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木桌前,手臂已經撐得微微有些發麻。


    她抬起頭來,前方就是一麵鏡子,幾乎鑲滿了整麵牆。


    鏡子裏倒映著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一頭微卷的黑發,發間別著紅綢做的發帶。一雙柳葉細眉,眼如水杏。


    她臉上雖畫著濃妝,卻更襯得肌膚白皙如雪。


    這同她從白屏中見到的女子正是同一個。隻是那時的女子年紀要略大些,更像是還未來得及盛開就已凋零的花朵。


    何鬱又朝四周望去,隻見這是一間大約兩室寬的屋子。牆壁兩麵都鑲嵌著鏡子,鏡子下方則是兩條榆木長桌。


    桌麵上擺滿了瓶瓶罐罐,似是一些胭脂水粉。另還有不少首飾和頭飾。


    右手邊的牆角還擺放了兩排衣架子,上麵掛著各色的裙子、旗袍和彩帶什麽的。


    這屋子似乎是個梳妝室,可是一切看起來又都十分老舊,仿佛從上個世紀穿越而來的。


    何鬱剛想讓係統給她傳輸原主記憶,這時門卻開了,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瘦小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身穿一件灰布短衫配黑色馬褂,他弓著身快步跑過來,急得滿頭大汗。


    “哎呦,紅萍小姐,三爺叫你趕緊準備上台,隨便唱一首什麽好了,就前幾天新學的曲子也成。”


    何鬱一臉懵,唱什麽啊?她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再等一等……”


    怎麽也得等她有了記憶再說。


    那男子卻打斷了她:“紅萍小姐,下麵的客人都不耐煩了。好在有幾個姑娘在跳舞拖延時間,否則三爺都要發火了。”


    說著他又雙手做了個長揖:“拜托您趕緊上台吧,否則小的就得罪了。”


    何鬱見這男子似是要上手,隻好起身隨他向門外走去。


    她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現在穿著一條無袖的月白長裙,身上還披著紅色的長絨披肩。


    怎麽看怎麽像她之前扮演過的民國歌女。


    待那男子將她引到幕後,何鬱透過幕布的縫隙看到閃著彩燈的舞台,一群穿著亮片吊帶和短裙的女子正在跳舞。


    下麵則黑壓壓的一片,模糊間隻看得到一些桌椅和人影。


    她的猜測似乎應驗了。


    這時候,幕布後一個穿著白西裝的中年男子也看到她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男子悄聲問何鬱:“準備好了嗎?”


    何鬱點點頭。雖然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左不過就是上台唱首歌,這倒難不倒她。


    她之前出演的歌女在戲中也能算個女二號。當時拍戲的導演為人十分敬業,還專門找人寫了幾首歌作為她戲中的演唱曲。


    那男子看她點頭後就走了上去,等舞女都退下舞台後,台上的彩燈也熄滅了。


    直到白熾燈亮起,那男子便開始報幕。


    “看來各位都很喜歡我們小紅萍。那下麵就有請小紅萍小姐為大家繼續帶來動聽的歌曲。”


    男子說完就走下舞台,何鬱也仿佛趕鴨子上架般,被推了上去。她隻能先鞠了個躬。


    這時燈光又逐漸熄滅,彩燈重新閃起,四周還緩緩飄起煙霧。


    何鬱拿起話筒緩緩唱了起來:


    “昨日午後我剛采蓮歸來,


    但見桌前一封白色信箋。


    字裏行間皆是離別之言,


    你的行裝不在隻留心間。


    ……”


    歌聲婉約清揚,似是一位女子在愛人耳邊低喃,座下的觀眾一時都安靜極了。


    歌畢,何鬱又向著台下鞠了個躬才離開。下麵的客人這才反應過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這時候,中間最前卡座上,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吳三爺,想不到你這次倒是到找了個好苗子,這位小紅萍小姐一定會成為你這歌舞廳的新台柱。”


    吳三爺扶了扶他嘴邊的八字胡,笑道:“那就全靠陸爺捧場了。”


    說著他又舉起酒杯向那叫陸爺的敬了一杯酒。


    “一定一定。”


    兩人正說話間,一位穿著軍裝的男子突然走了過來。他湊到吳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吳魏忙驚訝的起身,對桌上的人抱拳道了句失陪,便隨他往角路的卡座走去。留得剩下的幾人麵麵相覷。


    等到了那個隱蔽的位置,吳魏隻見座位邊站著幾個帶槍的士兵。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倚靠在沙發上,在陰影中看得並不分明。


    旁邊站著的副官陸子由上前一步說:“這位是裴督軍。”


    吳魏忙上前雙手抱拳,行了個禮。


    “不知督軍前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裴寒臻點了點頭,聲音冷冽:“吳三爺請坐。”


    說著他又用手點了點對麵的沙發。


    吳魏忙彎腰,口中直道不敢。


    陸子由又說:“吳三爺還請坐,我們督軍今天也是來玩的。”


    吳魏隻得依言,屁股卻隻占了小半塊位置,上半身板得直直的。


    “不必緊張,今天請吳三爺來,實是有事相商。”


    “督軍請說。”


    裴寒臻挑了挑眉,微晃著手中的酒杯。


    “不知今天那歌女是三爺從哪裏請來的?”


    “督軍說的是小紅萍?”


    見裴寒臻點頭,他才又說道:“她不過是個窮苦人家的女子,吃不起飯便賣身到我這裏來,算起來也不過幾日罷了。”


    說完他又頓了頓,猶豫的問:“可是這人有什麽不妥?”


    “那倒沒有,不過這女子倒像我一位故人。”


    “這……”


    陸子由在旁提醒道:“我們督軍的意思是,想請三爺安排,見這位小紅萍姑娘一麵,不知是否方便?”


    “當然,當然。”吳魏忙起身說道。


    “煩請督軍這邊走。”


    ……


    何鬱迴到梳妝室的時候,裏麵已經坐著一個穿紅格旗袍的女子。


    那女子正在紮頭上的絨花,見何鬱進來,頭也未抬。


    “你今晚倒是出了個大風頭。”


    沒有記憶的何鬱隻能隨便迴了一聲:“你過獎了。”


    可不知道這句話哪裏惹到她了,隻見女子將未紮好的絨花丟在桌上,站起身來。


    她的身材纖長,比起原主還高了一個頭,完全的身高碾壓啊。


    “這不過是第二天罷了,怎麽你以為你能取代我嗎?”


    何鬱忙擺擺手說:“我可沒這麽想。”


    女子不屑的“切”了一聲:“那樣最好……”


    她還想說什麽,就見吳魏點頭哈腰的領著一位軍裝男子走了進來,後麵還跟了幾個拿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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