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時候,在朝事的禮器豆中盛放醃菜,都是由生長茂盛的水草加工製成的;而豆中的肉醬,卻是陸地所產之物製成的。祭祀末尾為屍所獻的禮器豆,其中盛放的醃菜是陸地產品,而其中盛放的肉醬卻是水中產品。禮器豆中盛放的祭品,不是水中所盛就是土中所長。這些祭品不敢製作得近乎活人的口味,也不敢講究品種的繁多,因為這是獻給神明享用的,而不是為了叫活人大飽口福。祭祀先王的供品,吃也可以吃,但味道欠佳,活人並不愛吃。祭祀時所穿的龍袍,所戴的冕,所乘的大路,尊貴是夠尊貴了,陳列還可以,但平常並不好穿好坐。


    《大武》的舞蹈雖然氣勢雄壯,但真正娛樂時也不用它。宗廟的建築雖然巍峨壯觀,但也不能平時住在其中。宗廟祭祀時所用的器皿,活人也未嚐不可以用,但說到方便適用就差得遠了。道理就在於,用來和神明打交道的東西是講究樸實的,它和活人所追求的安適歡樂大相徑庭。各種美酒雖然香甜可口,但在祭祀時卻是把寡味的玄酒明水作為上品。這是以味寡為貴,而味寡才是五味的根本。繡有華美花紋圖案的織品固然好看,但祭祀時卻使用粗布蒙蓋酒樽,因為粗布乃是最原始的紡織品。下麵一層蒲席,上麵再加一層竹席,活人寢臥在上麵自然非常舒服。而祭祀時隻用一層蒲席或者鋪上一層莊稼的秸稈就可以了,因為這是神明所用的啊!


    祭神的牛肉湯不加任何調料,這是以原味為貴。天子所用的大圭不加任何雕飾,這是以本身的質樸為貴。在車上雕出或凹或凸的圖案,並且漆得紅彤彤的這自然好看不過,但祭天時卻用毫無雕飾的車輛,這是尊重它的質樸,尊重它的本色而已。總而言之,凡是用來祭祀神明的東西,不能用活人所追求的舒服華麗去衡量。鼎和俎的數目是單數而籩豆的數目總是偶數,這是取法於陰陽相配之義。黃目這種酒樽,是用來盛放鬱鬯酒的上等酒樽。黃色,在五行當中居於中央;目是人體五官中洞察外界的器官。


    這就是說,斟酒於其中而能清澈透亮在外。祭天,隻能把地打掃幹淨就可以了,這也不外乎以質樸為貴罷了。用肉、魚調製的肉醬雖然味美,而祭祀時卻把煎鹽放在前列,這是因為鹽來自大自然,所以為貴。人們日常使用的到鋒利稱手,發祭祀殺牲時偏要使用鸞刀,因為鸞刀上有鈴,鈴聲和諧然後才能割斷。


    冠禮的意義是這樣的:第一次加的冠是細布冠。遠古的時候人們是以白布為冠,到了齋戒時再把它染成黑色的。至於細布冠是否有打結後下垂的部分,孔子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細布冠有打結後下垂的部分。細布冠在第一次加冠戴過之後,就可以棄而不用了。為嫡子加冠,是在東階上近於主人的位置進行,這表示嫡子是未來的繼承人。在客人的位子對冠者行醮禮,這表示他已經受到了成人的尊重。


    三次加冠,一次比一次尊貴,這是要啟發冠者立誌向上。加冠時,一次比一次尊貴,這是要啟發冠者立誌向上。加冠時給冠者取一個字,從此以後就要用字相稱而避諱用名字,這表示對父母所取名字的敬重。委貌是周代日常所戴的冠,章甫是殷代日常所戴的冠,毋追是夏代日常所戴的冠。齋戒和祭祀所戴的冠,周代戴弁,殷代戴冔(xu),夏代戴收。至於皮弁(biàn)和腰間有皺褶的素裳,則是三代所共同的。


    上古時沒有大夫的冠禮,但是有大夫的婚禮。因為上古時五十以後才能受爵為大夫,而冠禮是在二十歲時進行的,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有大夫的冠禮呢?諸侯有冠禮,那時夏代末年才有的事。天子的長子舉行冠禮也用士禮,這說明天下沒有生下來就尊貴的人。之所以讓諸侯的子孫即位為諸侯,是為了讓他們效法自己祖宗的賢德,而不是說他們生下來就尊貴。至於說把官爵授予他人,也是因為他有功德;功德大的授予大官,功德小的授予小官,也不是看他出身是否尊貴。如今不論什麽樣的人死了,都可以弄到一個諡號。古代可不一樣,如果活著的時候沒有爵位,死後就不給他加諡號。


    禮之所以值得尊重,是尊重它的深刻含義。如果不明了其中的深刻含義,而隻會機械地模仿其中的形式和做法,那就是一般意義上的禮。所以說,禮的具體做法和形式是容易學會的,而其中的深刻含義就難於領會了。領會禮的深刻含義並且恭敬地遵守執行,這就是天子治理天下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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