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拜我為師?”青衫客麵色肅穆,正式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薇薇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她必須做出選擇,沒有過多猶豫,薇薇麵朝青衫客緩緩跪下,她恭敬了叫了一聲“師父”。


    聽到這聲師父後,青衫客哈哈一笑,他將薇薇托起,與此同時,一指點向薇薇眉心。


    薇薇剛站起身來,就感受到一股蒼茫、古樸的浩瀚真意朝著自己識海襲來,她連忙凝聚心神,認真感悟這個真意。


    “凡非凡,仙非仙,生死皆在一念間……”


    在薇薇的眼中,一個蒼茫道圖緩緩展開,伴隨著道圖的擴大,一段真言響徹在薇薇的腦海中。


    這是青衫客的聲音,這道聲音莊重、雄厚,不同於現在的他,薇薇聽到後,短暫的感慨了一下,明明是一個聲音,居然能說出兩種調調。


    或許,是因為他早已死去,薇薇想到著睜眼看了一下便宜師父,然後,她就發現,青衫客的身影變得略顯單薄。


    “靜心,”青衫客平淡的說道。


    薇薇沉下心來,很快,她就不再想其它,因為,道圖正在發生激烈蛻變,位於道圖中央的一個光點正在迅速擴大,然後,光點“砰”地一聲產生了大爆炸,薇薇的心靈之光一下子被短暫遮住,待她再次觀察時,一個嫩芽“破土而出”,紮根於道圖之上。


    嫩芽出現後,就迅速吞噬周圍的精氣,它瘋狂生長,一瞬間就拔高數千米,哪怕是薇薇,在這麽短暫的時刻,也不能完全的觀察中嫩芽的生長軌跡。


    索性,薇薇的耳邊還要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那是青衫客的聲音,他在闡述《凡經》的要義,“以苦海為泉,命輪為壤,神橋為木,紮根心間,植入本我……”


    經文與道圖相輔相成,薇薇在二者的加持下,勉強跟上了嫩芽的成長,現在的“嫩芽”,確切的說,應該叫神樹。


    神樹擎蒼,遮蔽星空,隨著它的成長,薇薇漸漸跟不上了,她已看不清神樹的模樣。


    在最後時刻,薇薇的意識一片模糊,恍惚之間,她隻看到神樹的一部分畫麵,一條枝幹,撐起一顆星辰。


    這給了薇薇極大的震撼,如青衫客所言,她之前見到的場景相比於這個根本就是小兒科。


    青衫客的聲音還在繼續,薇薇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地中,她不想不念,就這樣將全部的經文記在心間。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著,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薇薇清醒了過來。


    她剛一睜開眼睛,就感覺腦袋要爆炸了,“師父……”


    薇薇看著青衫客,整個人臉上寫著大寫的疑惑。


    “正常,隨著你修為的提高,會慢慢消化的,”青衫客淡定的看了一眼薇薇,繼續飲茶。


    他將所有東西一股腦的傳授給了薇薇,雖然他封印了大半內容,但是也不是現在的薇薇可以承受的,他傳授的不僅是知識,更是他自身道則的體現。


    “喝杯茶,清醒一下,”青衫客給自己的徒弟倒了一杯茶,推送了過去。


    薇薇抬手接過,道:“謝謝師父。”


    她靠近茶杯,輕輕一聞,似有一股清香繚繞在鼻尖,她隨意一問,“師父,你哪來的茶啊?”


    “不知道,死之前留的,應該有幾萬年了,”青衫客不在意的說道。


    薇薇聞言,身體一僵,她已經喝下了,這麽多年,不會過期吧!


    不等薇薇多想,一種奇妙的感受突兀的出現在心間,好似清泉劃過,她立即收斂心神,用心體悟這種變化。


    片刻,薇薇睜開眼睛,她驚訝的看著茶杯,僅僅是一會兒,她就感覺自己的識海清明無比,像是被洗禮了一般。


    薇薇覺得自己可以再次觀看嫩芽了,先前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見,她現在活力滿滿,精神煥發。


    “師父,還有嗎?”對於稱謂,薇薇喊的的越來越溜了,她一雙大眼睛閃呀閃,期待地看著師父手中的茶壺。


    青衫客淡淡一笑,他晃了晃茶壺,將最後一點茶水倒給了薇薇,“隻剩半杯了!”


    薇薇有點遺憾,她看師父一直在喝,還以為有很多呢?沒想到隻剩半杯!


    薇薇將半杯茶一飲而盡,她再次感受了一番識海的變化,“師父,這茶你從哪裏得的?”


    “忘了,好像是從一座山上摘的,等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去摘點茶葉喝,”青衫客隨口說道,他的身影越發黯淡,先前一直喝茶,也不過是維持自身罷了。


    他已經收了徒弟,傳承了自身所學,他的願望已完成大半,他的執念……也快要消亡了。


    青衫客內心哀歎一聲,他麵露笑容,囑托道:“徒弟,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別作死’,我是認真的,你師父我啊,壽元還沒耗盡就因為道傷而提前去世了!”


    青衫客越說越痛苦,好似真的感到遺憾。


    薇薇感覺青衫客的表情很浮誇,像是再表演,薇薇分辨不出他話語的真意,感覺一點都不像將死之人,她總覺得,青衫客有辦法活下去。


    “師父啊,趁你現在還有時間,要不去找一找神藥續續命,”薇薇提議道。


    “哎,我要能活下去,昔年就活了,也不用等到現在,我的故友早已死去,現世哪還要認識的人啊!”青衫客語氣惆悵道。


    薇薇一聽,確實如此,難道是因為師父太樂觀了嗎?所以她才下意識的認為他留有後手。


    也或許,是因為她期望師父可以陪她成長,在將來某一天,讓師父看到她可以獨當一麵。


    薇薇胡思亂想著,她見師父一點不懼怕死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師父,您的名號是?”


    青衫客看著徒弟期待的小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點惡趣味,他咳嗽一聲,正經道:“當你到達一定高度後,自會遇到我曾經的敵手,他們會告訴你答案的。”


    “當然,也許你永遠也不會遇到,若是如此,你自然不配知道我的名號,本座就當沒有你這個徒弟了。”


    薇薇臉色一黑,不說是吧,我也不說,好不容易氣氛到這了,師父又給她打斷了,她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好似過山車一樣,既上不去也下不來,突兀的卡在車道上。


    薇薇賭氣道:“你的敵手萬一都消亡了這麽辦?”或者,你當年太過普通,他們都不記得了!不會認不出我的來曆吧?”


    青衫客一點也不在意,他語氣平和的說道:“星空之下,若是相遇,希望你別丟了我的威風,當然,打不過,該跑還是要跑的,活得久才是王道。”


    看的出來,青衫客現在的心態明顯與當年不一樣了,薇薇不自覺的將之與傳她經文時的時候做對比,隻得感歎一聲天差地別!


    “這是……?”薇薇的手輕輕拂過周圍,仿佛摸到了一縷風,她又看向四周,發現環境正在緩慢的變化。


    “繁華盡頭,便是凋零,”青衫客看著這一切,心緒十分複雜。


    薇薇聽到青衫客的話語,這才注意到他的情況,明明才過去了片刻,青衫客的身影變的黯淡無光,看著一點都不像真人了。


    “師父,”薇薇的聲音略顯顫抖,這才相處了一會兒,難道真的要離別?


    第一次相遇,就是離別嗎?薇薇想到此,心中感到莫名的哀傷。


    “盛極必衰,皆有因果,”青衫客對此到時早有預料,他的身前幻化出一麵鏡子,將整個千山福地的空間都收攏於此。


    而且,不止福地內部,薇薇大致一看,發現了六大洞天的掌門身影也在其中。


    “這裏馬上就要崩塌,到時,一切都瞞不住,會有聖地、荒古世家的人前來,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青衫客囑托道。


    自他蘇醒後,他就掌控著一切,沒有讓其他人將消息泄露出去,但當他的殘念徹底消散時,整個秘境必將化作無主之地,到時秘境從虛空中墜落,引起的動靜必將震驚整個東荒。


    “師父,你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青衫客搖了搖頭,他微微一笑,“不要多想,你還有事情未解決呢。”


    鏡子畫麵流轉,然後,薇薇就看到了讓她氣憤的一幕!


    其他洞天的人,居然在找靈墟洞天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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