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客棧的一間屋內,也有幾個男子正圍坐在桌前談話。上首的男子正在慷慨陳詞,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其中一個健碩的男子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有些緊張的詢問。


    “幾位公子點了曲子,小女子特意前來演奏。”


    男子將門拉開一條縫隙,見外麵果真隻站著一個嬌小的女子,心裏也鬆了口氣。


    “我們沒點什麽唱曲兒的,你且走吧。”


    “這裏,可是天字二號房嗎?”


    “是。”


    “那便是了,正是幾位公子點的。”


    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嬌媚,此時又有些委屈,直叫人渾身酥麻。


    這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室內傳來:“哎,既然這小娘子都來了。就讓她進來罷。”


    “大人不可,主子……”


    似乎有人在勸說,後麵的聲音很小也聽不分明。過了一會兒,那個威嚴的聲音又變大了些,語氣中還帶著笑意。


    “你們幾個何必如此緊張。大家近來都辛苦了,不過一個唱曲兒的小娘子又有何妨。我相信主子不會怪罪的。”


    其他人雖然不滿,但老大如今也不在,這裏大人無疑是最大的,他們也隻好依從了。


    於是剛才那男子返身拉開門,何鬱便扭著腰肢進去了,接著又行了一個禮。


    她這才見到此時屋子裏有三個男子。兩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站在左右,座上則是一個八字胡須的中年男子。


    何鬱在路上也看過當地人的衣著,這幾人卻是有些不同的。


    那中年男子見這小女子媚眼如絲,尤其腰肢更是不盈一握,眼中頓時流露出淫邪的光芒。


    “咳咳,你這小娘子既然來了,就為我等演奏一曲罷。”


    何鬱曲腿又行了禮,輕聲道了句“是”。


    接著她便坐在幾人稍遠處演奏起來。


    一曲終,中年男子招手讓她上前來。那左右兩人想要阻攔,可他卻根本不聽。


    這時候何鬱越走越近,她緊記那人的吩咐,在靠近的一瞬間就捏破手中的藥丸。


    這時候屋裏瞬間散發出一股陌生的香氣。那兩個年輕男子皺眉對視了一眼,已然察覺不對,可惜為時已晚。


    隻聽得咚咚幾聲,那幾人便摔倒在地上。


    何鬱心裏也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害怕。沒想到這香如此霸道,幸虧男子之前已經給她吃了解藥。


    於是她按照之前說好了,拿出哨子放在唇邊用氣吹了一下。可奇怪的是,哨子卻並沒有發出聲響。


    她正疑惑間,隻見那男子已經從窗外進了屋裏。


    他在那中年男人懷裏摸索了片刻,拿出一個信封打開看了,然後輕笑了一聲。


    “走了。”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個帶著配劍的男子便迴來了。他見到房內的情景先是一驚,隨後用手探了探三人的鼻息,眉頭也皺得死死的。


    再說這邊,男子將何鬱帶到一個隱蔽的巷口,跟著便要離開。


    何鬱頓時一驚,忙叫住他:“等等,你不是答應要救那些人嗎?”


    男子無語的看著她道:“你覺得我現在迴去,算不算自投羅網?”


    “可……”何鬱想了想說,“那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開鎖。”


    男子聞言卻又是輕笑一聲,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那可是保命的東西,我又怎麽會給你?”


    “你……”沒想到他如此不守信用,她頓時心裏氣急了。


    “行了,你也快走吧。”


    何鬱卻還是不依,她抓住男子的袖子說道:“好,你既是不願救他們,便送我迴去吧。”


    “你確定?”他有些驚訝的望著她。


    不說這男子驚訝,就是係統也有些弄不明白了。


    “宿主,你幹嘛還要迴去,現在趁機離開不是正好?”


    “你別管,我自有打算。”


    其實何鬱是想迴去救曹芳。雖然她算不上什麽好人,但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這一路上要不是曹芳,自己不定得吃多少苦頭。


    況且,她離開之前答應過那些人的。


    這些想法在腦中迴轉也不過一瞬之間,男子卻又說話了。


    “好,就如你所願。”


    接著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遞給她。


    何鬱接過來一看,隻見裏麵放著幾顆藥丸。


    “這是什麽?”


    “你拿著便是,以後自有用處。”他卻不願多說。


    男子正要將何鬱抱起,她卻伸手攔住了他。


    “等等,我先將外衣脫了。”


    萬一王剛他們迴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不懷疑才怪。幸好這裏衣也是白色的,隻不過胸前少了一個字。


    見她毫無矜持的脫下外衣和襯裙,男子忙轉過身又閉上眼。


    “這小丫頭……”


    何鬱又將頭發弄亂,在地上抓了把泥摸在臉上和身上。這樣就更加不惹人注意了。


    等她弄完,男子便嫌棄的一把抱起她。


    兩人一路迴到客棧,他將她送入窗口,並沒現身便瞬間消失在夜幕中了。


    屋子裏的囚犯看到她迴來都很高興,就是曹芳不經意間也鬆了口氣。


    “還好你迴來了,我們剛才聽見外麵有喧鬧聲,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何鬱剛想說話,錢快這時忙問:“姑娘,那位俠士呢?”


    “他走了。”


    “那他有沒有留下那開鎖的東西?”


    何鬱搖搖頭說:“他在騙我們。”


    眾人聞言臉上都帶著失望,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何鬱忙坐迴到囚犯中間,將枷鎖和腳鏈重新帶上。不過她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將鎖扣完全扣上。


    果然那幾個獄卒進來了,他們見犯人們都在也鬆了口氣。


    薛直吐了口唾沫,道:“媽的,最近怪事怎的這麽多。這麽大的客棧說死人就死人。”


    蔡英雄也跟著吐了口唾沫,直道晦氣。


    “誰說不是呢,聽說死的還是官府的人,這下可糟糕了,又得全城搜捕。”


    何鬱聞言心裏一個咯噔,原來那幾個是官府的人。


    而且,她以為那男子隻是下了迷藥,沒想到竟是毒藥。她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這時候王剛開口了:“今晚看來不太平,就讓他們呆在這裏,不去馬廄了。”


    “好,我再去定間房。便宜這群人了。”


    幾人罵罵咧咧走了。


    屋裏眾人剛剛經曆希望卻又落空,心裏都有些悵然若失,誰都沒有精力再說什麽了。


    這時曹芳湊到何鬱耳邊小聲問:“彩月,你幹嘛還迴來呀?”


    何鬱淡淡的說:“我答應過,要救你出去。”


    “你不必如此的。”她卻是緊緊拉住了何鬱的手,很久都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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