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本就奇怪,教廷真的厲害到僅憑他們虛假的教義,就能成為大地第一的宗派勢力?要知道那個時間點,由光明王朝遺留下來的各種信仰流派如同繁花一樣遍地。


    現在看來,教廷的發家史,也伴隨著不知道多少血腥,戰役,殺戮。


    由白骨鋪起來的神台而已。


    沈宴認真聽了起來,按照波次所講,當時的教廷也就一個不起眼的小流派,要做到後來的一切幾乎不可能。


    大主教傑拉斯也疑惑的問道:“教廷的崛起,因為一本書一隻軍隊?”


    波次點點頭:“書名《格拉基啟示錄》,它其中記錄著難以想象的禁忌儀式。”


    沈宴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格拉基啟示錄》?


    西方世界流傳的,關於記載克蘇魯的三大邪書之一?


    克蘇魯的一切是不可名狀不可描述的,但人類盡量的將可以接受可以理解的內容記錄在三本書中。


    他們分辨是《死靈之書》,《伊波恩之書》,以及《格拉基啟示錄》。


    就《格拉基啟示錄》而言,它因為記錄得十分模糊而無法被理解,所以可以被人類閱讀和參考,但它依舊十分的神秘和邪惡。


    因為凡是閱讀它的人,都會變得精神不正常,成為世人眼中的瘋子,精神病患者。


    其實,關於克蘇魯家族這些不可名狀的記載,在人類很古老的時候就開始了,比如華夏的《玄君七章秘經》中就記錄著這樣的黑暗不可描述的秘密,這本書存在於始皇之前,也毀滅於始皇的焚書坑儒。


    一開始,波次就說菲力布斯的精神時常出現不正常的情況,或許和他閱讀《格拉基啟示錄》這本邪書有關。


    波次:“菲力布斯的強大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因為《格拉基啟示錄》上的邪術的原因,他在那個時代幾乎無人能敵。”


    “當然,一個人再強大,也無法將教廷發展成今天這樣的規模。”


    “他組建了一支軍隊,一支隻聽命於他,為教廷的發展遠征的龐大軍隊。”


    波次說著:“這個軍隊有些類似英雄城建立永恆王朝時的軍隊,他們人人手持聖騎,召喚著英靈四處征戰,所向披靡。”


    眾人眼睛都眯了起來,一個軍隊,人人手持聖器?


    眾所周知,聖器的數量,不可能滿足軍隊的需要,現在的所有城池,都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條件。


    “若是教廷真的藏著這樣一隻軍隊,與它為敵,簡直太可怕了。”


    或許隻有神明才能阻止這樣的軍隊的踐踏吧。


    再加上那本記載有禁忌的邪術的《格拉基啟示錄》,教廷給人的威脅不容樂觀。


    波次聳聳肩:“菲力布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像是受到了神的恩賜。”


    “我在血腥的戰場上看到過那支軍隊,他們紀律嚴明,就像一群隻有信仰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他們完全服從命令,沒有任何的私心和想法,他們按照菲力布斯的意誌,一個一個擊破光明王朝遺留下來的那些教派,取代他們的統治,收編他們的財產和土地,教廷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快速發展。”


    沈宴的表情不由得一動:“波次殿下,可以描述一下那支軍隊召喚的英靈嗎?”


    波次想了想,似乎在迴想著什麽。


    “他們穿著厚重的鎧甲,多以重武器為主……”


    “對了,他們的鎧甲上,都印著這樣一個標記。”波次邊說邊在地上畫出兩筆,一橫一豎,垂直交錯。


    沈宴差點倒抽了一口涼氣,中歐世紀,聖殿騎士的“十”字標誌。


    出了名的不服從國王和領主的命令,隻虔誠於自己的信仰,聖殿騎士的終極目標是建造一個“完美世界”,在那個“完美的世界”中,隻重視目的,秩序和控製,用隱蔽的戰爭來達成他們的信仰,鐵和血是他們的意誌,不惜一切代價,不論罪惡和邪惡,隻為達成目的。


    與崇尚個體自由者是死敵,就像現代社會不允許個人英雄的出現的極端主義者一樣,什麽打抱不平,仗義出手,都會受到製裁,因為無論對錯,破壞了秩序者,都將成為被處刑的囚犯。


    其中,最出名的當算持續了兩百年的十字軍東征,一場看似沒有盡頭的戰爭,被無數人讚美。


    那是一群瘋子,為了建立自己的國度,可以無視正義和邪惡的瘋子,為達目的,他們甘願服從。


    聖器,召喚聖器中的英靈,需要精神十分契合才行。


    這麽看來,教廷的人用這樣的聖器建立一支軍隊,也不是不可能。


    波次:“菲力布斯似乎受到了神的恩賜,原本我還打算從他那裏套出來一些秘密,但他似乎也受到了神的詛咒,在教廷的教義僅僅傳遍光明王朝遺留的那些城池後,在他的軍隊即將開啟更遠的征程的時候,菲力布斯意外的死於瘋狂……”


    “他的精神完全混亂,他死於自裁,他幹枯褻瀆生命的屍體現在還收集在教廷的聖殿。”


    眾人:“……”


    若不是菲力布斯瘋癲而死,這個世上,或許已經建立起來一個和曾經的永恆王朝差不多的勢力了吧。


    即便菲力布斯死了,數百年的時間,教廷已經將他們的手延申到了大地上的各個城池,除了傭兵之城和一些實在貧瘠邊緣之地,都建立起了他們的教堂。


    波次:“我曾經還想在他的靈前看上最後一眼,可惜被拒絕了,說起來,我和菲力布斯雖然各懷心思,但依舊做了二十年的朋友。”


    眾人:“……”


    第一任教皇死成了幹屍,這麽淒慘邪惡的死法,教廷能讓外人看到,那才是奇怪了,被人知道神庇佑的唯一的世間代言,敗給了邪惡的詛咒,他們的教義還如何宣傳得下去。


    大主教傑拉斯:“……”


    二十年的友誼?難怪宗冊上,將阿基思偌稱為教廷之父,神譜的奠基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教皇和波次殿下表麵上的友誼的確維持得不錯。


    沈宴也在感歎,波次到底去過多少奇奇怪怪的地方,發生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將波次的經曆寫成一本書,精彩的程度肯定能大賣,可惜自己不是小說家,不然素材完美,還不得大賺一筆。


    久久的,眾人才從這樣的秘辛中迴過神。


    教廷的可怕,似乎比表麵上他們延申的勢力還要隱藏得深。


    一個為了建立“完美世界”,不惜戰爭不惜正義和邪惡的可怕極端組織,和舊日的聖殿騎士軍團簡直絕配。


    當然,對沈宴他們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教廷的宗旨雖然不是毀滅,但從他們所作所為來看,他們為了結束這世界混亂的秩序,可以犧牲任何的百姓,甚至自己的信徒,追求他們信仰的完美。


    一群瘋子,難怪能幹出為了得到沒有汙染的舊日文獻,在各城用活人進行活祭這樣泯滅人性的事情來。


    沈宴也陷入了沉默,教廷的實力不僅僅在梵帝城,還有它所統治的那些光明王朝遺留下來的城池,以及隱藏的龐大的實力驚人的軍隊。


    以及它們現在還有沒有被擊垮的完美形象,這會讓很多城池成為他們的盟友,站在“正義”的一方。


    完全就是一個龐大的帝國體係。


    在想想沈宴他們這邊,也就一個肯亞城,荒城。


    傭兵之城雖然憎惡教廷在他們這裏挑起的事端,但具體的態度還不明確。


    看上去就像以卵擊石。


    還好的是,教廷因為要維護他們完美的形象和慈善的虛偽,不會輕易發動戰爭和侵略。


    半響,沈宴才道:“波次殿下,凡是和神有關的人,你都想辦法接觸過,那麽靈族的白王肖淩塵也去過高山巨人的遺跡,你就沒想過從他身上得到點什麽消息?”


    波次給了沈宴一個你懂的表情:“肖淩塵當初還沒有現在這麽能跑,我每天就將他吊在樹上……”


    沈宴趕緊咳嗽了一下,他們現在和靈族關係十分不錯,關於靈族白王的一些過往,還是不要到處宣揚的好。


    波次:“可惜那小子和菲力布斯一樣,僅僅是無意間去過不朽者的遺跡,但記不得路。”


    沈宴接了一句:“他們真的都說的是無意間去到的那裏?”


    波次古怪地看了一眼沈宴:“說是無意間找到的那裏也對,但在那之前,他們似乎都聽到了什麽未知的唿喚,一個聲音指引著他們方向。”


    “因為太過不可描述,他們自己都不確定他們是否真的聽到了那樣的聲音。”


    波次:“現在糾結他們怎麽找到高山巨人的遺跡已經沒有意義,高山巨人的遺跡現在就在海上。”


    “若不是你說得那麽恐怖,我早去進行探索了。”


    “最近肯亞傳來的消息,前去探索的傳奇也失去了蹤跡沒有迴來?”


    沈宴點點頭。


    這次輪到波次沉默了。


    原本,唯一和神有關係的線索出現,他無論如何也要去探索一番才對,但沈宴關於高山巨人遺跡那裏莫名出現的克蘇魯的講述,以及他身邊現在就有個不朽者,他決定先觀望。


    波次現在的狀態的確十分奇怪,明明追尋了數百年的神的線索已經就在眼前了,他反而猶豫了。


    他也無法否認,沈宴的出現,鮮血王朝的遺民並沒有遺忘他們的君主還給君主立碑等事實,讓他對他的選擇有了一絲猶豫,因為他一但真的找到了神,就代表著他將希望寄托在了神身上,放棄了曾經君主走過的道路,以及放棄了沈宴繼續他的君主正在走的道路。


    若是以前,他自然會毫不猶豫,但最近發生了太多他也未曾預料過的事情。


    絕望者,沒有了任何希望,所以神成他唯一的寄托,不斷的去尋找,拚命地去尋找,因為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但對於絕望者來說,一但有了一丁點的希望,又會無比的注視著,甚至無法自控。


    沈宴這時說了一句:“不過,據肯亞那邊傳來的消息,倒是有一個人活著迴來了。”


    眾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按照沈宴的說法,那巨人遺跡下的克蘇魯,超越了人類的認知,是不可理解的存在,凡是靠近者,無論是傳奇還是神話,半神,唯一的結局就是死亡瘋狂,在大海上瘋狂可想而知結果會是什麽。


    但怎麽還有一個人活著迴來?


    沈宴說實話也十分的不解,還是講述道:“那是一個孤獨的年輕人,身體消瘦,黑發黑瞳,和大部分人的外貌有些不一樣,很容易辨認。”


    “他獨自一人乘船出的海,孤獨得讓整個肯亞都為之驚奇,一個流浪的傭兵居然敢獨自去探索未知的不朽者的遺跡。”


    “他是被海浪卷迴來的。”


    “但他還有活著的氣息。”


    “是唯一一個出海後,還活著迴來的人。”


    “大部分的人都在猜測,他或許根本沒有靠近那座高山,僅僅是在途中迷失了方向,才在海上呆了那麽久,然後被風浪卷了迴來。”


    “他迴到岸上後,又莫名的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沈宴說著這簡單但似乎又有些驚人的消息,蓋亞和波次卻臉色突變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看向兩人。


    蓋亞:“黑發黑瞳的消瘦年輕人?且獨來獨往?光是看著,就如同注視著這世間一切的孤獨?”


    沈宴驚訝地看向蓋亞和波次:“你們認識他?”


    能被兩位殿下記住的人,恐怕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也就是說在海上迷路並被風暴卷迴來的可能很小。


    豈不是,這年輕人或許真可能是遭遇了沉睡的克蘇魯,還活的人。


    但這怎麽可能?連蓋亞和波次都不敢保證能安然無恙,不然蓋亞和波次怎麽也會去那高山之上看一看的。


    蓋亞和波次苦笑:“這世上能給人這麽奇怪感覺的,或許隻有一人。”


    “亞伯罕!”


    擲地有聲。


    眾人:“……”


    倒是忘記了,除了教廷,這世上對神瘋狂感興趣,超於了無數時代都在追尋神的邪惡存在,罪城,亞伯罕。


    “他會不會已經探索到了關於高山之上巨人遺跡的一些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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