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鬱累得半死才將腳銬取下來。


    雖然她感受不到痛,但那種刀子割在肉上的觸感,卻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她抬頭就看見杜朝鴻正呆呆地看著自己,於是笑了笑。


    “嚇傻了?別急,這就來給你解開繩子。”


    接著她又對係統說:“小k,拿一個止血消炎的藥,稍微好點的。”


    “宿主確認扣除10積分兌換一劑外傷藥嗎?”


    “確認。”


    緊跟著,何鬱的手上就出現一管藥劑。


    她慢慢地爬過去,趁杜朝鴻看不見的時候,將藥灑了些在傷口處。


    然後她又用小刀將他腿上的繩子割開。接著又小心的站起來,把他上半身的繩子也割開了。


    “好了。”


    杜朝鴻聞言就將繩子全都掙脫開了,然後他冷著臉一把將何鬱橫抱起來。


    “你做什麽?”


    何鬱悄聲問,接著又想要掙脫開他。


    “別動。”


    杜朝鴻製止住她,然後又將她抱到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


    他脫下自己裏麵的襯衣,用小刀割成條狀,然後將何鬱受傷的腳包得嚴嚴實實。


    杜朝鴻做著這些,卻全程都麵無表情。


    何鬱認識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嚴肅。她有些驚訝,也就忘記了反抗。


    “那個,你要不要先穿上外套,萬一生病就不好了。”


    杜朝鴻低下頭小聲的說:“你以後不要這樣了,總會有其他法子的。”


    要是有其他法子自己會不用?何鬱也不想跟這幼稚的小少爺爭辯。


    “小k,現在把外麵兩人迷暈。”


    “宿主,迷魂煙現已生效,時效15分鍾。”


    雖然時間短了點,但何鬱也實在舍不得花積分買貴的了。


    “別說這個了,我們趕緊逃出去。”


    兩人觀察了一下四周,就隻有窗戶可以逃了。


    所幸屋子的角落有條破舊的板凳,窗戶也是可以打開的。


    估計那些綁匪也沒想到他們能掙脫腳銬和繩子,所以就沒有防備。


    杜朝鴻說:“我先上去,等會再拉你上來。”


    何鬱點點頭,在下麵等著他。


    杜朝鴻好不容易才爬上窗台,累得滿頭大汗。


    他轉過身體反向坐著,然後往外看了看,外麵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樹林。


    杜朝鴻又朝何鬱伸出手。


    “你小心著點,我拉你上來。”


    何鬱顫顫巍巍地爬上凳子,踮著腳拉住了杜朝鴻的手。


    她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兩個人都累得直喘氣。


    “別歇了,我們還是趕緊下去吧。”


    杜朝鴻小心翼翼地朝下麵看了看,雖然距離也沒有很高,但他還是有些膽顫。


    可他又不願意叫何鬱小瞧了他,於是隻好還是硬著頭皮。


    “那我先跳了。”


    等何鬱點了頭,杜朝鴻閉著眼睛往下一跳,瞬間就摔倒在地上。


    雖然下麵是一叢厚厚的草坪,可他還是摔得渾身都痛。


    杜朝鴻緩了緩,然後咬咬牙站起來,朝著何鬱張開雙臂。


    “下來吧,我接著你。”


    何鬱也不敢耽擱,照著他的位置就跳了下去。


    他穩穩地接住了她,兩人順勢就倒在草叢裏。


    何鬱隻聽到一聲悶哼,於是問道:“你不會被我砸死了吧?”


    “沒那麽容易死。”


    杜朝鴻硬撐著扶起她,其實他剛才就快要喘不過氣了。


    他又緩了一會兒,蹲下來說:“我背著你跑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腳受傷了還怎麽走?快點,萬一那些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何鬱隻好爬到他的背上,兩人借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


    另一邊,孫伯眼見天都黑了,何鬱他們都沒迴來,他也有些擔心。


    正在這時,王叔蹣跚著跑了進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警衛員。


    他一進門就撲倒在地。


    “孫管家不好了,我們少爺和裴小姐被人綁走了。”


    “什麽?”孫伯駭得差點暈倒。怎麽督軍一走就出事了,莫不是……


    所幸因為上海還有事要處理,裴寒臻這次倒沒有帶陸子由去天津。


    於是孫伯忙吩咐警衛員去叫他,自己則進去給裴寒臻打電話。


    而杜家此時也收到了綁匪的勒索信,杜夫人直接被嚇得暈倒在地,整個府上也是亂作一團。


    兩批人馬都在悄無聲息的尋找,裴寒臻接到電話後也推了邀約,連夜趕了迴來。


    二人卻不知道已經在林中跑了多久,杜朝鴻隻感覺到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何鬱感覺到他步伐越來越慢,有些擔憂的說:“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杜朝鴻咬著牙說:“不礙事,你這麽輕,有什麽關係。”


    見他堅持,何鬱也隻好隨他去了。


    兩人又趕了一會兒路,突然杜朝鴻發出一聲痛唿,隨即就倒在地上。


    何鬱也跟著跌倒在他身上,她連忙起身查看。


    隻見杜朝鴻的小腿處有一個鐵質的捕鼠夾,都已經深深的嵌到肉裏了,一時也是鮮血直流。


    他抱著腿,痛得牙關都在打顫。卻除了剛才那一聲痛唿,就再不肯讓自己叫出來了。


    這個小少爺仿佛一息之間就長大了。


    何鬱忙蹲下來,試著用手去拉開捕鼠夾。可她力氣實在太小,怎麽也打不開。


    她摸了摸杜朝鴻的頭,然後安慰道:“我打不開這個,你忍著點,我們一起試試看好嗎?”


    杜朝鴻聞言僵硬的點了點頭。


    所幸這捕鼠夾應該是用來捕捉小動物的,並不十分大,兩人便合手拉開了它。


    此時杜朝鴻已經是痛得汗水直流,整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何鬱忙用小刀割下自己裏麵穿的襯裙,還偷偷撒了些剩下的外傷藥在上麵。


    “我現在要給你包紮,你忍著點。”


    杜朝鴻虛弱的嗯了一聲。


    何鬱想了想,又把自己的頭花取下來,塞在他嘴裏。


    “不準吐出來,含著這個,別咬到舌頭了。”


    見他聽話了,她這才小心的包紮起傷口。她感覺到手下的腿都在微微顫抖。


    好不容易包紮完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何鬱對他說:“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杜朝鴻艱難的說:“你的腳能走嗎?”


    何鬱見他都這樣子了,還不忘關心自己,一時還有些觸動。


    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這是小傷。”


    這附近不遠處有一個樹洞,洞口雖小,但裏麵的空間很大,藏下兩個人綽綽有餘。


    然後她走迴原處,把捕獸夾扔到了另一個地方,又拔了些雜草來遮蓋血跡。


    何鬱扶起杜朝鴻,將他的大半個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


    “找到一個樹洞,我扶著你走,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還走得動。”杜朝鴻微微扯了下嘴角,朝她笑了笑。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那棵大樹下,何鬱先小心地把杜朝鴻扶了進去。


    她用一些雜草來遮蓋住洞口,然後自己才坐了進去。


    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卻也都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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