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走進隔壁房間,裏麵一隻木魚躺在地上正睡得香甜。


    “喂!起來啦!”


    夜叉對木魚大喊大叫。


    木魚驚恐地睜開一隻圓圓的眼睛,化為小僧的模樣端著坐在地上,聲音顫抖道:


    “您……您好……”


    泉發現,她自從有了大天狗和夜叉兩個式神,收式神的方法就變得簡單粗暴起來。


    “過來。”


    泉揮揮手,小僧愣著跑到泉身邊,滿眼是淚問:“大人有什麽事情要問小僧?”


    “我問你,我們睡不著覺是不是你在搗鬼?”夜叉一叉叉在地板上,小僧渾身一震。


    “好……好像是……”


    “哼!”


    夜叉拎起他,走到宅邸前打開門,門外正好有幾隻惡鬼在街上走來走去。


    “你和他們做伴去吧!”


    說著,小僧被他扔出去了。


    “等等!大人們,小僧的師父還在那裏……”


    “哼,天亮以後再說吧!”


    運用靈視看到屋外的景象,泉擔憂道:“你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麵,他會不會被惡鬼吞噬?”


    “他也是鬼啦,沒事沒事~”


    夜叉和大天狗安心去睡了,屋裏的燈再次熄滅,這次一直到早晨,他們才再次蘇醒。


    -


    清晨,淅淅瀝瀝的小雨灑在屋簷上,大天狗和夜叉清閑坐在庭院裏喝茶,一派悠閑自得。


    泉坐在軟榻上,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麽。起身進入隔壁房間清掃,看到一座石頭佛像靜靜坐在地上,她想到小僧。


    搬起佛像走到門前,大天狗看到她吃力,前來幫助她把石像送到門前。


    走到門口準備開門,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兩人的說話聲,泉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間,“噓~”


    “這就是“二口女”的故事,還想聽下一個嗎?”


    “想啊想啊,可是,我好想我的師父,嗚嗚……”


    “你師父在哪裏?”


    “在這座宅邸中。”


    “為什麽在那裏?”


    “我昨日把他忘在那裏,所以一夜不敢離開。”


    “這樣吧,小和尚,我想聽聽你的故事呢~”


    “好啊,可是……”


    小僧的聲音帶著幾分擔憂。


    “別著急,你的師父來了,就在這座門之後。”溫柔的聲音帶著神秘響起。


    泉推開門,門前坐著兩個前來躲雨的人,一個獨眼小僧,一個坐在燈上的青行燈。


    “你是……陰陽師?”


    青行燈笑著問。


    “自從你對著鏡子講完最後一個故事,百物語之後,便離不開這燈了嗎?”泉惋惜道。


    “啊呀啊呀,我選擇了人們逃避的黑暗呢,大人。”


    青行燈燃起青色的火苗。


    “你就是青行燈?怎麽行至此地?”雪女飄出來。


    青行燈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笑道:“陰陽師,你擁有這些式神,應該也有自己的故事吧?我很想知道呢。”


    “我的故事還在進行,還是一個“正在進行時”的故事,不如說說你的。”


    泉坦然一笑。


    “我的故事您已經知道了,看來這裏隻剩小和尚的故事了。咦?……竟然這樣啊,看來今天還有三個故事呢。”


    青行燈笑道。


    “三個?”


    “分別是椒圖、雪女,與夜叉的故事。”


    “是嗎……椒圖醒了嗎?”


    “據我所知,她一直想見道你,可惜你門口兩尊“門神”一直攔著她呢。”


    她想見我?


    泉迴頭,看到宅邸一角,一隻貝殼靜靜躺在那裏。


    走到貝殼旁,貝殼張開一條縫,嫵媚動人的少女音傳出。


    “您是陰陽師大人嗎?”


    “是。”泉點點頭。


    這次貝殼全部張開,裏麵坐著一位人首魚尾的妖怪,手執一柄小扇,微笑地看著她。


    “這不是……”


    大天狗眸中劃過一抹無措。


    “您能讓我留在這裏嗎?”


    泉愣了一下,“可以,不過能告訴我你留下的理由嗎?”


    她是第一個主動提出留下的妖怪,或許會成為她的式神。


    “我喜歡人類的東西,喜歡水一樣的胭脂、閃閃發光的米粉和一條一條的口脂。住在深海裏根本沒有機會看到這些東西,現在來到這裏,我想留在這裏。”


    “你住在深海裏?是怎麽進入河川的?”泉完全愣住了,眼中滿是詢問。


    她不記得椒圖來自深海。


    椒圖聞言,笑容中多了幾絲傷感,“是一位大人帶我到這裏的,碰到他我真是太幸運了。可是他把我帶到這裏之後,就離開了,泉大人,您能帶我看一看外麵的世界嗎?”


    “呃……”


    “我不會再要新的玩具,也不會在客人來時躲進殼裏,當您需要時,我會貢獻我的力量!”


    椒圖滿臉乞求。


    “好。”


    泉答應了。


    “謝謝您。”


    “沒事,大天狗。”泉喚來大天狗,“現在出去買點胭脂水粉迴來吧。”


    大天狗一臉鬱悶,泉又加了一句話,“可以和雪女一起去。”


    “可是大人,您一個人和夜叉在這裏,安全嗎?”大天狗有些擔憂。


    夜叉冷哼一聲,“就算我想殺她又如何?我們已經簽訂契約了,如果我反抗她,我的後果更嚴重吧?!”


    泉笑笑,“我好歹是位陰陽師,你們去吧。”


    大天狗帶著全心的不放心和雪女一起拿錢出去了,兩人走在街上,雪女像個好奇寶寶,在每個攤位上都會流連。


    “買這個好不好?”


    這是她問的最多的一句話,得到的結果隻有一個字:“好。”


    他們在街上掃蕩,從街頭到街角,中途有幾個故意找事的妖怪,被大天狗消滅了。


    最後帶著一籃子戰利品往迴走,中途遇到幾隻可愛的、巴掌大的狐狸鑽在竹管裏,雪女好奇湊上去看,接過被另一位途徑此地的陰陽師製裁了。


    要不是大天狗全力相救,戰鬥中一直護著她,在那位陰陽師看到他們的式神印記之前,雪女可能就消失在人世間了。


    走在迴家的路上,雪女再也不敢亂來了,乖乖跟著大天狗迴家,一路靜悄悄的。


    迴到宅邸,看到翅膀禿了的大天狗,泉大驚失色,這絕不是普通的陰陽師!


    “泉,這世間竟然有這樣厲害的陰陽師嗎?”雪女問。


    “當然,京都有很多。不過像這樣的偏僻小鎮裏,應該沒有吧。”泉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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