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負手而立,聲音淡然:「你要見我的事,我都知道了。看在你一片誠心,仰慕我這麽久的份上,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他強調:「任何要求。」


    小姑娘的任何要求他都能答應,南北商行的幹股他給了她一半,還剩下一半他今天就給她。


    不過他感覺她可能不會要錢。


    蕭湛的感覺沒有錯,江令宛聽到蕭湛開口了,眼睛都瞪圓了。


    主子的聲音跟前世不一樣。前世他因為經曆過火海,嗓子被熏壞了,十分嘶啞凝澀。此時主子的聲音很低沉,但是也很好聽。


    而且主子的人也跟前世一樣好啊,他沒嫌棄她哭,他竟然還說會滿足她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


    可是一個要求怎麽夠啊?


    她要到主子身邊,要幫主子做事,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主子。


    還有他的真麵目,她還沒看到呢。


    江令宛咬著唇思索,不對,不對,前世主子戴麵具是因為他從火海中逃生,麵容有損,可現在主子明明是健康的,他嗓子絕不是被火熏過的,那他為什麽還要戴麵具?


    難道說……


    一個念頭從江令宛腦海中劃過,她激動的幾乎要尖叫出聲。


    什麽樣的人才會戴麵具?


    當然是不希望旁人認出他,所以才以麵具示人啊。


    也就是說,主子,水木先生,他並不是什麽隱居世外的人,他就是京城的人,他就在京城,大隱隱於市。


    怪不得她苦苦尋找,一直尋不到主子的蹤跡,因為他平時是用另外一個身份生活的,水木先生甚至慕容醒都極有可能是他的化名,她當然苦尋不到。


    隻要她見了他的真麵目,知道他長什麽樣,就有可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江令宛想著,身體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她知道提什麽要求了,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要見主子的廬山真麵目。


    江令宛想清楚了,頓時頭腦清晰,心裏不堵了,眼淚止住了,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了。


    「先生。」她斂衽行禮,氣度優雅,落落大方,「我想請先生摘下麵具,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啦,主子一諾千金,言出必行,從不食言,更不會騙她這個剛見麵的小姑娘。


    雖然知道主子一定會答應,但江令宛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唿吸,兩眼盯著主子瞧。


    在她熾熱目光注視下,主子微微頷首:「好。」


    江令宛唿吸急促,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到了嗓子眼,她瞪大了眼睛,絕不允許自己錯過這神聖的時刻。


    主子抬起手,按住麵具,緩緩揭開。


    噗通、噗通,江令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呆住!


    不敢置信看著眼前這個人!


    主子年紀果然不大,比她想象中還要年輕好幾歲;主子果然十分俊美,如冠玉般白皙的臉上,劍眉似墨,鼻若懸膽,那雙桃花眼長睫彎尾、帶有臥蠶,主子長得清新俊逸,驚才絕豔,比她想象中還要昳麗俊美。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這個人會是蕭湛!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她在做夢?


    其實現在天並沒有亮,她也沒到蓬島瑤台來,她還在蕭家,在她跟蕭湛新房的那張拔步床上,她還在睡覺。


    眼前這一切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幻想出來的。


    對,一定是做夢。


    江令宛閉上了眼睛。


    嗯,閉眼,睡覺,等她再次睜開眼,就會發現自己是在床上了。


    江令宛閉了好一會,一睜眼竟然還夢裏。


    不對,不對,重來!


    重來一次,再睜眼,她還在蓬島瑤台。


    秋高氣爽,陽光照著人很舒服,湖上的清風吹來,讓人很愜意。小鳥在枝頭歌唱,蕭湛在麵前盯著她瞧。


    這一切都太真實了。


    難道她不是做夢?


    「蕭湛,你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她撲過去,抱住蕭湛,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下。


    蕭湛冷不丁挨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江令宛呆了,不是做夢,是真的,也就是說,她真的見到了主子,她真的跟主子重逢了。


    眼淚奪眶而出,撲簌簌落個不止。


    主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自打重生迴來,我就一直在找你。想盡一切辦法打探你的消息。


    我接近蕭湛,利用他打進南北商行,就為了打探你的消息。


    那年元宵夜宴,我射下琉璃燈,皇帝要給我賞賜,我說要跟著馮敬南老先生學習,就因為我前世聽你說過你跟馮老拜過師。


    我找了你好久,今天終於找到你了。


    我想跟你說對不起,我答應了你要等你迴來,等你找到藥引子恢複健康像從前那樣給你辦事,給你管家,但是我沒做到,我沒有等你迴來。


    現在我迴來了,我真的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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