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不信,可聽了母後的話,他不得不信。


    告訴他江令宛有個姐姐在清心庵的人,是寧軒;最後審問江令媛、有機會近身接近江令媛的人是寧軒;知道他府中養信鴿的人,還是寧軒。


    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一個事實,陷害他,想將他拉下馬的人就是他這位好表弟。


    聽大皇子這麽說,寧皇後一驚,腦中掠過一個猜測:「你是說,陷害你的人是寧軒?」


    「沒錯,正是寧軒!」


    大皇子寒著臉,聲音冷硬:「枉我對他深信不疑,寵信有加,他卻因一點陳年舊事便對我們懷恨在心,暗中搞鬼。這次是陷害,下次是什麽呢?」


    寧皇後聽著,臉色也沉了下來。


    她毒殺嫂子,心中有愧,可這些年她對寧軒不薄。


    昔日永平侯府沒落了,若不是有她這個皇後撐著,如何有能如今的富貴?若不是她護著,寧軒早被汾陽長公主害死了,他如何能長大成人,又如何能躋身京城一流公子行列?


    她對寧軒這麽好,他不思肝腦塗地、報效大皇子,竟然恩將仇報,暗中陷害,簡直可惡!


    「真沒想到,本宮竟然養了一匹中山狼!幸而這匹狼如今露了原型,我們母子可以將其扼殺。若等他娶了海陵郡主,靠上李太後,那才真的是我們母子之禍!」


    當年她能為了後位,毒殺親嫂,如今就能為了兒子的皇位大義滅親。什麽都沒有她兒子的皇位重要。


    大皇子點頭:「母後說得是,既然打狼,就該趁著他尚未形成氣候動手,而且要一劍斃命,永絕後患,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


    此時,母子二人麵容出奇的相似,一樣的冰冷,一樣的狠毒。


    ……


    而蕭家的馬車裏,卻是另外一番熱烈、甜蜜的景象。


    男人的急不可耐,江令宛算是見識到了。


    但想到他中了蠱,忍了這麽多年,又表示理解。


    她略通醫術,知道這種事情很難控製,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人可比了。


    理解歸理解,可是一想到下馬車後要麵臨的場景,她忍不住臉紅了。


    馬車停下,江令宛搶先下去,到傅氏馬車邊等著,扶了婆婆的手,服侍她下車。


    她就勢挽了傅氏的胳膊,笑容甜美:「母親,我跟五爺送您迴房。」


    傅氏想讓兒子兒媳婦趕緊迴房生孫子,本想拒絕的,但兒媳婦熱情孝順要送她迴房,軟軟的小姑娘,笑容甜甜的挽著她的胳膊,她舍不得拒絕。


    「好,娘知道你孝順。」


    也讓那些人看看,她兒子給她娶了一個多好的兒媳婦。


    看著親熱和睦的婆媳倆,蕭湛抬腳跟在身後。


    到了傅氏房裏,江令宛舍不得走:「娘房裏布置得真好,又疏朗又有生活氣息。」


    話都說到這裏了,傅氏也不能趕人,讓她坐下來,喊丫鬟給她沏茶喝。


    江令宛捧著茶,慢慢地喝,一邊喝一邊跟婆婆拉家常。


    新婚小夫妻,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兒媳婦竟然坐在自己房裏不走,肯定是兒子鬧騰太狠,嚇著小姑娘了。


    傅氏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瞧瞧你,不知饜足,把宛姐兒都嚇著了。


    蕭湛覺得很冤枉,他哪裏不知饜足了。


    傅氏又瞪他,難道娘還冤枉你了不成?


    傅氏覺得這件事很重要,她得說道說道,免得兒子不知滿足,傷著兒媳婦。


    傅氏找了個借口,把蕭湛喊出去,叮囑道:「宛姐兒年紀小,不能太頻繁,你讓她歇幾天,不能累著她。」


    蕭湛知道這事解釋不清了,遂不解釋了,點頭說好。


    傅氏這才滿意了,道:「等著,娘這就讓宛姐兒跟你迴房。」


    江令宛進了傅氏的房,可勁兒誇屋裏的東西,布置的好,屋裏的丫鬟好,牆上貼的畫好,桌椅板凳她都能找出優點來誇一誇。


    「宛姐兒瞧瞧,我這屋裏頭什麽最好?」傅氏笑嗬嗬地問。


    「我瞧著這架紫檀木桌屏最好,上麵的雙麵繡栩栩如生,應該是出自蘇繡大師杜娘子之手。」


    傅氏笑著說:「果然好眼力,既然宛姐兒喜歡,娘就把這個屏風送給你。」


    「不用了,娘,我……」


    江令宛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氏笑眯眯地打斷了:「乖孩子,娘知道你一進來就看上娘屋裏的東西了,喜歡什麽隻管說,娘隻有你一個兒媳婦,好東西不給你給誰呢?」


    傅氏覺得她都這樣說了,兒媳肯定不好意思再繼續耗在她這裏了。


    然而她低估了江令宛的心理素質與臉皮厚度,江令宛燦然一笑,聲音很甜:「謝謝娘,那我就收下了。我覺得您這張桌子很不錯,想留下來在桌上吃晚飯。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娘這麽說了,那兒媳就不客氣啦。」


    傅氏呆住。


    她沒想到兒媳婦會有這樣神來之筆。小姑娘笑得又甜,她實在沒辦法拒絕,隻能衝兒子拋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蕭湛瞥見小姑娘嘴角翹得高高的,心中失笑,這個小東西啊,太精了。


    但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不能永遠賴在母親這裏,吃了晚飯,她便再也沒有其他借口推脫了。


    江令宛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她吃了一頓有史以來最慢的一頓飯。


    傅氏跟蕭湛早就停了筷子,隻有她還在慢慢吃。但吃得再慢,也有結束的時候。


    等她剛吃完,傅氏就攆人了:「天不早了,今天進宮累了一天,早點迴去歇息吧。」她說完,還十分應景地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倦了。


    不等江令宛開口,蕭湛就起身道:「娘也早點休息吧,我跟宛姐兒這就迴去了。」


    他抬腳就朝外走,壓根不給江令宛反駁的機會。


    兒子一貫穩重清冷,突然變得這麽急切,連傅氏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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