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雜貨鋪麵前,還是之前的老樣子,身穿白衣的女人躺在躺椅上看著書。


    這已經成為了這條老街的一道風景之一。


    喜歡穿紅色衣服的何月蓮輕輕撫摸著懷中黑貓陰冷的毛發,看著這個清冷的女人。


    “問。”


    女人翻閱著書籍。


    “你會感受到孤獨嗎?”何月蓮遲疑了一會問道。


    話音落下,她懷裏的貓眼眸微微眯起,它覺得這個女人有些蠢。


    “為什麽會這樣問?”女人翻書的動作和速度沒有絲毫的遲疑。


    “作為一個人,我覺得至少不能遠離人群,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你並不喜歡了解外界,也不喜歡用電子產品。”


    “跟人說話的次數少之又少,別人不問,你幾乎不會迴答,哪怕別人問,伱或許也不會迴答。”


    “這樣的你很高冷,很讓人著迷,但我覺得,你這樣很孤獨。”


    何月蓮硬著頭皮說道。


    “你說的是事實還是你的個人觀點?”女人翻書的速度微微放緩。


    “個人觀點。”何月蓮愣了愣迴答道。


    女人點了點頭,“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的個人觀點對於你來說,是事實,你認為的事實,但對於別人來說不是事實。”


    說著,女人似乎覺得這樣說可能不太好理解。


    她空出一隻手,手上憑空出現了一杯水。


    何月蓮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眼眸微微顫抖。


    “這是一杯水,是事實還是觀點?”女人微微偏頭看向何月蓮。


    “事實。”何月蓮想都沒想就迴答道。


    這是一杯水肯定是事實,這是無可厚非的。


    “錯了,是觀點。”女人將水杯傾瀉,裏麵的水落在地麵,水在觸碰在地麵的瞬間變得猩紅,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是一杯水,是我說的事實,你們說的隻能是觀點。”


    “你要明白一件事,一件可控的事物,主人說它是什麽,那它就是什麽,別人說都是觀點,不會是事實。”


    “就比如這杯水,我說它是水那它就是水,但你要是承認這是一杯水,那這杯水就不會是一杯水,因為我會改變這一結果。”


    “我不是在向你證明我的能力有多恐怖,我想說的是,無論是什麽,你都要學會思考它的兩麵甚至三麵。”


    “你觀察我觀察的很細致,我並沒有阻攔你的觀察,但你要明白,你觀察的東西是個什麽東西。”


    “在這個鬼和人共處的世界當中,鬼的優先級要比人高上一個層級,這個層級就跟螞蟻和人一樣不可逾越。”


    “你覺得我很孤獨,那是你覺得,你可以觀察別人,得出這個結論,但放在我身上不行。”


    “你不能評價一個你不能理解的東西。”


    女人手中的杯子消失了,地上的血也消失了。


    “你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你看我就如同看待克蘇魯裏麵的古神一樣,神秘詭譎,猜不透看不清。”


    “等你成為馭鬼者之後,你再看我,你就會發現,我依舊神秘詭譎,猜不透看不清。”


    “在這個世界,我們這些存在對於情緒,對於情愛是無感的。”


    “世界是由什麽組成的?是萬物。”


    “而人的社會是由什麽組成的?”


    “複雜的人物關係,複雜的人性以及大量的情感,我們俗稱這為人情世故。”


    “但在我們這一個圈子裏麵,不存在這些,隻存在利益。”


    “成為馭鬼者,剛開始還有情感,到了最後就隻剩下那一點本性了,知道什麽不能做,什麽能做。”


    “在這個圈子裏麵,你注定看不到情愛,看不到大義,看不到慷慨赴死。”


    “那些說著大義,然後慷慨赴死的,隻是因為他們活不了而已。”


    女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愣了愣,似乎是覺得自己話有些多。


    隨即她繼續說道,“我給你說這些,不是因為你的問題撩撥到了我的情緒。”


    “隻是因為你以後會成為雜貨鋪的掌櫃,成為我的一個後手,你還有價值,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明白,在這個世界,絕望是常態,希望是絕望拋出的誘餌。”


    “心存希望,會死的很快。”


    “你若還是相信人性是善良的,那你也會死,且死的很快。”


    何月蓮有些茫然,今年二十多歲的她,被一個連高中都沒有上完的人給說教了。


    而且說的東西,每一個字她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可加在一起卻無法理解。


    難道強者都是這般喜歡說教?


    餘知樂神情憐憫的看著何月蓮。


    這個女人還被社會底線道德束縛著,這樣人成為張羨光的棋子會很好,但成為他的棋子就差很多了。


    何月蓮不喜歡女人此刻的神情,她也不喜歡因為自己的一個問題而延伸出那麽多的對話。


    但不喜歡有什麽用?


    她隻能老老實實的聽著。


    人是會死的,在這裏死了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沒有人會在意這個世界上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人。


    “有人求共斬,我何嚐不在等這麽一個機會?”


    女人放下書,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你們不斬,我怎麽死而複生穩定兩隻鬼的平衡?”


    女人望著蔚藍的天穹,陽光明媚,世界一片金黃。


    女人走出了老街,她第一次走出這裏,她開始在大川市內閑逛。


    何月蓮抱著黑貓默默的跟在女人的身後。


    卻說,國外。


    “真是個曆史短淺的國家。”


    “張小姐,這樣評價我的家鄉是不是不太好?”一個金發碧眼,拿著一副塔羅牌的男人,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喜歡穿白衣服的女人。


    “我說的不對?”神情死寂的女人微微偏頭,不高的個頭讓她不得不抬頭看這個男人。


    “編夢人女士,有些時候說實話是很傷人的。”金發男人笑容不減。


    女人聳了聳肩,毫不在意。


    “占卜家,你說你能看到未來,那你說說看,來接我的是誰?”女人望著機場門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塔羅牌顯示,是傳教士先生。”


    金發男人抽出一張塔羅牌,牌麵內容是一間輝煌的教堂,有一個神父站在教堂的門口,虔誠的祈禱著。


    “是嗎?”女人眼眸微微眯起。


    女人,代號編夢人,新任國王。


    金發男人看著這個在佛羅裏達州幹掉一個國王的女人,眼中有著忌憚。


    這個女人容顏很普通,標誌的白種人麵孔,但頭發卻是黑色的,五官比較立體,算不得好看,但耐看。


    實力很強,是一個突然崛起的存在。


    佛羅裏達州的資料顯示,這女人以前是教堂的修女,曾經被一對黃種人兄妹收養過一段時間,但很不幸,因為一場靈異事件,這對兄妹雙雙失蹤。


    這對夫婦的名字占卜家知道,分別是叫張羨光和張幼紅。


    兩個平平無奇的名字。


    “走吧,傳教士先生已經在外麵等我們了。”占卜家笑著說道。


    女人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朝著機場外走去,但忽的占卜家問了一個問題,“餘先生,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嗯?”女人轉頭看著占卜家,“餘先生?那是誰?”


    占卜家看了看女人的反應,又看了看手中的塔羅牌,心裏鬆了一口氣,“抱歉,開個玩笑。”


    女人神情冷淡,“如果你喜歡做夢,那你可以隨意開玩笑,我並不介意。”


    占卜家笑了笑,點點頭,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之後,女人這才收迴了視線。


    機場外,傳教士也鬆了一口氣,“沒有算計。”


    他們害怕被餘知樂混入組織當中,所以每一個新任國王都會有這麽一次考驗,負責考驗的就是占卜家,他能準確的預知出這個人的未來和過去。


    這能保證國王裏麵不會有居心叵測的人。


    占卜家可是船長親自挑選出來的國王,身份沒什麽問題。


    很快,傳教士看到了占卜家以及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一個幹掉了一位新任國王頂替那個人成為國王的女人。


    傳教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


    “大炮啊,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我懷疑我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一處巷子當中,兩個壯漢靠在牆壁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炮,是哥對不住你,本來說要帶你吃香的喝辣的,結果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一個壯漢仰頭看著天一臉的愧疚。


    “我一定是在監獄的時候被條子給催眠了,變成了他們的線人,不然我們那麽多完美的計劃怎麽會被條子給發現?”


    漢子有些悲傷,他恨啊,恨為什麽自己會被催眠,明明說好了要帶兄弟發財的,結果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大哥……”


    “不要說了,這都是大哥的錯,等會你先跑,哥幫你斷後!”漢子拍住大炮的肩膀,毅然決然的說道。


    大炮沉默了。


    不止是他沉默了,巷子外的便衣也沉默了。


    巷子樓上,何月蓮看著這一幕,覺得不科學。


    餘知樂望著那個神情決然的漢子,沒有說話,轉身下了樓。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會是個什麽結果。


    “不……不看了?”何月蓮快步的跟上。


    餘知樂沒有說話,很快走到了街道上。


    他看著街道上的行人,隻能說一句慘不忍睹。


    “真就是想要我的身體?”餘知樂眯眼看著那些行人,從離開老街到現在,他的附近就沒有正常的活人了,全都是被換了頭的人。


    這些人有意無意的朝著她靠近,但卻不敢真正的靠近,很顯然,鬼換頭的源頭是忌憚她的。


    這說明,源頭鬼產生了智慧。


    “再看看,如果李樂平在鬼市開啟之後還解決不了,那我或許可以幫一下。”


    他並不想鬼市一開,大量的死人湧入鬼市,那個時候會很麻煩。


    這次出來,看了一會風景,看了一場稱不上太好的戲之後,他就帶著何月蓮迴去了。


    現在的她就隻能幹這個了,真就什麽都做不了。


    他一出去,某些人的目光就過來了,這很讓他不舒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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