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忻出生在邊城,父母工作的地方,因此在父母迴家前一直未與家中長輩相見。


    即便如此,她的父母也常常在與家中的聯係中傳達著她的信息,例如她從出生起便測出了雙a級的天賦。


    然而伏忻六歲那年,精神力受損無法複原,甚至無法使用。具體原因,她父母並未明說。


    從那之後,伏忻母親便放棄摶土研究,轉攻精神力研究,跟著邊城研究所裏的一位精神力研究大師一起為伏忻想辦法。


    她8歲那年,母親和大師終於研製出了一款修複液,每周按時服用,可以韞養、修複她的精神力。算下來,到如今已經有10年時間了。


    10年的修複,也不過隻是將她的精神力修複到最低等級。


    “10年的修複已經能達到e級,也許再過10年就能達到d級,再過20年就能達到c級呢。”伏忻聽完安慰地說著。隨即又困惑道:“但是我以前是雙a級的天賦,這次血脈基因怎麽測出是s級啊?”


    “是啊,剛剛聽你說了我才知道你的血脈基因是s級。看來當初你爸媽告訴我們的並非實情,大概也是為了保護你吧。畢竟s級的天賦百年一遇,十分難得。”


    “那我爸媽的去世和我有關係嗎?是為了保護我嗎?”父母的去世一直是伏忻心中的疑問,她曾千方百計地想記起當年飛行器爆炸前的場景,但卻一點印象也沒有,9年記憶的缺失讓她對過往一無所知,外婆也很少在她麵前提及。趁著這次外婆迴憶過往的機會,她急忙向外婆求問。


    “應該沒有關係。”外婆搖了搖頭:“你爸媽當年迴都城是為了參加摶土改革會議。我聽你媽媽在無意中提起過,這次會議會對摶土行業進行重大改革,關於摶土技術提升、摶土師行業調整、再造人生存的問題都有眾多成熟的變革方案。”


    說著,外婆垂了垂眼眸,微歎道:“其實每年都有不少關於摶土行業的變動,但對社會影響都不大。不過那年的改革政策卻過於驚人,甚至可能影響到國家政府高層的變動和社會格局的變遷。而且聽你媽媽的意思,他們手裏握有一份最新的研究成果,正是推動改革的關鍵所在。我想可能就是這份研究成果成為了他們的催命符,在他們去世之後,這份研究成果不翼而飛,改革方案也被終止了。”


    說完,外婆看著伏忻,對自己一直以來不讓伏忻接觸摶土技術的行為解釋道:“所幸他們把你保護的很好。你媽媽在遇難前曾給我發過一條訊息,交代他們並不希望你以後做摶土師。我也這麽認為,所以我一直希望你以後能夠過普通的生活,不要卷入這些紛爭。”


    “但是,”外婆收斂感慨的情緒,嚴肅說道:“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持走下去。也許以後你會走到你爸媽一樣的高度,也會被卷入這些紛爭之中,記住保持本心,堅守底線,不要辜負了你爸媽,也不要辜負了摶土師這個稱謂。”


    伏忻聽完,看著外婆,堅定地說道:“會的,外婆,你放心!以前我隻是想像爸媽一樣,做著他們曾經的工作,體會他們曾經的生活,以這樣的方式來彌補我童年記憶缺失的遺憾。但是現在我有了更遠的目標,我要努力成為高級摶土師,走到爸媽當年的高度,不僅要找出他們去世的真相,還要完成他們的心願。”


    “好孩子!”外婆眼中噙著淚花,欣慰拍著伏忻的肩膀:“你長大了,我也放心了!”


    往事的衝擊讓伏忻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她一會兒想著父母的模樣,一會兒又拚命想迴憶起父母去世前的景象;一會兒想著自己曾經雙a甚至更高級的天賦,一會兒又想著如今e級的精神力該如何提升。


    懷著對過往的糾結和對未來的迷茫,伏忻終於在太陽升起時陷入睡夢中。


    “滴~~~呂珈遙請求視頻……”叫醒伏忻的依然是熟悉的通訊器聲音。


    “喂!”伏忻在床頭摸索出腕表,按下按鍵轉為通話模式。


    “你不會是還沒起來吧?”腕表那邊傳來呂珈遙爽朗的笑聲。


    “嗯,昨天睡晚了,剛被你吵醒。怎麽了?”伏忻懶洋洋地問道。


    “我就是想問問你跟外婆說招生測試的事情了嗎?外婆什麽反應啊?”呂珈遙關切地問起。


    “還能是什麽反應,當然是原諒我、支持我,然後讓我好好幹啊。”聽到呂珈遙提起外婆,伏忻的睡意終於消散,笑著迴答道。


    “哈哈,我就說外婆人那麽好,肯定會原諒你的。”呂珈遙聽到伏忻的迴答後也送了一口氣:“對了,我爸把我們考中的事情和族裏說了。族裏說讓我們提前兩天去都城,到時候都城呂家主宅裏為我們這些考中的人開場慶功宴。”


    說完不等伏忻迴複,就又興奮地說道:“可是我都沒去過呂家主宅,不知道有什麽規矩,還有要穿什麽衣服。要不我們明天去逛街吧,挑挑衣服首飾什麽的。”


    “好的,我的大小姐!”伏忻笑吟吟地答應。


    翌日,時間在兩位小姐的逛逛買買中被漸漸消磨。呂珈遙為了不被呂家主宅的人小覷,更是下了血本。帶動的伏忻也跟著買了些服飾。


    時間一晃而過,開學的日子即將到來,伏忻和呂珈遙為了參加呂家主宅舉辦的慶功宴,還需要提前兩天出發。


    臨行前的一晚,外婆默默地為伏忻收拾行李,伏忻就在一旁幫忙。


    收拾完畢後,外婆按了幾下通訊器,對伏忻說道:“我把你爺爺的聯係方式和地址發給你了。”


    聽到爺爺,伏忻有些無措,這麽些年,她一直都是與外婆生活,從來沒有接觸過爸爸那邊的親人。


    看著伏忻的表情,外婆感歎道:“當年得知你出生的消息時,你爺爺也是十分高興的。後來因為爆炸事件,你爺爺有點遷怒你媽媽,畢竟當年你爸爸可是伏家最出色的小輩,也是你爺爺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但是卻被你媽媽帶去了邊城,並且一待就是十幾年,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再見到你時,你爺爺心理上也有些糾結。正好我們想著你爸媽的囑托,以後也不會讓你做摶土師了,你也就不需要伏家的資源了,沒必要撫養在伏家,於是就放在我身邊撫養,也好遠離紛爭。”


    “可是咱們呂家不也是三大先天世家之一嗎?為什麽來到呂家就能遠離紛爭了。”伏忻還是不明白。


    外婆慈祥地看著伏忻,向她介紹起了摶土業的情況。


    當年女媧後人在融入社會之後,血脈逐漸微弱,摶土之術也越發退步。於是,當年摶土協會的會長伏銳坤提議從此讓子孫後代都與具有女媧血脈的人結合,生下的孩子的血脈基因也會相對純淨,這樣可以促使血脈迴溯,達到淨化血脈的目的。當時摶土協會中不少會員都響應了,但畢竟這不是一個人、甚至一代人的努力就能完成的事情,需要許多代人的共同努力,於是最終堅持下來的隻有伏家、呂家和瓦特家族,他們也就成為了當今社會先天血脈三大世家。


    這是外婆第一次對伏忻說關於摶土師的事情,伏忻一時聽得有點愣神。


    外婆看著伏忻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接著說道:“你們伏家是曆史最悠久的先天世家,旁支複雜、人口眾多,這樣的家族裏哪能沒有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何況你們這一支還是嫡支,更是處於鬥陣旋渦的中心。你爺爺也是為你著想,你當時還小,爸媽都不在了,即使他是族長也未必能時刻護著你。反而放在我身邊撫養是最好的。如今,你走上摶土師的路了,當然還是需要你爺爺的支持。何況,他在都城,也方便照應你不是?”


    伏忻愣愣地點了點頭。


    外婆欣慰地笑了笑:“所以你心裏不要委屈,你要知道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這次提前去都城,也要去拜訪一下你爺爺,他見到你也會高興的。”


    “嗯!”伏忻重重地點了點頭。


    近10年來,她因為缺失的記憶,想不起來父母;因為爺爺的刻意疏離,從未見過伏家人;她一直以為從小到大隻有外婆一個人在愛著自己,現在一樁樁的往事讓她明白爸爸、媽媽、爺爺,她身邊的每個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愛護著她。


    伏忻心裏突然湧上一股熱流,這股熱流漸漸地溫暖了她的心房,填補了她心中的缺憾。


    許是多年情感的缺失得到了彌補,讓伏忻覺得自己有著結實的守護。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伏忻就起來了,與外婆一起吃了頓格外滿足的早餐後,便背起背包、拎上行李,在外婆的陪伴下來到水城站。


    到達水城站的時候,呂珈遙已經在站外等著了。看到伏忻和外婆過去,使勁兒地揮了揮手。


    呂珈遙的身邊站著她爸爸,看到伏忻過來,便幫忙接過行李對外婆道:“舅媽也來送忻忻啦。”


    外婆笑嗬嗬迴應:“是啊,麻煩你了。”


    伏忻也在一旁說道:“謝謝呂舅舅。”


    呂珈遙爸爸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就是幫著提個行李。都是呂珈遙這丫頭,我說開飛行器送她們,她非要體驗公共交通,說是鍛煉自己。”雖是說著嫌棄的話,臉上的表情卻隱隱透出驕傲。


    “是啊,孩子們大了,總要鍛煉自己,可不能事事都靠父母啊。珈遙這丫頭做的好。”外婆讚同地附和道。


    兩位家長聊天的功夫,便走到了站台邊。


    望著孩子跟著排隊的人群慢慢登上了飛行器,兩位家長的心中既有驕傲、也有不舍。


    與家長的心情不同,伏忻和呂珈遙雖然也有些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對都城的向往和期待。


    兩小時的行程在兩個女孩的聊天中飛快度過。


    飛行器降落後,伏忻和呂珈遙一起拿著行李走出首都站。


    站外,呂家派來的接待人員早已在等待。看著伏忻和呂珈遙走來,急忙迎上去:“請問是呂珈遙小姐和伏忻小姐吧?族長派我來接你們,請隨我來。”說著拿過她們手中的行李向外走去。


    “好的,麻煩您啦~請問您貴姓?”呂珈遙跟在接待人員後麵,笑嘻嘻地問道。


    “免貴姓王,小姐們叫我王師傅就可以了。”王師傅雖然腳步未停,但迴答的語氣卻頗為恭敬。


    上了家用陸行器,王師傅很快啟動向目的地駛去。路上,呂珈遙時不時地問些問題,王師傅也都耐心地解答、介紹。


    伏忻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外麵的景象,廣闊的都城、繁華的建築、川流不息的交通器,不禁暗暗驚歎。


    雖然招生測試的時候她已經來過都城,但當時坐的是家用飛行器,並且直接落在了學院旁,因此並未有機會觀察過都城。


    如今看著都城的景象,想著外婆說的往事,想著即將要見麵的爺爺,想著自己的目標和未來,一時間,伏忻萬千思緒集於心中,最終都化為一句話:“首都,我來了!摶土學院,我來了!”


    都城謝宅,謝隕接過父親遞來的邀請函看了看,疑惑地抬起頭:“呂家為慶祝自家子孫考入摶土學院的慶功宴,為什麽要邀請我一個外人?”


    “不止你一個外人,還有其他外人。”謝父迴答:“說是慶功宴,其實更像一場交際宴會,主要還是為了拓展人脈。畢竟你們都是即將進入摶土學院的人,以後都會成為摶土行業的領軍人物。”


    “而且,”謝父正了正眼色,看向謝隕:“摶土行業一直都是先天血脈的主場,雖然近年來出了不少後天血脈的人才,但終究抵不過先天家族幾百年來積累下的資源和影響力。呂家是三大先天世家之一,雖然他們這一代的呂珈麒天賦比你差上那麽一點,但也是你們同批中的佼佼者了,你們多多交往,對你一個後天血脈的人來說總是好的。”


    說完,謝父拍了拍謝隕的肩膀,又囑咐道:“而且,我們謝家雖是商業貴族,但在摶土專業卻是沒什麽根基的,在你以後的職業生涯上給不了什麽幫助。你這次過去正好可以結識一些圈內同輩甚至是行業大師。所以,明天你還是要去。”


    謝隕聽完,頗不在意,但還是遵從了謝父的要求,點了點頭。


    看著謝隕的表情,謝父就明白他心中所想,無奈地歎了口氣:哎!這孩子,又自傲又耿直,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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