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素素一路顛簸休息不好,所以墨雲跟杭子陽二人可以在剛入北海沒多久就會找到了一個小島,難得頗有默契的決定在此休息一夜,看著一直在杭子陽懷裏抱著的素素那樣安穩沉睡的樣子,墨雲心裏卻莫名的平靜不下來,


    “你在此守著她,我去給她拿塗擦傷口的藥去,”


    點頭認同,卻沒吭聲,他還是有些生墨雲的氣吧,


    在來這裏的路上,他們拌了幾句嘴,原因就是素素迴去後的歸屬問題,墨雲的意思自然是帶她會屏翠殿,而杭子陽卻不想了,他打算是將素素留在毒王穀,守在自己的身邊照顧,他的心髒可再承受不住一次素素有危險的事情了,於是墨雲更加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保護照顧她,就像之前一樣,隻是這次,真的隻是一個意外,結果就是兩人誰都不肯退讓,所以索性還是由素素清醒之後由她自己做決定吧,對此,墨雲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素素在睡夢中身子時不時還會抽搐的發抖,她是真的嚇壞了,春藥藥效已過,她麵色的潮紅漸漸也褪淡下去,這臉色在月光的映照下卻顯得有些蒼白憔悴了,杭子陽疼惜將她緊緊的攔著,自己的外衣也脫了下來給她披在了身上,她怕素素受寒著涼,


    過了好大一會兒,素素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她眼睛裏散出的神色是那樣驚恐無助,還本能的在杭子陽的懷裏掙紮了一下,想要逃離,子陽忙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溫柔的說,


    “小狐狸別怕!沒事了,哥哥在,”


    素素愣了一下,驚恐的眼神漸漸被淚水盈滿,越發招人憐惜了,她癱軟著身子,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切,瑟瑟發抖,


    杭子陽目光如水,看著她別提有多心疼了,他將剛剛被素素掙紮所抖落在地的自己的外衣重新撿起給她搭在身上,低聲問她說,


    “怎麽了?不認得了?”


    素素終於迴過神,張開胳膊迴抱住了他,然後自己的頭緊緊地伏在了她的胸口,恨不得馬上融化在他的心坎裏,


    “認得,認得!化成灰我都認得!”


    杭子陽淺淺一笑,嫌棄的說到,


    “死丫頭怎麽說話呢?!”


    不過嘴上嫌棄,身體確是誠實的很,就那樣攬著她,就像攬著一個易碎的稀世珍寶,再也不想放開,


    就算化成灰,那咱倆也要摻在一起不要在分開了,


    良久,素素才將他放開,卻低著頭喃喃自語著,


    “哥哥,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杭子陽輕輕給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笑的頗有幾分苦澀,


    “不會的,哥哥以後絕不會讓你再出一點事情了,哥哥怎麽舍得不要你這麽招人疼的小狐狸?但你真是太不乖、太不聽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我們都快瘋了......”


    “我錯了......我錯了.......”


    素素還是抖得厲害,杭子陽隻當她是冷,所以又把她整個人橫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衣裳當被子一般又給她往身上掖了掖,素素瑟縮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小聲的吧嗒著,


    “哥哥,我怕.....”


    “不怕了,這裏有我跟你師傅,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我師傅?對啊,我好想見到他來著.......不過,或許是夢吧......”


    素素臉色一紅,她確實在春藥發作時看見墨雲了,隻是當時不太確定那人是誰罷了,唉,若不是墨雲最後點了她的穴道要她睡死了過去,怕隻會怕她此刻會更加會羞愧難當,


    “墨雲上仙迴去給你拿藥了,你身上這麽些個鞭傷,不上藥怎麽行?”


    “可是我們明天不就是可以迴去了嗎?何必還要師傅因拿藥這個小事再往返一次?”


    “關於你的事情哪裏會是小事?早塗早好嘛,再說,你若是怕給我們費事,那又何必平故給我們找這麽多麻煩?我可是召集了整個毒王穀的弟兄連夜出去找的你,”


    “哥哥....”


    素素更是愧疚的不要不要的了,她有些哽咽著說,


    “哥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個禍害.....你不知道,師傅的師兄墨冰上仙死了.....是我的原因.....”


    “不要瞎想,你師傅都對我說了,那件事情跟你無關,是他的師妹故意說給你聽得,目的就是要你愧疚出走,哼,若不是墨雲上仙阻攔著不許,我早就殺進寒水閣中將她了結了!”


    “哥哥,不能!”


    素素雖然很詫異墨月上仙的做法,但是若是因此要了她的命,那又怎麽可以?!還好有師傅攔住,她寧可相信墨月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的,


    “墨月上仙一直以來都是待我極好的,她不會故意害我的,這件事情我會找她問明白,但是素素絕不允許哥哥傷害她,”


    杭子陽答應著,然後問她道,


    “你願意跟我一起迴毒王穀嗎?還是決定繼續跟你師傅迴屏翠殿裏生活?”


    素素對他的提問很不解,


    “我從來沒有想過走,這次離開,完全都是因為墨月上仙那一番話的原因,其實出去後我就後悔了,我怕師傅著急,當時就有心迴去來著,可是誰知在樹林裏遇到了一幫鬼麵人......”


    提到鬼麵人,素素依舊心有餘悸,


    “若不是當時那個身手不凡的討厭鬼救了我,可能我當時就死了......”


    杭子陽正色道,


    “那幫襲擊你的人穀裏的兄弟查清了,他們雖然是魔教的人,但是襲擊你並非是刻意的事先安排,隻是他們碰巧路過那裏,偶遇罷了,”


    “呃.....好吧,我的運氣果然很衰......”


    說話的功夫,墨雲已經拿藥迴來了,一襲白衣從天水交接處飛來,宛如天外飛仙,素素一見到他,臉色更是比之前還要在紅上幾分,


    “醒了?”


    杭子陽看了一眼依舊有些發抖的懷裏的她,淺笑了一下說,


    “是啊,她嚇得不輕,也已經跟我認過錯了,你不要再訓斥責難她了,”


    墨雲臉色不辨喜怒,隻將藥瓶和一團衣物往地上一丟,然後對他懷裏的素素說,


    “去後麵林子裏為自己換衣塗藥吧,”


    “是,師傅.....”


    素素扭動著小小的身體,拾起地上的一團就往後麵走了,杭子陽緊隨著也站起了說,


    “我為她上藥吧,”


    墨雲伸手將他攔下,


    “上藥需褪去衣物,你跟去不方便,”


    “我是她哥哥,”


    “哥哥也不行,我是他師傅,我不準你去,”


    墨雲語氣不溫不火,卻不容半分忤逆,杭子陽隻好作罷,背對著素素離去的方向席地而坐,撿起剛剛她抖落在地上的自己的外衣,團在手裏,甚至感慨道,


    “小狐狸長大了,唉,什麽時候她才能真正長大,不再叫我在為她擔心啊,”


    墨雲席地坐在他身旁,也歎了口氣道,


    “有你我在,她就永遠做個孩子吧,長不長大的又有什麽關係!原來吧,我還期望她有朝一日能夠自己保護自己,現在看來,嗬嗬,我算是死了心了,哎,功力再高又有什麽用?她的心思終究還是太單純了,不知道冰師兄在天有靈看見她這樣,又該怎樣的嘲笑我不會教育徒弟了,”


    杭子陽沒說話,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剛剛我問過了,她還是想跟你迴去,你又贏了......好好保護她吧,若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良久的沉默無言,隻有風掀起海浪的水花拍打聲,天上掛著幾近圓滿的月亮,月色皎潔柔亮,此刻這裏也並不是那麽漆黑,素素塗好藥後換了衣物慢慢來到他們二人身旁跪下,咬著下唇半天不語,臉色依舊紅紅的,等候著墨雲的發落,墨雲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她起來,


    素素搖搖頭不敢起來,杭子陽笑著站起身過去將她扶起,然後要她坐在自己跟墨雲的中間,問她說,


    “講講吧,你是怎麽跟知音坊搭上關係的,最後又怎麽進到那個地方的?”


    墨雲緊跟著從懷中拿出鍾木易讓自己代為轉交給素素的玉哨,


    “還有這個小東西,他為什麽給你這個?你們是什麽關係?”


    素素小心的接過玉哨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沒什麽關係,”


    她刻意隱去了鍾木易對自己的好感和他們師傅對自己的那番忠告,簡單講了一下自己離殿的經曆後,她還很是關心的問了問桃小桃的情況,自己雖然恨他也不會原諒他,但畢竟他有著那麽不堪迴首的遭遇,心中終究還是對他同情了幾分,當她得知他跟六姑娘的結局後,也是安心了一些,


    這時,突然那個白玉哨子發出了淡淡的微光,還伴著細碎的嗡鳴聲,素素好奇的上看下看,不過餘光瞅見了師傅望向自己的黑臉後,終於還是將哨子放下了,


    “你收他這個東西做什麽?”


    墨雲頗有醋意的問著,都說女人的直覺準,其實男人的也是,這個小玩意即使素素沒有說破,墨雲也猜出了幾分定情信物的意味,


    “隻是覺得好奇好玩.......”


    素素紅著臉淡定敷衍著,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她想起了知音坊裏他們師傅對自己說的話,心境就怎麽也平穩不下來了,


    “為師沒有教導過你不要亂收別人東西的嗎?怎麽忘了?!再說,這個哨子有什麽好?!你若是喜歡這些個小玩意,那我就去給你多尋幾個過來,你單單要他這個做什麽!”


    酸味四溢,杭子陽都已經嗅到了,素素何況嗅不到,她想了想說,


    “師傅若是不喜歡,那我明日就去知音坊找他把這個還迴去吧,”


    “不準再找他!”


    幾乎是脫口而出,可能他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太激動了,於是緩和了調子,


    “沒什麽,隻是那個地方你還是不要再去了,”


    “奧,”


    素素答應著,杭子陽看著他倆的眼神有些怪異了,


    那個哨子依舊不停的嗡鳴著,攪擾的二人都是心神不寧,素素突然紅著臉問墨雲道,


    “師傅,我.....我被喂了藥後,是你找到我的吧,我,我是不是對你無禮來著,就是在妓館後麵,我.....我好像......”


    素素那樣吞吞吐吐害羞的樣子,讓墨雲身體一下又燥熱了起來,臉上竟有些微微發紅,杭子陽瞅著他,目光卻是像刀子一樣,素素被下了春藥,墨雲找到她時應該也正是藥效正濃的時候,自己剛剛怎麽忽略這麽大個問題了,若是墨雲膽敢趁著自己的妹妹神誌不清時輕薄了她,自己絕不可能饒過,


    “墨雲上仙說話啊,我妹妹意識不清楚,但是你肯定記得清清楚楚的吧?”


    墨雲說話的底氣有些不足,


    “她確實在藥效的作用下舉止有些不妥,但我是她師傅,就像你是他哥哥一樣,絕對不敢有半分邪念,”


    “你怎麽可能會跟他一樣......”


    素素不大的聲音,差點沒讓這兩個男人同時崩潰,杭子陽瞅著臉色蒼白的墨雲,幾乎是質問般的口氣,


    “墨雲上仙,我妹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我哪裏知道.......”


    墨雲難得眼神有些閃躲,素素看著場麵有些尷尬,再旁忙替他解釋著,


    “哥哥,我的意思是說師傅跟哥哥待我的心思指定不會一樣,因為咱們是血緣之親,就算是你我同榻而眠素素也不害怕,但是師傅就不一樣了,他畢竟是個男子.....”


    “你們平日同榻而眠?!”


    杭子陽蹭的一下立了起來,墨雲幾乎是同款驚訝,素素接著解釋著,


    “沒有,沒有!我是說......我怕我對師傅無禮嘛......”


    “算了素素,你閉嘴,還是我說吧......”


    墨雲滿頭黑線,這番讓素素解釋著,隻怕沒事也會變為有事了,


    “我在巷子裏找到她時,見她舉止確實不妥,所以直接點了她的穴道要她昏睡過去,然後就帶走了,還是那句話,我是她的師傅,對她不敢有半分邪念,”


    “好吧.....”


    二人重新歸於平靜,但是素素脖子上的哨子還是嗡鳴著閃著光亮,墨雲心煩極了,這個哨子有什麽玄機,他怎麽會看不透?真是好有心計啊,整個哨子送過來,即使不在她的身邊,她也能時時刻刻想到看到,即使想不到看不到,那他那邊一直吹著另一個哨子,這邊又怎麽會想不到看不到?真後悔自己的君子之舉將哨子給他代為轉交了,當時就該直接丟進這海裏的,


    “扔了!”


    不假思索的對素素命令著,


    “呃.....不好吧,人家刻意送的,對他來講很珍貴的......”


    本想強製著素素丟掉,但是瞅著杭子陽看自己越發怪異的眼神,他還是作罷了,氣鼓鼓的立起來走向一邊,


    “隨意吧!我隻是覺得你帶著這個哨子不好看,”


    “我看著挺好看的,”


    杭子陽故意再旁打辯著,然後將素素攬在自己懷裏,哄著她說,


    “睡吧素素,在這裏歇腳本意就是要你好好休息的,”


    “可是師傅....”


    “不用管他!”


    好吧,這一夜,素素或許太累太緊張了,所以在這個分外安全的懷抱裏睡得跟個死豬一樣,不過剩下墨雲和杭子陽二人卻是心事沉沉,睡得都不安穩了....


    墨雲瞥見那個還在閃著亮光的小哨子,一下子腹黑了,心裏不滿的想著,


    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吹哨子玩,咋不累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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