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後,她因為要對付江令媛母女,一直沒顧得上桃葉。既然如今騰出手了,她也不用對桃葉客氣了。


    隻不過,可不能這麽簡簡單單地收拾了她,既然她喜歡給江令媛通風報信,那這一次,她便讓她死得其所!


    江令媛瞥了桃葉一眼,十分冷淡:「你出去吧,讓竹枝進來服侍我梳洗更衣。」


    「小姐……」桃葉驚詫,眼圈迅速紅了。


    可惜江令宛沒看到,她已經起身坐到梳妝台前了。


    媚眼兒拋給瞎子看,桃葉沒辦法,隻能收起委屈的表情,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屋。


    不一會,江令宛收拾停當走了出來,她身上穿的不是桃葉挑選的那套衣服,而是深竹月繡杏花半臂與水綠色雙鶴裙,也是清清爽爽的顏色。


    奶娘笑嗬嗬地誇:「小姐這身衣裳好看。」


    竹枝抿嘴一笑,有些自得:「是我給小姐挑的,小姐也很喜歡呢。」


    奶娘愣了一下,又很快笑著點頭:「是很好看,我看著也喜歡。」


    江令宛坐下吃飯,奶娘就給桃葉使了個眼色,母女二人出去了。


    竹枝就朝門外努努嘴:「小姐,你看……」


    「沒事兒。」江令宛笑了笑。


    門外,奶娘正拿手指去戳桃葉的頭,埋怨:「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聽話,不是讓你進去服侍小姐穿衣裳的嗎?」


    「我去了!」桃葉臉繃得緊緊的,跟奶娘強嘴:「她不讓我服侍,把我攆了出來,也不穿我挑的衣服,我能有什麽辦法?」


    奶娘有些不信:「是這樣嗎?」


    桃葉柳眉倒豎,發起脾氣來:「你到底是誰的親娘,不信我,倒信外人!」


    「娘當然信你。」奶娘笑得不以為然:「但是娘也了解小姐,她脾氣倔,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八成是你做了什麽不對的事了,她才會跟你生氣。小姐性子不好,心底卻是個最柔軟不過的,你隻要多試幾次,多說好話,她一定不會再怪你的。」


    一個是她生的,一個是吃她的奶長大的,這姐妹倆脾氣性情都差不多,平時小打小鬧慪氣什麽的,她見多了。


    奶娘道:「你難道不想跟著小姐一起去京華女學了嗎?」


    桃葉立刻把滿腹的牢騷都咽下去了。


    她當然想去女學,就算是陪讀的婢女,從女學出來的,也會被人高看一眼。


    桃葉想了一會,再次進了屋。


    「小姐。」她一臉親切討好的笑:「今天的粳米粥是我娘親自熬的,您之前最愛吃,我給您盛一碗,好嗎?」


    江令宛點了點頭,這一次沒有拒絕她。


    桃葉喜上眉梢,手腳不停盛了粥,將江令宛服侍得舒舒服服不說,一張嘴還妙語連珠說個不停,逗得江令宛不時大笑。


    用了早飯,主仆二人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江令宛便屏退旁人,獨獨留下桃葉,說有話要吩咐。


    桃葉越發欣喜,又激動又忐忑:「小姐,您要奴婢去辦什麽?」


    江令宛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奶娘哺育我長大,你雖然是我的奶姐姐,但是在我心裏,其實跟我的親姐姐一樣。我這幾天冷待你,就是想考驗考驗你。結果證明,你還是靠得住的。」


    桃葉連連點頭,一臉認真,「小姐放心,隻要您吩咐的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給您辦好,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當真?」


    「當真!」桃葉臉上寫滿了忠心與虔誠,就差賭咒發誓了,「我願意為小姐做任何事。」


    「好。」


    江令宛低聲道:「你去金魚胡同找李道婆,跟她買一瓶安樂藥來。」


    安樂藥,又名長眠散,是一種慢性藥,人吃了之後會不知不覺死掉。


    桃葉嚇得臉都白了:「小……小姐,這種藥被朝廷禁了,私下買賣是要坐牢的。」


    江令宛拿眼覷她:「怎麽?你不願意?」語氣已不複剛才的親近了。


    桃葉斟酌一番,咬了咬牙:「奴婢願意。」


    打發走了桃葉,江令宛準備去拜見四夫人,才剛剛出門,四夫人何娉芳就到疊錦樓的門口了。


    她不過雙十年華,生的皮膚白皙,柳眉修長,看人時眼睛明亮透著自信真誠,舉止端莊得體,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四嬸。」江令宛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我正準備去永恬居給您請安,沒想到慢了一步,倒勞煩您先過來看我了。」


    何娉芳微微吃驚,顯然沒想到江令宛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更沒有想到她會主動去給自己請安。


    江令宛微微一笑,杏眼彎彎,小姑娘的可愛嬌俏就露了出來:「四嬸請進屋,咱們坐下說話。」


    江令宛讓了何娉芳上座,親自捧了茶給她,然後才在她下首坐了。


    小姑娘長得漂亮,笑起來甜甜的討人喜歡,又這樣乖巧懂禮,何娉芳瞧著喜歡,忍不住說:「之前你母親還說你長大了,懂事了,我還不信。今天看到你,我是真的相信了。」


    江令宛嫣然一笑,語氣真誠:「我之前是不懂事,有六分是我自己的原因,也有三四分是旁人誤傳的。以後有四嬸教導我,我一定把那幾分不好都改了,一定不給四嬸抹黑。」


    何娉芳聽了,笑著點了點頭:「你這樣很好。」


    她跟梅雪娘交好,與江令宛卻不怎麽熟悉,從前隻聽說她脾氣驕縱,被梅雪娘慣壞了。


    本來她隻是受了梅雪娘托付,照看她一二,不讓後進門的人磋磨她,不讓底下的奴才欺負她,就也就算完成梅雪娘的托付了。


    今天見了江令宛才發現她並不是傳言中那嬌縱跋扈模樣,反而落落大方,真誠可愛。


    或許是喬姨娘故意敗壞她的名聲,或許是這小姑娘經曆了父母和離,突然開竅懂事。可不管哪一種,都挺讓人唏噓的。


    她自己便是母親早逝,雖然養在外祖母身邊,偶爾迴家繼母不敢對她怎麽樣,但父親的陌生、繼母的客氣疏離,兄弟姐妹的敬畏,讓她有一種自己是外人的感覺。


    在東莞伯府她找不到家的感覺,在定國公府,她雖然受寵,卻畢竟不姓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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