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2)


    黑色中性筆在本子上劃了一條粗黑的線。


    “餘琛於十月二十四號早上陷入昏迷狀態。”沈聿在這句話上輕輕點了點。


    “十月二十四號。”沈聿說,“到十一月二日蘇醒後失蹤。一共昏迷了八天,這其中w市的很多醫生都來餘宅為餘琛診治過,診斷結果是——”他又點了點案宗上的字。


    尹昌敬並沒有看那句話,因為已經看過了許多遍,早已經爛熟於心,“毫無原因的昏迷狀態。”


    沈聿微勾了勾唇角,目光放在那句話上,“不錯,毫無原因的昏迷。而在此之前餘琛的身體狀況非常好,也沒有什麽病史。所以——”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這是疑點一。餘琛為什麽會在身體十分健康而且並沒有什麽預兆的就突然陷入昏迷。”


    “第二點呢。”尹昌敬舒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


    “在餘琛昏迷後的第七天據說有過短暫的清醒,當然隻是據說,這一點很多人的證詞並不一致,一方麵是以蕭可為代表的一方的口供是餘琛並未蘇醒過,直到十一月二日才真正的蘇醒但馬上就失蹤了。而另一方麵是餘董事長、餘副董以及當時的管家甄秀、現在的王管家則一口咬定餘琛在十一月一日上午曾經清醒過大概兩個小時,並且在這個時間段與葛天羽進行了簽字結婚。”沈聿瞥了尹昌敬一眼,“對於這兩方麵的證詞實在是不好判斷,一方是與餘琛並沒有太多交集的人所說,所以也許是他們沒有發現餘琛的清醒而已,兒餘董事長的說辭可能隻是想保留餘家的顏麵,畢竟如果是餘琛根本沒有清醒過,那麽餘琛與葛天羽的婚姻就要從長計議,甚至可能被加上強娶的名頭,對餘家的聲譽是一個很大的影響。這就是疑點二。”


    “不錯。”尹昌敬點頭。


    “餘琛案第三個疑點則是在餘董事長的態度上。之前我也和你提到過,在出現那份遺囑後,餘董事長的第一反應就是拜托我一定要查出那份遺囑的真正來源,拆穿那份假遺囑。這樣的行為無論他所說是真是假都是很正常的,因為一旦那份遺囑被認定是真實有效的,那麽就意味著餘家的全部財產都會落到葛天羽的手中,很明顯,這是餘董事長所不想看到的。但是。”沈聿將這兩個字念得很重,“但是很奇怪,後來他的反應,讓我有一種站在我麵前的根本不是餘董事長本人的感覺。我覺得無論從哪方麵去看他都不應該在遺囑這件事情上持其它的態度,不要說是對遺囑的真實性出具證詞,就算是對這份可以令餘家傾家蕩產的遺囑有一星半點的猶豫都是不應該的,餘董事長在房地產業上是舉足輕重的人,可以說是w市經濟發展的巨頭,他怎麽可能作出對自己和餘家不利的事情呢。”


    “所以說——”尹昌敬笑笑,“此中必有鬼。”


    “不錯,此中必有鬼。”沈聿點頭。“關於餘琛的案子基本上就這樣了,然後就是葛天羽的案子,這其中也是有許多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以及葛天羽與餘家之間的關係。”


    “我也正覺著奇怪呢,這葛天羽是所謂的餘琛遺囑上的第一順序繼承人,餘老頭按理來說估計正恨不得掐死她,省著麻煩,誰想到現在看著這情況,葛天羽似乎和餘老頭混的還不錯,這就見鬼了。”尹昌敬把案宗翻到葛天羽那一頁,皺著個眉頭看上麵的資料。


    “葛天羽那丫頭的成績也很好啊?”


    “嗯。”沈聿抬了一下頭,“她和餘琛都是理學院的高材生,得過全國獎學金的。”


    “單親家庭?”尹昌敬的目光在這一行上定了定,“和繼母甄秀一起生活,原來甄秀是繼母啊。”


    “對,不過據了解她們二人的母女關係還是很好的,當然究竟是不是這樣還要仔細調查。畢竟現在看起來甄秀在餘琛‘自殺’後的態度並不是明朗,尤其是辭去了餘家管家一職後,就不太在人前出現了,還有她對葛天羽和餘琛的婚姻的態度上也是很值得我們去研究的。”沈聿唿了一口氣,“這個在廖新新和袁飛那邊確定了視頻信息之後就要開始進行了,原本是應該幾個線索一起調查,但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用廳裏的人力資源,所以隻好靠自己來查了。”


    “我知道了。我這邊還有幾個人可以用,其他的人你就自己想辦法吧,最好還是不要捅大了,讓廳長那邊知道了又要有麻煩。”尹昌敬說著站起身來,“我還有事情,你的分析我之後再聽,電話聯係吧。”


    “嗯。”沈聿沒抬頭,自顧自的翻著卷宗。尹昌敬也沒再說設麽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實際上剩下的要說條理還算是清晰,至少他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調查方向。葛天羽案子的疑點也就是那樣幾個,一是她與餘琛之間的婚姻,葛天羽對於這個婚姻的真實態度;二是餘琛死後就發生的所謂的葛天羽自殺案究竟是在作秀還是單純的誤導警方,如果是前者的話這個所謂的自殺是為了讓葛天羽脫離哪個陣營,又去了哪個陣營呢,一切的行為都給了他一種故意在給某些人去看的意味。


    沈聿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名字。


    餘琛。葛天羽。餘董事長。


    現在被案子推到表麵的主要成員就是這樣了,他在這幾個名字上麵畫了幾條線將它們連在了一起,現在就是要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搞清楚,無論四從前還是現在,每一條關係都是一條線索,可能就是案件發展的一個關鍵理由和動機。


    “警監。”袁飛的聲音從辦公室外麵傳進來,然後袁飛從外麵將門扭開,他和廖新新每個人拿了幾張錄像帶走了進來。


    “已經完全查完了。”袁飛將錄像帶放在了沈聿麵前,“包括專家組的那些錄像都仔細的看過,與案件有關的錄像內容我們也已經截取下來了。從錄像上大致上我們總結出了幾點。”


    “說吧。”沈聿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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