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武陽的經曆,江辰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有著這樣的過往。


    親眼看著妻子兒女死在自己麵前,這得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江辰也終於理解,難怪對方一個武道高手會棲身在狹窄悶熱的熱水房。


    這分明就是一種自暴自棄的表現。


    想想也是,若是換做其他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直接崩潰掉都是有可能的。


    江辰不是一個善於安慰別人的人,而且以李武陽的悲慘遭遇而言,絕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安慰的了的。


    這倒讓江辰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看到江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武陽苦笑著擺擺手。


    “你不用安慰我,這些年我差不多已經認命了。”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麽廢人一樣的度過了,但老天總算開眼,讓我遇到你這麽一個武道苗子。”


    “我會把自己一身國術都傳授給你,無需你為我報仇,隻要你能將我月山一脈傳承下去即可。”


    李武陽沒說的是,他心中已經暗暗下定決心。


    等他把所有國術都傳授給江辰,他便要重新返迴香港,即便不是師兄的對手,他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報仇,死也要死在報仇的路上。


    李武陽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身上盡是肅殺之意,看的江辰暗暗心驚。


    聞聽李武陽不要求自己給他報仇,江辰心中是有些感激的,這說明對方並不把自己當成是複仇的工具。


    就傳統意義上的師徒關係而言,徒弟可就相當於師父的兒子一般,國術傳承中的師徒關係尤其如此。


    從這個層麵說,即便李武陽要求江辰學成後為他報仇,江辰也是不好拒絕的。


    李武陽,“我在你之前還曾收過兩個徒弟,在我出事之後,一個慘遭了毒手,還有一個傳聞失蹤,隻怕同樣兇多吉少。”


    “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是因為你既然拜我為師,自然應該讓你知道本門的往事。”


    “還有就是讓你日後在外多一份謹慎,遇到有香港背景的武者要尤其小心,不可輕易將師父名諱說出,以免招來災禍。”


    江辰聽了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稍作猶豫還是問出了口。


    “師父,你那個仇人師兄叫什麽名字?”


    既然師門有這麽個生死仇人存在,江辰覺得還是問清楚了名字的好。


    雖然四九城和香港隔了十萬八千裏,但墨菲定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在自己身上應驗了。


    “關…星…漢…”


    這三個字李武陽是咬著牙出說來的,情緒激動之下體內勁氣鼓蕩,一時間氣血上湧,蒼白麵色頓時呈現出不正常的紅暈,繼而竟是牽動了內傷,整個人劇烈咳嗽起來。


    單單隻是說出對方的名字,李武陽便有如此反應,可見他對這人恨意深沉到了何種地步。


    江辰見狀也是嚇了一跳,忙起身把手伸進褲兜,實則是從農場空間中把銀針取出,在李武陽後背幾個重要穴位上紮上銀針。


    給李武陽行針的同時,江辰默默把關星漢這個名字記在心裏。


    心中打定主意,在自己沒有達到宗師境界前,遇到這人可得躲得遠遠的。


    對方若是知道自己是李武陽的徒弟,定然也會下殺手,這一點江辰可絲毫不懷疑。


    在江辰針灸的作用下,李武陽的身體狀況很快穩定下來。


    在知道了李武陽悲慘的過往後,江辰再看李武陽時,心中難免升起悲歎之感。


    從純中醫的角度講,李武陽的身體已然是到了強弩之末。


    十幾年內傷折磨下,縱有內家勁氣支撐,身體也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從他麵相也能看出一二。


    雖然實際年齡才四十五歲,卻已是滿臉皺紋滿頭白發,看上去就像年近七十歲的老人。


    以江辰如今的針灸水平,更多隻是緩解他的痛苦,遠談不上治療。


    如此下去,李武陽最多也隻剩兩年好活了。


    看來自己得趕緊把針灸提升到大成的水平了。


    隻要自己把針灸水平再提升一個等級,便能有很大希望治好李武陽的內傷。


    到那時不僅能夠延續對方的壽命,甚至可以讓他重返宗師境界,親手完成報仇雪恨的願望。


    江辰在心裏默默盤算了一下,以目前積攢物資的速度,最多也就兩個周的時間,便能湊齊提升針灸等級的物資。


    雖然江辰對日後治好李武陽的傷勢很有信心,但他還是決定等到自己把針灸水平提升上來後再跟對方說這事。


    師徒兩人在書房足足待了一個半小時,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譚雅麗已經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婁家一家三口正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倆呢。


    見師徒兩人出來,婁半城立刻熱情的張羅兩人入席,李武陽被請到了餐桌的最上首。


    李武陽或許是因為把往事對江辰交待完的緣故,整個人變得輕鬆了很多,眼睛也不像平時那樣沒有光彩,對於婁半城的招唿也積極迴應起來。


    當即,幾個人圍坐在餐桌旁,一時間也有說有笑,氣氛竟是出奇不錯。


    譚雅麗不愧是譚家菜的正宗傳人,手藝真是沒的說,江辰吃的津津有味,都有些後悔沒把小江靈帶來了,小丫頭看到這麽多好吃的,眼睛裏都能閃星星。


    隻是吃飯的過程中,婁曉娥時不時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讓江辰內心有些怪異的感覺。


    對方一雙大眼睛咕嚕嚕轉個不停,不知道在琢磨什麽事情。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飯後江辰又陪著師父李武陽和婁半城又坐了半個小時。


    看看時間馬上就要兩點了,江辰便把下午要去於萍家的事說了出來。


    一聽江辰是要去對象家,李武陽和婁半城都沒在硬留他,


    江辰於是騎著自行車離開婁家,想著於萍家所在的方向騎去,在一個沒有人的巷子裏,江辰從詞條農場的倉庫裏,把已經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在路上騎了有四十分鍾,等來到於萍家所在的巷子時,已然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在等待了。


    見到江辰,於萍既高興又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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