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蕭湛又橫插一杠子?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反正蕭湛跟寧軒也是死對頭,目前看來對他們是有利的。


    母子二人微不可見地點頭,錯開了目光。


    大皇子再次開口:「父皇,蕭湛一貫穩重,怎麽會突然抓了寧軒,要不要將他叫過來問詢一二?」


    「不必。」


    洪文帝沉著臉,冷冷拒絕。


    蕭湛抓人的原因,旁人不知,他是知道幾分的。他剛剛把瘟疫的案子交給蕭湛,寧軒就被抓了,不用問,也知道寧軒跟瘟疫案脫不了幹係。


    洪文帝目光犀利從大皇子臉上劃過,難道這次瘟疫真正的指使是大皇子,因為事情敗露,所以他先下手為強推寧軒出來頂缸?


    又或者大皇子的確不知情?


    片刻,無數念頭劃過,大皇子被這森寒質疑的目光盯著,心頭發寒,頭皮發緊。


    「婚禮停止,擺駕乾清宮。著大皇子、金吾衛指揮使蕭湛乾清宮見駕,內閣閣臣,六部主官即刻進宮。」


    洪文帝丟下這句話,起身朝外走,肖公公立馬跟上,大皇子壓下滿腹驚疑,追了出去。


    一眾女眷麵麵相覷,不敢吭聲。


    詔獄!


    那是謀逆之人被關押的地方,所犯都是驚天大案。


    進去就是九死一生。


    經蕭湛之手辦的案子,還沒有哪個人能洗脫過罪名的。


    寧軒,怕是兇多吉少,危矣!


    海陵郡主自然也知道進詔獄意味著什麽,洪文帝剛走,她便身子一軟,昏迷過去。


    ……


    內閣閣老,六部主官進宮了,幾位肱骨大臣麵麵相覷,十分詫異。


    今天海陵郡主大婚,洪文帝這麽著急催他們進宮,必然是出了大事。


    幾人互相試探詢問了好一會,也沒能從彼此口中問出什麽。


    不一會,大皇子來了,蕭湛來了,洪文帝也來了。


    拜見過皇帝之後,正欲說正事,肖公公進來稟報:「啟稟皇上,永平侯、汾陽長公主求見。」


    洪文帝麵無表情:「宣。」


    眾臣越發納悶,今天永平侯世子娶妻,永平侯與汾陽長公主不在府中等著喝兒媳婦茶,無端端跑來麵聖做什麽。


    更奇怪的是皇上竟然讓他們進來了。


    難道今天的事跟永平侯府有關係?


    永平侯寧鶴卿、汾陽長公主很快走進大殿,行禮之後,汾陽長公主立刻說明了來意:「皇兄,今日寧軒與海陵大婚,蕭湛卻無端端讓人抓了寧軒,這是故意落寧軒與海陵的臉麵,也是故意落我這個長公主的臉麵。皇兄就算不疼我這個妹妹,也該心疼海陵,她母親早亡,若我們不能替她做主,她還能靠誰呢?求皇兄為寧軒做主,讓蕭湛即刻放人,以免誤了吉時,耽誤海陵的婚事。」


    汾陽長公主的這番話當即引起騷動,幾位大臣雖未開口說話,卻紛紛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愕然。


    蕭湛竟然抓了寧軒?


    怪不得婚禮不能進行了!


    怪不得永平侯與汾陽長公主會著急?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眾人驚詫莫名,紛紛望向洪文帝。


    「海陵是朕唯一的外甥女,朕自然疼她。正是因為疼她,朕才不能將她嫁給奸惡之徒。」洪文帝聲音冷淡,不怒自威:「老大,你說,你查到了什麽?」


    「是。父皇。」


    大皇子應聲而出,走到大殿中央,先把顧金亭被謀害案說了一遍,然後道:


    「……我把江令媛帶迴府中,嚴加看管,不停審訊,本想從她口中撬出線索,沒想到江令媛當天夜裏便死了。」


    「當時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江令媛是最關鍵的人物,我三令五申讓人好好看著江令媛,千萬不能讓她死,雖然動刑,卻不是要命的大刑,又讓人好好看管,不許人靠近,沒想到她還是死了。」


    大皇子咬著牙,一臉痛恨愧疚:「兒臣無能,沒能把人看住,辜負了父皇的信任。江令媛死無對證,兒臣縱然無辜,卻百口莫辯。事後迴想,當晚靠近江令媛的除了我,便隻有寧軒。」


    「這不可能!」汾陽長公主當即反駁,「寧軒與你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指使江令媛謀害顧金亭,陷害於你,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你是受了誰的挑唆,竟然連一起長大情同親生的兄弟也懷疑了?」


    大皇子一聲苦笑,痛心疾首:「姑母,你也說我跟寧軒情同親生,我怎麽會懷疑他?我將他視作兄弟心腹,對他堅信不疑。哪怕江令宛有個姐姐叫江令媛,在清心庵這件事是他告訴我的,我對他都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我一直懷疑是旁人,直到前天,有個婦人到我府上求見,給我遞上一封密信。」


    「這封密信是江令媛寫的,許是情況緊急,她咬破手指寫在一塊布上,明明白白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信上說,指使她的人正是寧軒,但是寧軒抓了她的把柄,她不得不為寧軒辦事。雖然寧軒許諾事成之後就放她走,但是她信不過寧軒,所以寫了一封密信讓那婦人收著,一旦她死了,就讓那婦人把信交出來,替她沉冤昭雪。」


    大皇子說著,把密信拿出,交給洪文帝。


    汾陽長公主臉色變了,永平侯也大驚失色,朝臣們更是訝然。


    誰能想到峰迴路轉,幕後真兇竟然又指向了寧軒。那寧軒為什麽要陷害大皇子?


    該不會是大皇子自己幹的,想讓寧軒做替罪羔羊吧?


    洪文帝看了血書,不置可否,隻冷著臉吩咐:「把寧軒帶上來。」


    ……


    寧軒還穿著大紅吉服,他剛一出現,永平侯就忍不住朝他那邊走了兩步:「阿軒,你沒事吧?」


    寧軒狀態如常,除了臉孔稍顯沉鬱之外,與之前並無不同。


    他衝永平侯搖了搖頭,快步上前,跪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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