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殿中,遺憾之餘,如釋重負,


    “總算是搞清楚了,今後再也不會對他胡思亂想了,”


    沒有一絲一毫失戀後應有的心痛感,更多的是種解脫,


    “罷了罷了,雖然這份感情稀裏糊塗的還沒開始就夭折了,但是總歸自己也是對他心動過,現在被他拒的這樣徹底,我總不能無動於衷吧?好歹也要象征性的難過下,借個酒澆個愁啥的吧!等到醉後一夢,再醒來時就什麽都過去了,他還是他那個讓墨冰引以為傲的大弟子,而我,還是這個守在師傅身邊成天惹事的小狐狸,”


    唉,師傅?這個時候怎麽又忽然想起他了?素素心中一陣自責,又是一陣酸楚,


    跑到酒閣取出一壺佳釀,就著大好的月色來到殿後竹亭,掀開蓋子,酒香四溢,未曾入口已醉三分,她背靠著亭柱,一會兒想著清羽,一會兒想著墨雲,


    “一個是師兄,一個是師傅,一個般配,一個不倫,一個我先動心,一個他先動情,一個他拒絕了我,一個我製止了他,一個我嘴上說放下,心裏就放下了,一個我嘴上說放下,他心裏竟然就真的放下了?.........”


    不勝酒力的她,半壺下肚,醉態初現,


    恍惚中有一人慢慢走來,寬鬆的衣袍,跟月光是一個顏色,也同樣的無暇,縹緲,虛無,她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栽到地上,懷裏的酒壺也順勢滾落在地,碎了,


    “不像話,好端端的,無故醉酒做什麽?”


    抬眼去看,竟是墨雲,他麵露不悅之色,正盯著自己,素素傻笑著看著他,手往前一勾一勾的,試圖抓到他,


    “師傅,你.....你....怎麽晃悠悠的,你喝醉了?”


    墨雲無奈上前將她扶起,她卻沒了筋骨一般軟在了他的懷裏,麵色緋紅,口齒不清的說,


    “師......師傅,有人嫌棄我,他嫌棄我,拒絕我,他瞎了.....是個木頭......呆瓜......笨蛋.....”


    墨雲心頭一顫,柔著調子問道,


    “你去寒水閣做什麽了?出了什麽事?怎麽迴來後竟把自己灌醉成了這個樣子?”


    素素整個臉都貼在了他的身上,鼻涕眼淚一起往外流,哇哇的哭了起來,


    墨雲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


    “沒事,沒事,咱們不想了,先迴房,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有什麽事情等你酒醒了再說,”


    “不.....不!我沒醉.......師傅,我.....我不迴去.....不迴去!”


    素素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站起來,但是腿腳已經軟的不聽使喚了,


    “素素,聽話!”


    墨雲怕她站立不穩摔倒,便大聲訓斥著教她不要亂動,同時,也不得不把在懷裏跟條離開了水的魚似的,胡亂撲騰個沒完的人兒抱得更緊了,


    “嗚嗚嗚,我失戀了.......”


    聲音不大,細細軟軟的,本該是讓人聽著癢酥酥極舒服的調子,但是就墨雲聽來,這句話竟好似晴天霹靂般刺耳,像條閃電不偏不倚正劈在了自己的心坎兒上,他眉頭擰成了個疙瘩,看著懷裏的人兒百感交集,沉默不語,


    “師傅,你........你就不想問問他....是誰嗎?”


    素素迷瞪著眼睛,神態恍惚的瞅著他,良久,墨雲隻吐了一個字,


    “誰?”


    像擲到地上一塊寒冰,


    素素抽噎著又把頭埋了進去,有氣無力的說


    “墨冰......”


    “什麽?!”


    墨雲一驚,本能的把素素從懷裏扯了出來,差點沒把她給丟出去,素素在離開了墨雲的支撐後,身子一軟,就勢癱坐在了地上,嘴裏卻還在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墨冰....墨冰上仙的大.....大弟子,許清羽,”


    著實嚇了一跳,他的額上都滲出虛汗了,還好不是他,要不然,自己以後可還怎麽看待自己的師兄啊?!他顫抖的用手指著素素蜷在地上神誌不清的樣子,不滿的責怪著她,


    “我的好徒弟啊,你這是要嚇死我!”


    “師......傅,師傅.......”


    素素胳膊往前一勾一勾的,終於觸到了墨雲的衣角,她拉著衣角無力的直往下扯,想要立起來,墨雲無奈又把她攬在了懷裏,素素豪邁的揚起小臉,雙手扯著墨雲的領口,努力攀附著,


    “走,師.....傅,去.....去陪徒兒喝兩杯吧......”


    “你醉了,”


    墨雲不滿的將她拽著自己領口的手放了下來,素素卻執拗的再起扯了上去,


    “沒.....我沒醉.....是你.....你醉了....嗬嗬嗬,師傅,你說......你說實話......今晚要是我表白成功了,我跟......跟清羽哥哥在一起了.......那這會兒喝醉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墨雲呆住了,他不知道此刻眼前的素素是真醉還是假醉,竟能一語準確的戳中了自己的心窩,他有點恐懼的把素素一把推開,但是在她即將向後傾倒的瞬間又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把她穩穩地托住了,素素臉紅的像顆石榴籽兒,咿咿呀呀的嘟囔著,


    “如果我們.....我們不是師徒.......不是師徒........我想,我喜歡的人,是你......是你.......”


    她腦袋一歪,閉著眼睛好像睡下了,唿吸裏發出沉重鼻音,這是醉酒後的人才有的特征,


    墨雲將她抱起往房間裏走去,懷裏的似千斤重擔,壓著他喘不過氣,一路上他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的,費了好半天勁,素素才聽話乖乖的進被窩,但是一路的顛動她又醒了,她嘿嘿的笑著,


    “這下,墨月上仙就再也不能......不能開我......我跟清羽哥哥的玩笑了.....終於清靜了,清羽哥哥他......愛撩誰撩誰.......真搞不懂......他.......他有什麽好?!整日一身白衣袍,自以為很仙,其實........其實就像個大白菜幫子.......不好看......不好看,”


    墨雲臉一沉,看了看自己的白衣衫,渾身都不自在,素素扭過臉看見了他,又笑了,


    “師.......師傅,你怎麽......在這兒啊!?嘿嘿嘿,白菜幫子........不過,你.....你氣質比他可好太多了,你像......像.......像什麽來著?.....”


    她攥起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認真的想著,


    “奧,對了,翡翠白菜!”


    墨雲搖搖頭,幽怨的看著她,


    “得了,除了比白菜幫子胖點,也不剩下啥好了,還不如那白菜幫子好看呢,”


    他細心的給素素掖好被角,然後準備迴自己臥房,


    “師傅.....”


    素素一下子翻過了身,被子全都掉在了地上,手在前麵唿啦著,好像要抓住什麽似的,然後墨雲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素素一把握住,不在放開了,


    “師傅,你不要走......師傅......”


    “好,我不走,”


    墨雲坐迴到了素素的床邊,為她撿起了散落在地的被子給她蓋好,


    “師傅.......師傅......”


    她還在低聲囈語著,


    “你這傻丫頭,不能喝酒還喝的這麽多,你這是做什麽?故意折騰你的師傅嗎,看來我今晚要在你這坐到後半夜了,”


    “嘿嘿嘿,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是在......是在........是在祭奠初戀啊.....”


    她沒了聲響,歪著脖子睡過去了,


    “祭奠初戀?”


    墨雲看著她喝的醉醺醺的小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傻孩子,你這次醉酒,到底是在祭奠自己跟清羽之間的感情,還是在祭奠那個在你心中不能說的秘密?”


    素素睡的不安生,老是蹬被子,一會兒嘟囔著要喝水,一會兒要吐,一會兒又說冷,一會兒喊熱,一會兒要墨雲給自己講故事,一會兒又要墨雲安靜著點,太吵了,到了後半夜,她總算是沉沉的睡去了,墨雲也終於解放可以迴到自己的房中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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