，不過換個說法，如果是米娑蘿不想見那些殺手，還有那位魔賀可汗，楊歌還是願意出手相助的。
夜幕降臨之前，楊歌去而複返，沒帶一點傷痕。
米娑蘿邀她一起吃烤羊腿，喝草原特有的美酒，這讓楊歌對她的好感大幅提升。
“令狐公子或許從未將我放在心中，我也希望令狐公子能夠平安……一晃就過了許多年……”
楊歌手邊的酒壇見底，米娑蘿似是醉了，嘴裏一直碎碎念著什麽，楊歌便自己抱著新開啟的酒壇，一邊喝一邊欣賞草原的夜景。
除了警戒的守衛，米娑蘿其他守衛圍繞篝火喝酒吃肉的時候，還會手拉著手一起跳舞，楊歌不喜歡跳舞，但不妨礙她興起，抱著瑤琴即興一曲。
這一曲，就連楊影都忍不住誇讚。
……
“聽聞姑娘來到大草原是想要知曉聖泉的消息。我有個好友名叫查娜，她在不遠處的牧人部落中，牧人們世代生活在草原，或許有聖泉的消息。”
米娑蘿為楊歌準備好了地圖，又做了特別的標記：“查娜是個精歌舞，好客的姑娘，當年與我相識之時便幫了我大忙，她一定會悉心招待你的！”
“多謝。”
楊歌收了地圖，啟程去牧人部落。
迴頭之時，見那米娑蘿的視線還遙望著戰士青塚，顯然對令狐傷的感情還沒有釋懷。
牧人部落。
楊歌向查娜說明了來意，查娜臉頰泛起紅暈。
“是天神聽到了我們的祈禱麽？讓我的好朋友米娑蘿找來了拯救我們牧人部落的人！”
“啊？”楊歌一臉茫然。
查娜解釋道：“原本這裏是個與世無爭寧靜祥和之地，可最近有天來了一夥狼牙軍，他們搶占了這片土地，將部落裏的男丁都捉去當了苦力。或許是害怕引起強烈的反抗，倒是沒有傷害姐妹們，他們將我們趕到了這小塊地方，隻給了一點點糧食……”
查娜眼神有些閃躲，低聲詢問楊歌：“我……我聽說，令狐傷他也成了狼牙軍的大將……這是真的麽？”
“之前是，現在……我也不確定。”
“人會走上什麽樣的路在少年時可看不出，收養他的漢人，不是大唐的將軍麽？令狐傷……他在大唐也如這些狼牙軍一般作惡麽？”
“這……”楊歌說不出來。
令狐傷曾經和狼牙軍沆瀣一氣絕對是真的，至於有沒有在大唐的土地上亂來，她還真不清楚，所幸查娜也並不需要她真的給個準確的迴答。
“近日裏，這草原上的風大得嚇人，族人們恐怕早就受不住了的。有些狼牙的軍士身上會穿些狼皮衣什麽的，看上去便非常暖和，他們倒是不怕風緊天涼，請少俠從狼牙先鋒兵那裏弄些狼皮衣迴來給族人禦寒吧。”
查娜對楊歌很熱情，隻不過錯把她當成天神派來幫助族人解脫困境的好幫手，所以請求起來，很是理所當然。
“狼牙軍雖說會定期給些糧草，但是數量極為有限，連老人和孩子的吃食都無法保證。怕是擔心我們有了力氣，會給他們弄出麻煩來吧。”
楊歌找解決那些狼牙先鋒兵，扒了他們身上的狼皮衣後，在他們的帳篷內尋到了一些糧食，全都帶迴交給了查娜，好讓牧人部落的老人和孩子能夠飽餐一頓。
能夠輕鬆解決狼牙先鋒兵，查娜對楊歌的實力有了些信心，再次請求她的時候咬著嘴唇，卻有些羞澀：“我的阿哥西塔，也被那狼牙捉去了，以他那急衝衝的性子斷然是不能乖乖做俘虜的，這幾日我在等他的消息，還找了他的朋友去幫忙打聽，直到現在也沒什麽消息傳迴，我擔心他會被……”
說著說著，查娜眼淚直流。
“若是能在狼牙那兒找到我阿哥西塔的消息，我的心就不會這般懸在空中，放不下了。”
還得向她打聽聖泉的消息，她這般傷心是絕計不成的。
楊歌決定去狼牙營地走一趟！
通過查娜對她阿哥西塔的外貌描述，楊歌很快就找到了人，聽她說了來曆，西塔急忙細問道：“是查娜讓你來找我的？部落裏現下還好麽？”
“是她，部落還好。”
“讓查娜擔心了哈哈，嘿！先前我本想找個機會逃出這裏，被關在這裏就像馬兒遠離了大草原一般難捱。隻是半路上被狼牙護衛發現了我，他們中有幾個看守就像金帳裏的護衛一般，有著鷹般的眼睛！還好我忙稱是再不敢逃了的，保住了性命，可還是受的傷！”
西塔舉起手臂，那傷便在手臂上。
楊歌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確定西塔找的這個帳篷角落狼牙護衛發現不了，這才從包裹裏取出傷藥替西塔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現如今，她上藥包紮的手法已經完全像個大夫，若不是她那把瑤琴造型太過特殊，別人一定會認為她修習的是長歌門主療的相知心法，而非主攻莫問心法。
如今突厥早被迴紇所亡，範陽大將，西天白雲，都隻是個餘生遊子。
守墓老人抬頭望天，西斜的太陽染紅了天空，在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晚霞時常這般絢麗，就是過不了多久天就會黑，有如他的人生，往昔憶可追，命已近遲暮。
“那位米娑蘿公主倒也是個好孩子，每每來等令狐公子時都會祭奠勇士們，也常常陪著我這老頭子聊天解悶，隻是對於感情太過於執著了。”
“勞煩少俠去勸勸這孩子，以我看來，令狐公子心中的人，卻不是她。”
這點楊歌也很讚同。
記得她刺殺安祿山那會，站在令狐傷身邊的那個女子，好像是叫蘇曼莎吧，同令狐傷倒是挺登對的。
不過，這兩人再怎麽有故事，在楊歌心底也是糟糕的那一類人。
“你來做什麽？”
遠遠就瞧見了楊歌，米娑蘿擺起了公主性子，若不是之前試過楊歌的身手，知道自己的手下打不贏，這會高低得讓楊歌吃點苦頭。
“守墓老伯讓我來勸你，情深雖佳品，若非良緣，或致不壽……”
米娑蘿的神色有些緩和，隨即又多了些羞澀和哀傷：“我十二歲那年，一次意外地在草原上遇見了他……那是一次難以忘記的相遇。後來即便過去許多年，我仍覺得令狐公子便是我心中尋找的那個人。”
“令狐傷劍下染有眾多俠客之鮮血，你可知曉？”
米娑蘿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他在大唐所為之事，不過兩國相爭，難免死傷，孰對孰錯，還不到我來考量。你或許會覺得我是非不分，或許隻因人之愛恨各有不同吧……”
楊歌歎了口氣，感情之事，他人終究難以勸說。
“我生在大草原上，這裏的女子心中之事，總要自己了斷。也許，隻是不想留下遺憾。”
米娑蘿告訴了楊歌不少關於令狐傷的事情，楊歌靜靜聽了，不做任何評價。
“原來還當這魔賀可汗是個好漢，誰知他竟然派來了殺手想要暗殺令狐公子！”說到這，米娑蘿很是憤怒：“我同你講了那麽多令狐公子的事，你幫忙解決些殺手應該沒問題吧。我雖不擔心令狐公子為他們所傷，卻也不想讓他身邊有這些因我而生的潛在危險。”
“魔賀可汗……”
“我的心中，多年來仍在追尋令狐公子，這魔賀可汗卻百般阻撓，甚至要傷害他。”米娑蘿突然頓了頓，有些傷感地繼續說道：“其實我又何嚐不是與他一樣的人，唉……不過，我卻近日不想看到他了，你能幫幫我麽？”
幫令狐傷楊歌是不情願的，不過換個說法，如果是米娑蘿不想見那些殺手，還有那位魔賀可汗，楊歌還是願意出手相助的。
夜幕降臨之前，楊歌去而複返，沒帶一點傷痕。
米娑蘿邀她一起吃烤羊腿，喝草原特有的美酒，這讓楊歌對她的好感大幅提升。
“令狐公子或許從未將我放在心中，我也希望令狐公子能夠平安……一晃就過了許多年……”
楊歌手邊的酒壇見底，米娑蘿似是醉了，嘴裏一直碎碎念著什麽，楊歌便自己抱著新開啟的酒壇，一邊喝一邊欣賞草原的夜景。
除了警戒的守衛，米娑蘿其他守衛圍繞篝火喝酒吃肉的時候，還會手拉著手一起跳舞，楊歌不喜歡跳舞，但不妨礙她興起，抱著瑤琴即興一曲。
這一曲，就連楊影都忍不住誇讚。
……
“聽聞姑娘來到大草原是想要知曉聖泉的消息。我有個好友名叫查娜，她在不遠處的牧人部落中，牧人們世代生活在草原，或許有聖泉的消息。”
米娑蘿為楊歌準備好了地圖，又做了特別的標記：“查娜是個精歌舞，好客的姑娘，當年與我相識之時便幫了我大忙，她一定會悉心招待你的！”
“多謝。”
楊歌收了地圖，啟程去牧人部落。
迴頭之時，見那米娑蘿的視線還遙望著戰士青塚，顯然對令狐傷的感情還沒有釋懷。
牧人部落。
楊歌向查娜說明了來意，查娜臉頰泛起紅暈。
“是天神聽到了我們的祈禱麽？讓我的好朋友米娑蘿找來了拯救我們牧人部落的人！”
“啊？”楊歌一臉茫然。
查娜解釋道：“原本這裏是個與世無爭寧靜祥和之地，可最近有天來了一夥狼牙軍，他們搶占了這片土地，將部落裏的男丁都捉去當了苦力。或許是害怕引起強烈的反抗，倒是沒有傷害姐妹們，他們將我們趕到了這小塊地方，隻給了一點點糧食……”
查娜眼神有些閃躲，低聲詢問楊歌：“我……我聽說，令狐傷他也成了狼牙軍的大將……這是真的麽？”
“之前是，現在……我也不確定。”
“人會走上什麽樣的路在少年時可看不出，收養他的漢人，不是大唐的將軍麽？令狐傷……他在大唐也如這些狼牙軍一般作惡麽？”
“這……”楊歌說不出來。
令狐傷曾經和狼牙軍沆瀣一氣絕對是真的，至於有沒有在大唐的土地上亂來，她還真不清楚，所幸查娜也並不需要她真的給個準確的迴答。
“近日裏，這草原上的風大得嚇人，族人們恐怕早就受不住了的。有些狼牙的軍士身上會穿些狼皮衣什麽的，看上去便非常暖和，他們倒是不怕風緊天涼，請少俠從狼牙先鋒兵那裏弄些狼皮衣迴來給族人禦寒吧。”
查娜對楊歌很熱情，隻不過錯把她當成天神派來幫助族人解脫困境的好幫手，所以請求起來，很是理所當然。
“狼牙軍雖說會定期給些糧草，但是數量極為有限，連老人和孩子的吃食都無法保證。怕是擔心我們有了力氣，會給他們弄出麻煩來吧。”
楊歌找解決那些狼牙先鋒兵，扒了他們身上的狼皮衣後，在他們的帳篷內尋到了一些糧食，全都帶迴交給了查娜，好讓牧人部落的老人和孩子能夠飽餐一頓。
能夠輕鬆解決狼牙先鋒兵，查娜對楊歌的實力有了些信心，再次請求她的時候咬著嘴唇，卻有些羞澀：“我的阿哥西塔，也被那狼牙捉去了，以他那急衝衝的性子斷然是不能乖乖做俘虜的，這幾日我在等他的消息，還找了他的朋友去幫忙打聽，直到現在也沒什麽消息傳迴，我擔心他會被……”
說著說著，查娜眼淚直流。
“若是能在狼牙那兒找到我阿哥西塔的消息，我的心就不會這般懸在空中，放不下了。”
還得向她打聽聖泉的消息，她這般傷心是絕計不成的。
楊歌決定去狼牙營地走一趟！
通過查娜對她阿哥西塔的外貌描述，楊歌很快就找到了人，聽她說了來曆，西塔急忙細問道：“是查娜讓你來找我的？部落裏現下還好麽？”
“是她，部落還好。”
“讓查娜擔心了哈哈，嘿！先前我本想找個機會逃出這裏，被關在這裏就像馬兒遠離了大草原一般難捱。隻是半路上被狼牙護衛發現了我，他們中有幾個看守就像金帳裏的護衛一般，有著鷹般的眼睛！還好我忙稱是再不敢逃了的，保住了性命，可還是受的傷！”
西塔舉起手臂，那傷便在手臂上。
楊歌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確定西塔找的這個帳篷角落狼牙護衛發現不了，這才從包裹裏取出傷藥替西塔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現如今，她上藥包紮的手法已經完全像個大夫，若不是她那把瑤琴造型太過特殊，別人一定會認為她修習的是長歌門主療的相知心法，而非主攻莫問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