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任小雪一聲驚唿,終於看到了希望。這是一個小屋,可能是人們上山頂祭拜雪山的休息站。任小雪可顧不得這麽多,加速拉葉寒進入了其中。


    小屋非常小,隻有一個房間,卻五髒俱全,一應俱全。任小雪把火生了起來,葉寒的身體得到溫暖,漸漸變得柔軟。一路上,任小雪都用嘴巴把雪水融化溫和之後,給葉寒喂下。他才能夠支撐,沒有馬上死去。


    這一路上的奔波,葉寒身上的傷口早被冰雪凍傷。任小雪一點也不懂醫理,完全束手無策,隻能用溫水幫葉寒清洗幹淨。


    葉寒的傷太重了,特別是雙腿,已經變成了白骨。如果沒有什麽辦法複原,葉寒就將成殘廢。任小雪想起這些,又傷心得流下了眼淚。這一切都怪自己太弱小了,如果強大一些,寒哥哥又怎麽會傷得這麽重啊!


    一路奔逃,任小雪終於有空查看行囊,看看有什麽藥物。任小雪從百花穀出來,帶了三顆血菩提,所幸還有兩顆。任小雪也不管了,全部給葉寒服下了。


    葉寒身體處於極度空虛之中,任何東西放入就馬上吸收了。任小雪又找到兩截人參,也嚼碎給葉寒喂下。她把能夠給葉寒喂下的東西都喂下之後,趴在葉寒身上睡著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聽天由命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把任小雪吵醒了過來,雪地裏不是應該什麽都沒有嗎?怎麽還有生物呢?


    任小雪睜開眼看到一隻小貓般大白色的雪鼠。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任小雪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麽大一隻老鼠,正好可以補充一些能量。


    人類處於絕境,隻要能吃下去,才不會管是什麽東西。任小雪也不會這麽迂腐,害怕什麽惹怒神靈之類。首先,她要保證活下去。


    任小雪雙手舞動,新月彎刀瞬間變成弓箭,一箭射中白鼠,生起火把雪鼠烤熟。任小雪先用嘴巴嚼碎雪鼠肉,再慢慢地給葉寒喂下。葉寒依然處於昏迷之中,吞咽的動作都不會做,任小雪費了老大的勁,才把食物喂下去。


    葉寒得到了能力補充,臉色變得紅潤了一些,至少不再白得嚇人,像死人一樣。任小雪在照顧好葉寒之後,自己才開始進食。


    寂靜的雪山簡直能把人逼瘋,三天三夜,任小雪守著葉寒。為了減少恐懼,任小雪不停地對葉寒說話,把他們一路上走過的故事說了一遍又一遍。


    雪山之中沒有任何人,有人看到的話,還以為任小雪已經瘋了。同樣的故事能夠說上三四遍。


    任小雪心裏非常害怕,隻有不停地說故事,才能感覺跟葉寒在一起,才沒有被孤獨逼瘋。


    ……


    葉寒感覺在空寂的世界裏行走,找不到方向,一直在轉圈圈。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非常想離開,卻有找不到路。當他聽到任小雪說故事的聲音,終於循著聲音走了出來。


    “啊!寒哥哥,你終於醒了。”葉寒一睜開眼,任小雪就驚喜地大叫,高興得落下了眼淚。


    葉寒看了看四周,發現小房子很溫暖,卻什麽都沒有,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辛苦你了。”葉寒能夠猜想到後麵的事情。


    任小雪喜極而泣道:“隻要你活著,我再辛苦也值得。”


    葉寒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任小雪的臉,給她傳遞一陣溫暖,然後開始查看自身。他與四大護法和喜尊者戰鬥,身上刀傷、劍傷無數,失血也過多。


    刀傷和劍傷已經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鮮血得到血菩提的幫助,已經補充完全,否則葉寒不可能醒來。葉寒看了看雙腿,眉頭皺了起來,麻煩大了。這樣的傷,他也是第一次見,必須找到生肌的藥物。


    葉寒歎了一口氣,他們正處於雪山之中,什麽都沒有,又怎麽找生肌的藥物呢?


    任小雪感受到了葉寒的擔憂,溫柔地道:“寒哥哥,你有辦法治療腿傷嗎?”


    葉寒抬眼看了任小雪道:“辦法當然有,但是沒有藥材……”


    任小雪道:“需要什麽藥材,我來想辦法。”葉寒心想:“你又有什麽辦法。茫茫大雪山之中,如何能夠找到藥物?”


    任小雪堅定地道:“我偷偷地下山一趟,到城鎮把藥材買來。”葉寒把頭搖得想撥浪鼓一樣,不同意任小雪的冒險行為。


    任小雪站起來,大聲道:“沒有藥材,你的腿就廢了。沒有腿,我們怎麽走出雪山,怎麽對抗無憂教。”任小雪說得非常有道理,但是葉寒還是不願意任小雪去冒險。


    任小雪勸說道:“無憂教以為我們都死了,不會再重點關注我,小心一些,總是有機會的。”


    葉寒沒有答應,任小雪就一直說,最後葉寒隻得妥協,給任小雪列了一個單子,讓她到鎮上抓藥。


    這段時間,任小雪一直處於奔逃之中,原本較好料子的衣物,也變得髒兮兮的,臉上更是溝壑萬千,像一個乞丐婆一樣。任小雪也沒有裝扮一下自己,知道越不顯眼,就越安全。


    任小雪循著來路,再次下到山腳下,朝昌都鎮而去。這裏是方圓百裏唯一的城鎮。雖然任小雪隨時可能被發現,卻沒有選擇,盡量避開行人,慢慢地向前走著。


    昌都鎮依然熱鬧非凡,許多中原人被無憂教吸引,特意跑來還原。乞丐們是最會做生意的,這麽熱鬧的地方,乞丐蜂擁而至。這樣任小雪安全多了,走在大街上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任小雪衣服破舊,頭發淩亂,一些婦人見她可憐,真送了不少食物給他,比如:熱包子、饅頭。


    為了照顧葉寒,任小雪好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也不客氣,一邊走,一邊把包子塞進嘴裏。如果這個時候認識任小雪的人遇見她,肯定會驚訝得下巴掉下來。這還是優雅美麗的點鶯譜第三的美人嗎?


    任小雪沒有在意路人的目光,必須馬上找到藥材,葉寒還在雪山上等候著呢?


    任小雪走進了“迴春藥堂”,許多病人走進走出,顯然迴春堂生意不錯。任小雪盡量低著頭,慢慢地走到櫃台邊,正準備把單子拿出來給夥計配藥。店夥計非常不客氣地對任小雪道:“快點滾,這裏不是乞丐來的地方。”


    任小雪一陣驚愕,世界冷暖界限如此清晰,讓她真正體會到了人世間的殘酷。


    任小雪抬頭看了店夥計一樣,要把這位年紀才二十的店夥計記在心裏。店夥計脾氣似乎不太好,看到任小雪看他,咆哮道:“看什麽看,還不快點滾。”


    任小雪不願意跟他糾纏,從懷裏拿出一把金葉子,冷冷地道:“馬上把這些藥材給我配齊。”


    店夥計才知道遇到了大金主,瞬間變了臉色,喜笑顏開地道:“原來姑娘是來配藥的,馬上接過了任小雪的藥單,看了起來。”


    突然驚訝的道:“這個單子是誰開的,完全狗屁不通啊!”店夥計本來就是夥計兼學徒,自認為對藥理了如指掌。


    任小雪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從內堂走出一位年紀約五十歲的人,正是迴春堂的主人張大夫。他接過單子看了一眼,驚訝地道:“這樣配藥也行。”然後,他抬頭看向任小雪問道:“這位姑娘,你的藥單是那位高人開的,可否告知。”


    葉寒作為毒神弟子,開出來的藥單有豈會差,任小雪一轉念就有了主意道:“藥單是祖傳之物,據說來自中原桐柏山。”


    毒神的名聲可不小,江湖無所不知,張大夫顯然知道毒神的名號,聽任小雪如此一說,頓時釋然,道:“原來是毒神的手筆,真是讓人眼界大開。”說完他開始親自抓起藥來。


    任小雪站在櫃台前,手心都在冒汗,非常擔心無憂教的人突然出現。


    張大夫配藥非常快,片刻之後,年輕的店小二拿了三包藥給任小雪,有些為難地道:“姑娘,其他藥都在這裏了,但是缺少一樣主藥。”


    任小雪一聽沒有主藥,也是一驚,問道:“什麽藥。”


    張大夫接話道:“雪蠶。這個時候雪蠶正在地下沉睡,根本抓不到。”


    任小雪來的時候詳細問過葉寒,雪蠶是非常關鍵一樣藥,沒有就起不到作用。


    任小雪非常焦急,又沒有任何辦法,問道:“你知道哪裏有雪蠶嗎?”


    張大夫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店夥計吞吞吐吐,似乎有話要說。任小雪把手上的金葉子塞了一枚在他手裏道:“你告訴我,這枚金葉子就是你的了。”


    店夥計當然不敢收,馬上退給了任小雪,語速極快地道:“拈花寺肯定有。”


    任小雪一聽拈花寺的名字就有些熟悉,不正是他們逃出來的寺廟了。他們剛從那裏逃出,怎麽可能再去送死。


    任小雪抬頭朝張大夫問道:“除了哪裏其他地方還有嗎?”


    張大夫沉思了片刻,才道:“據說白龍雪山之巔有無數雪蠶,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上去。”


    任小雪把藥錢付了,再次感謝張大夫,轉身離開了迴春堂。張大夫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做了幾次準備都沒有說出來。


    任小雪出了迴春堂,匆匆地購買了一些生活物資,朝鎮口而去,準備迴雪山找葉寒,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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