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沒有那樣的精力了。


    她隻是疲倦的厭厭的坐在桌子麵前發著呆,單純的發呆,什麽都沒有想。


    良久之後,她才起身。


    那些事已經過去了,那些隻是遊戲,不用再想,從此以後,她是要生活在現實裏麵的人。


    她關上筆記本,關閉遊戲艙,將門反鎖,鑰匙重之又重的保存好。


    她開始過著生活,迴到現代社會,她就像一個九十歲的老太太,需要重新適應這個社會。


    她緩慢的花了三天時間適應現代生活,她又花了七天時間來調整,最終走出了房屋。


    房間外的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眼,走入光中。


    她找了一份文員工作,處理著對她來說是九牛一毛的事情,偶爾會接到別人的投訴電話,麵對於氣衝衝的人,她也充滿了淡然。


    她遇見了太多事情,這件事情未必沒有好說,讓她更加的沉靜,盡管對她來說,這是意興闌珊。


    她正上班,公司裏來了警察。


    簡單的盤問過後,警察提前兩個人名,她覺得很陌生。


    因為本來就是她報的警,這一點事情是警察告訴她的,她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他們該受到什麽什麽懲罰,就受到什麽懲罰吧,麻煩你們了。我最近可能記憶有些問題。很抱歉,不能幫到你們的忙,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放了他們吧。”


    “你不計較了。”


    “沒事。”她隻是這樣笑著。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迴答。


    她現在站在長河中央,看源頭,看不見摸不著,明知存在,卻不可觸摸。


    突然之間便覺得,自己像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明明是自己經曆過的世界,明明可以稱之為根的世界,可如今迴想起來,竟什麽都記不得,如今看著,竟如像鏡花水月,隔了一層水霧,觸摸不到。


    大抵,根不在此。


    生如浮萍。


    無依無據。


    她有些悵然,苦笑著,向警察道歉後離去。


    這件事兒,無疾而終,雲歸也沒有再問。


    日複一日的過著平常的生活,一切的一切,猶如死水,波瀾不生。


    一直沒有人來她家收走遊戲艙,而她撥打公司電話的時候,手停在上麵,最終沒有按下去,她其實很少記起兔子了,可是每次看見遊戲艙的時候都會記起來,那隻想活下去不願意被銷毀的兔子。


    她便不能繼續了,她對於曾經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東西總是有所寬容的。


    她漸漸的和周圍的人再一次熟悉起來,隻是很少再笑了,也很少再和別人建立親密的聯係,她一個人做著所有的事,同每一個都市裏生活的人一樣。


    她生活在鋼筋水泥中,如同蒸汽朋克裏的那些冷冰冰的鐵塊兒鑄成的機械,她心中依然有柔軟,可是她卻將那柔軟藏了起來。


    她意興闌珊,失去了力氣。


    她好累。


    日複一日,生活千篇一律。


    她下班迴家,文員的工作並不忙碌,可是她依舊覺得累。


    她覺得自己心裏出了一些問題,可是她不想去看醫生,她這樣沒有什麽不好,她不想自殺,也不想做別的什麽,她隻是對這世上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人生如逆旅,她亦是行人。


    她想,也許就像那些她滯留太久的遊戲世界一樣,她現在的世界也不過是個遊戲罷了。


    她來去匆匆,人生幾十年一過,什麽都留不下。


    她好累。


    她默默的打開客廳裏的燈,正要關門的時候,鄰居出來了,那是一個瘦高的男人,出門的時候穿著白t,看見她了,露出一個笑來,很是陽光。


    雲歸禮貌的笑了笑,關上門。


    男子的笑容在他進入房間之後就說了起來變得陰沉沉的,他似乎隻有在對待雲貴的時候,才會露出笑臉來,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雲歸就記不住他。


    一直,一直,從小時候上學一直到現在永遠都記不住他,他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不論他出現在雲歸麵前再多次,雲歸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露出一種第一次見到陌生人的禮貌和笑容。


    他原本以為自己隻要這樣近距離地看著雲歸就好了,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想和雲歸擁有更靠近的關係。


    陰暗的欲望流動著,最終帶來的是毀天滅地的傷害。


    欲望會成就一個人,也會毀了一個人。


    欲望是每個人心底的猛獸,平日裏被牢籠約束著,這牢籠可以是道德,是法律,是一切能夠控製住它的東西,哪怕僅僅是對那個人的不忍心傷害,也可以成為枷鎖。


    可是當那個枷鎖,一旦被打開,欲望被放出的時候,那麽帶來的結局唯有毀滅。


    不加製止的欲望唯有毀滅。


    男人提著垃圾下樓,他關門的一瞬間,隱隱可以斜對角的廚房那裏有一灘血跡,像是沒有打掃的幹淨,隻是不知道那血跡是什麽動物留下的,至今尚且有血腥味兒飄出,看起來尚且有些粘稠,那動物應該死去不久。


    門鎖上,男人還細心的鎖上兩圈兒,生怕有誰會進去。


    男人下樓的時候,雲歸正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是省當地新聞,她一向對於這種電視節目沒有什麽興趣,隻是她一個人,倘若不放些東西的話,就感覺整個屋裏空蕩蕩的。


    有些寂寞。


    她歎了一口氣。


    有些寂寞啊。


    電視節目的主持人正在播報一條消息:“據報告,s市最近發生多起殺人案件,犯罪者有殺人棄屍的習慣,請各位居民在天黑後盡量待在家裏,不要出門有陌生人敲門的時候,請不要輕易的打開,以保證您的安全。”


    女主持人道:“請各位觀眾朋友們放心,我方會盡快的破解這種案件。”


    雲歸愣了愣,這才打開手機,眯著眼看起來,她很多年不用這些現代化設備了,導致她如今就像一個老太太一樣,想獲得什麽信息,都是從電視上獲取的,手機很少用,也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才會想起來要看一看。


    她打開手機,頓了頓搜索了一下s市殺人犯,有很多相關新聞。


    她眯著眼有些不大高興,覺得一個國家怎麽可以把這樣的事情讓百姓知道呢,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引起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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