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臣最愛顏麵,聽了這一段話,臉皮時青時白時紅,惱怒之下連身份也顧不得了,衝上就要狠狠踹那幾個婆子。


    婆子們膽子好大,竟然如鳥獸一般四散而逃,眨眼之間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江伯臣渾身發顫,瞪大眼睛,好一會才發出一聲怒吼:「江大有,給我查,到底是誰在散播謠言。」


    江伯臣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發誓要徹底清查,一定要將那個胡言亂語、敗壞他名聲的罪魁禍首抓出來。


    萬萬沒想到,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老夫人房裏一個嬤嬤頭上。


    江伯臣一聽這話就慌了,也顧不得生氣了,著急火燎地跑去請罪。


    因為老夫人疼愛二老爺,想讓老侯爺把爵位傳給二兒子,看上躥下跳一心爭奪爵位的大兒子就十分不順眼。


    老夫人平時沒事還會叫江伯臣過去訓話呢,如今抓到了把柄,更不會輕易放過。


    江伯臣剛一進門,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嗬斥:「家裏好好的,偏被你鬧得雞飛狗跳、家宅不寧。」


    「兩個都是你的女兒,你本該一視同仁,卻厚此薄彼。你既然做得出,難道還不許人說嗎?」


    「莫說下人看不過,便是我這個做祖母的,都替宛姐兒心寒!」


    江伯臣心裏那個氣啊。


    江令宛不知道從他這裏搜刮了多少好東西,那些東西不知道能買多少筆墨紙硯了。還有養馬、養馬夫的開銷,提起來他的肉就疼。


    可他不能嚷嚷出去,說自己被女兒敲詐很多次,又不能當著老夫人的麵辯解,不僅忍氣吞聲給老夫人賠不是,還要照著江令媛的份例,給江令宛也準備了一份。


    他慪得牙都要咬碎了,將這筆賬算在了江令宛頭上,這丫頭忒壞了,一門心思就想算計他的東西,這件事肯定是她搞的鬼,除了她沒別人了。這哪裏是養女兒,簡直是供了個祖宗!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


    江伯臣越想越氣,越氣越惱,最後放出話:這次月考,誰考得好,就把他珍藏的前朝玉筆筒送給誰作為獎勵。


    到時候既獎勵了江令媛,又打擊了江令宛,簡直一舉數得。


    雖然這筆筒是他心頭肉,但為了能出這一口氣,他認了!


    「媛姐兒,為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江伯臣表情凝重,語重心長,「你千萬不能讓我失望。」


    「父親,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試。」


    江令媛壓力倍增,此後越發努力,挑燈夜讀,埋頭苦學,不在話下。


    江令宛也不甘示弱,放出話去,說這個玉筆筒非她莫屬。


    她也專心致誌、全神貫注地備考,每天睡覺推遲、起床提前,抽出更多的時間讀書。


    但是比起夜以繼日、時常通宵達旦的江令媛,她還是差一些的。


    江伯臣放下心來,媛姐兒這麽爭氣,一定能取得好成績。


    何娉芳卻更看好江令宛,私下跟蕭嬤嬤說:「宛姐兒這樣勞逸結合剛好,媛姐兒成夜不睡覺,可能反而事倍功半,欲速則不達。」


    蕭嬤嬤心裏卻想,江令宛的確聰明伶俐的,可入學考試時,她被江令媛甩開一大截,如今江令媛又如此用功,兩人就算差距會有所縮小,可江令宛想贏江令媛,恐怕不容易。


    除了蕭嬤嬤,會寧侯府的下人們也選擇了自己看好的主子,或者正麵杠上,或者暗中對比。


    在這股暗暗較勁之中,時間一天天過去,離萬人矚目的月考之日隻剩下兩天了。


    這天江令宛如平常一樣去女學,顧金亭發現她嘴角微翹,眼神明亮,顯然心情十分愉悅。


    「宛表妹,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江令宛展顏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她笑起來臉頰兩個深深的梨渦格外好看,像朵花一樣誘得人想去親一親。


    顧金亭盯著那朵花,心頭暖暖的:「把月考當成喜事,看來宛表妹必然有了充分的準備,一定能考個好成績。」


    江令宛點頭,笑而不語。


    月考當然是喜事,然而最讓她歡喜的卻不是月考,而是今天是蕭湛教她騎馬的最後一天。


    從明天起,她就再也不用日日麵對蕭湛,不用過那種心裏罵兮兮,臉上笑眯眯的日子了。


    早在十天前,她就開始掰著手指頭算日子了,眼看著朝思暮想的這一天來到了,她能不高興嗎?能不欣喜嗎?


    當然這份喜悅高興,隻有同桌兼好友的程靜昕能感同身受了。


    因為李將軍為人嚴厲,把操練軍中士兵的方法用到了程靜昕身上,這一個多月,江令宛日子不好過,程靜昕同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對好朋友的確稱得上是「有難同當」了。


    「宛姐兒,不容易啊,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剛一放學,程靜昕就握住了江令宛的手,幾乎要喜極而泣:「我一度以為自己熬不過去。」


    「可是我們熬過來了。」江令宛迴握了她的手,喜笑顏開,「走,上完最後一節課,咱們就解脫了。」


    往日腳步沉重、心情沉重的兩人,今天格外輕快飛揚,幾乎是健步如飛地來到練馬場。


    程靜昕去找李將軍,江令宛則朝蕭湛走去,遠遠看到那一人一馬站著,她如往常一樣喊了一聲:「烏兔。」


    聽到唿喚,本來站在蕭湛身邊烏兔立刻揚蹄躍起,一路小跑至江令宛麵前。


    江令宛笑著迎上去,握住馬韁,熟練地踩住馬鐙,翻身上馬,然後馭馬馳騁。


    經過一個多月的學習,她已完全掌握了騎馬的要領,手握馬韁,縱情馳騁,她要快就快,要慢就慢,力量握在她手中,那種掌控一切的快樂,靈魂得到釋放的自由,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原來這就是騎馬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速度帶來的暢快!


    果然是步行乘轎子無法比擬的!


    江令宛一開始學騎馬是為了月考,但是現在她已經真正喜歡上騎馬,把騎馬當成一項無可取代的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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