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星島上,一名長相有些猥瑣、身材有些瘦小的灰袍漢子,正在麵對著五名修士的圍攻,漸漸地落在了下風的樣子。


    “四位長老,幸好你們及時趕來,小弟差點就被這出竅後期的豹狸妖給滅殺了……”一名青衫修士心有餘悸地說道。


    “木托兄受苦了!大長老他們正在五行城中用五行大陣困著那老東西的四具分身,如果不出意外,滅殺他們不成問題!大長老怕此地會出什麽變故,就派我們過來了,沒想到那老東西竟是將平生最得意的靈獸豹狸妖交給了這具分身掌管,否則的話,要多派些人手過來才是……”一名紫色一閃的中年修士接口說道。


    “你們這些卑賤的人類,竟然犯上作亂,想挑戰主人的權威,當真該死!”此時被五名修士圍困在中心的那名灰袍漢子,眼神中露出了強烈的殺意,手中兩隻烏黑色的爪狀法寶,不時地發出一道道的凝如實質一般的黑爪印,擋住五名修士持續不斷的攻擊。


    轟轟聲中,五人一妖鬥得火熱,紫、青、藍、赤、黃五色法寶的靈光與那一道道烏黑色的爪印相交,發出震天的響聲,將下方的島嶼震得地動山搖一般。


    “不好!主人……主人身亡了……”忽然之間,那灰袍漢子扭頭看向了閃著禁製光芒的那處岩壁,眼神中露出了驚懼的神情。


    就在他失神之間,五色靈光齊齊擊在他身周的護罩之上,那灰衣漢子急忙運足法力,周身灰色光芒大盛,硬生生擋住了五名修士的聯手以及,不過整個身軀被擊飛出去,空中灑下一片血雨。


    “妖修的身軀真是強悍,硬接我五人聯手一擊,竟然沒死!大家追,一定不能讓豹狸妖逃走了……”那名紫袍修士見灰袍漢子借機逃走了,急忙說道,當先化作了一道紫色遁光,向著灰袍漢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你們去追!我留下來查看究竟!”那青袍修士說著,化作一道青色遁光,卻是向那閃著禁製光芒的岩壁飛去。


    餘下三人,一男兩女見狀互相看了一眼,頓時化作三色遁光,向著那紫色遁光飛走的方向追去。


    就在青色遁光靠近岩壁不足百丈範圍之內時,忽然禁製陣法的光芒耀眼起來,一股恐怖的氣息從禁製陣法內傳了出來。


    “不好,是靈爆!”那青衫修士大喝一聲,急忙調轉遁光,向後飛去,剛剛飛出沒有百丈距離,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身震天的轟鳴聲,那處閃著禁製光芒的岩壁,連同整座數千丈的高峰,登時被炸飛,半截山峰衝天而起,無數的碎石向四麵八方激射。


    那飛遁逃走的青衫修士急忙催動法力,周身青色的護身靈光大盛,一邊阻擋著身後飛石的攻擊,一邊加速飛遁而去。


    在這驚人的變故發生的同時,另一側的海濱,亂石鋪成的地麵上,忽然鑽出了一名身材高瘦的白袍青年來,這青年扭頭看了眼被炸飛的半截山峰,急匆匆地祭出一口白燦燦的飛劍,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向著海麵之上飛射而去。


    這白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葉逢春了,明崇儼的元嬰侵入他紫府之內,想要奪舍之際,卻是被清明木突發神威給滅了,他沉思片刻之後,就飛快地想好了主意,收起靈道台及煉屍來,連守護洞府的大周天滅絕劍陣也來不及收取,直接就祭出一柄雪白發亮的匕首狀寶器,直接潛入地下開挖起來,借助土遁術相助,飛快地離開了洞府,向著這處海濱潛行而來。


    那青衫修士雖然有出竅後期的修為,但被靈爆幹擾了視聽,也沒想到葉逢春會趁亂挖地道逃走了,加上他的匿形術也十分高明,一路飛來,竟是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追來,看來那青衫修士並沒有發覺他的離開。


    “可惜了大灰、小寒和老扁三隻靈獸,隻好祈求它們運氣足夠好,能安然避過這場災難了,隻能等我修為足夠高了,才能再次迴來尋找它們……”葉逢春一邊全力禦劍飛行,一邊心中想道。


    神識掃過碧水宮的方向,葉逢春卻是不敢多事地停留下來,依然全速禦劍飛行著,他十分想去看看影獸分神的近況,如果可能的話,他一定會帶上影獸分神一同上路的,不過五行宮由四十九位出竅期的長老坐鎮,除去內宮的四位,每一宮平均就有九名出竅期的長老坐鎮,他可不敢隨意去招惹是非,還是盡快離開五行宮範圍的好,否則被他們逮到,下場可就不好預測了。


    其實他是多慮了,五官的出竅期長老們,大都在五行城裏忙活對付獨孤震天的四具出竅期分身了,空閑的幾名長老也在城外埋伏著,以防獨孤震天的徒子徒孫趁機逃走,那青木宮的青衫修士木托,則是奉命監視葉逢春的,以防止獨孤震天進行奪舍,沒想到等來了明崇儼,自然嚴加監視,這才出現了不久前兩人相遇的一幕。


    按照一般的邏輯來講,宗門、仙宮這些大勢力內出竅期的長老,是不敢對分神期的太上長老這般無禮的,即使其已經風燭殘年,沒幾天可活了,畢竟還曾經是坐鎮宗門、仙宮的老祖,做弟子後輩的以下犯上,本就站不住理。


    但五行宮的情況不同外界,獨孤震天這位分神期老祖,其為人正應了他的姓氏獨孤二字,此人自幼便是孤兒,因為身具五行靈根,有幸拜入五行宮修煉大五行訣,因為大五行訣修煉出的五聖元光專克五行之力,十分霸道,因此獨孤震天早年就在五行宮內名聲赫赫,同輩之中沒有一個是其一合之敵者。


    加上獨孤震天早年孤兒的遭遇,不願合群,為人性格乖張,出手狠辣無比,同門較技之時,出手極重,在他手上重傷影響道基,甚至因此死亡的大有人在,這就造成了與同門之間的仇隙。


    不過獨孤震天有上一代老祖的庇佑,自然沒人敢動他分毫,待到後來修為境界大增之後,五行宮內更是無人可敵,直至晉級分神期之後,更是無人可以撼動其在五行宮內的霸主地位。


    不過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雖然那些同門抵不過獨孤震天的實力,不敢公然與他作對,但在教導徒子徒孫的時候,必然會將這種對獨孤震天的仇恨連同技藝一同教授,這樣一代代相傳下來,五宮的長老們對這位高高在上的獨孤老祖,心裏有畏無敬,多的懼怕與仇恨。


    加之獨孤震天生性孤僻,從不相信外人,在五行宮內更沒有一個心腹手下,平生隻收了四個弟子,卻是為培養分身做準備的,獨孤震天更是讓這四具分身借助自己的威名,把持長老會,肆無忌憚地壓迫五行五宮的外宮弟子,連那些出竅期的長老都不放過,使得眾位長老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正值獨孤震天坐化之際,五行五官的長老們自然心思開始活絡起來,若在平時,獨孤震天那四具分身借助他的威名,尚可以震懾甚至左右長老會,但他坐化之後,情形可大不相同了。


    獨孤震天自然也沒有料到這群平日裏視同螻蟻一般的卑賤弟子,竟然敢挑釁他的權威,冒著五行宮分裂的危險,鐵了心要除掉他的四具分身,因此準備並不充足,吃了大虧。


    撇開五行宮的家事不說,葉逢春一路禦劍逃命,不分晝夜的飛行,十天之後,飛出足足有千餘萬裏了,終於出了五行宮的勢力範圍了。


    禦劍逃命的時候,沿途也曾經遇到過十幾隊坐鎮各處島嶼的五行宮元嬰期弟子的注意,甚至有幾次被他們攔截、追殺,但葉逢春駕馭風影劍主劍,速度奇快無比,遠超過一般元嬰期修士禦劍飛行的速度,在沒有出竅期高手追殺的情況下,卻是很容易擺脫了敵人,飛出了五行宮的勢力範圍。


    除了遭遇攔截、追殺之外,他這十幾天裏,還遇到了兩次的海上颶風,不過都被他的神識提前察覺,繞遠路避開了。


    元嬰期修士在這茫茫無際的海上,還是比下境界的修士有著更加頑強的生命力,不會這麽輕易因為颶風這種自然災害而隕落的。


    逃命之時,他還有時間拿出海圖,糾正飛行的路線,但遭遇兩次氣勢駭然的颶風襲擊之後,卻是把他給繞得頭暈眼花,失去了方向,尤其是最近這第二次的颶風,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波及範圍之廣,足足有十餘萬裏,讓葉逢春避之不及,拚了各種手段之後,這才最終避過危險。


    此時的葉逢春,已是暈頭轉向,那處海圖來比對地形,卻是找不到了自己置身的位置,隻見四周茫茫一片不找邊際的海域,連一個坐標走沒有,在海上這種看不見任何島嶼的地方多了去了,沒有參照物,根本無法確定自己在海圖之上的位置。


    迷了路的葉逢春,心情十分不好,煩躁得很,他雖然已經已經修成了九轉金身訣的第一轉及大五行訣的五聖元光,但麵對這好似沒有邊際一般的大海,也是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修仙者隻有在與低階修士甚至凡人相比較的情況下,才有一種高高在上、超凡脫塵的感覺,但麵對這天這地,卻是依舊渺小無比,哪還敢言與天鬥、與地鬥?恐怕也隻剩下與人鬥一條路可走了。


    待到旭日東升之後,葉逢春的心情這才平靜下來,以旭日做參照,他雖然依舊無法確定置身何處,不過卻是能辨明方向了,按照海圖上標注,隻要向東一路飛去,就能漸漸遠離五行宮,離得夢想之地神州城也會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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