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時,一片慌亂從教廷騎士中傳來。


    沈宴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瞟眼看去,就看到騎士群中,一個騎士突然倒地,周圍的騎士一片驚恐,在他們的臉上,有無法言寓的恐懼,快速的從那倒地的騎士身邊散開。


    這時,在一位神父的嚴厲的聲音中,幾名騎士這才臉色刷白的將那位倒地的騎士抬走。


    沈宴眼睛都亮了起來,那倒地的騎士,身上有紅色花點。


    若說整個肯亞,接觸患者最多的是誰,那肯定是教廷的人,因為他們是救世主,得給患者派發聖水。


    但教廷連自己的騎士都無法治愈。


    沈宴心底明了一些,難怪他總覺得派發聖水的神父和騎士有些奇怪,他們一樣在恐懼和害怕。


    教廷的聖水似乎並沒有用,若是有用,他們肯定會優先給自己人,而不會出現剛才那一幕,也不會讓這些接觸患者的神父和騎士,內心強撐著,也阻礙不了恐懼的散發。


    對他們而言,天花也是能奪取他們生命的舊日詛咒。


    如同天災一樣的疾病麵前,人人平等。


    讓沈宴疑惑的是,教廷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留在肯亞,倒地是在幹什麽?


    教廷的人似乎十分不願意別人看出什麽,以沈宴他們阻礙了他們救治病人的名義,表達了驅逐的意思。


    沈宴他們其實就是逛逛,未必非得擋在這裏,在旁邊逛一樣,隻要讓人看到他們不懼怕這疾病的感染就可以了。


    沈宴帶著人走到一旁,小聲道:“讓人給蓋亞殿下帶個口信,讓他幫忙留意一下,教廷的人的死亡率。”


    沈宴他們是無法靠近教廷出問題的人,但以蓋亞的實力,教廷的這種情況在他麵前藏不住。


    沈宴繼續道:“若教廷自己內部都控製不住病情,何談救治肯亞。”


    “我們也去查一查,領取過聖水的患者的結果如何。”


    肯亞的人因為無法離開房間,或許他們一直被《巫師自由日報》上的內容欺騙了。


    教廷在肯亞的存在,讓沈宴縮手縮腳,若能讓教廷無法繼續影響沈宴他們的行動,再好不過。


    隻是,教廷若對天花也沒有辦法,他們冒著被感染死亡的危險導演的這一場戲背後的目的就讓人深思了。


    這時的疫情發展情況,比起呆在家裏的肯亞人,在肯亞的教廷的人內部的情況應該更加的糟糕才對。


    沈宴深思著,事情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第134章 真相開始浮出水麵


    剛才倒地的騎士,和其他騎士臉上的驚恐,說明教廷無法治療和防禦天花,但他們卻依舊不斷的接觸患者,這個行為可是會導致教廷人員大量死亡的,這讓沈宴十分疑惑他們的行為。


    當然,這倒地的騎士是個例還是教廷無法治療和防禦天花的證明,還需要進一步進行證實。


    沈宴帶著人在患者周圍閑逛了一會,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這才離開。


    街道上,高爾文家族的小孩在說著,教廷騎士的巡邏隊比以前少了很多,以前走一段路就能遇到一隊,他們高爾文家族的人根本不敢露頭。


    沈宴讓一個虎豹傭兵團的小年輕,去通知蓋亞殿下,希望蓋亞殿下幫忙查一下教廷內部受天花疫情的內幕。


    而沈宴自己帶著人去查接受過教廷聖水治療的那些肯亞人,現在的情況如何。


    這並不算困難,因為街道上巡邏的教廷騎士的數量減少,沈宴他們隻需要稍微隱蔽地等在大街上,等著從領取聖水的地方離開的患者就可以了。


    這些患者肯定知道一些其他領取過聖水的人的情況,畢竟他們每天都在同一個地點排隊,按照教廷神父的意思禮拜神,然後才能領取聖水。


    沈宴等到的是一個名叫瑟亞士的患者,對於沈宴的詢問,瑟亞士並沒有太多抗拒,因為沈宴他們是蓋亞殿下的追隨者,是跟著蓋亞殿下一起來拯救肯亞的。


    能在疫情這麽嚴重的情況下,還不顧危險深入他們肯亞,他多少還是有些佩服,病情的折磨有多痛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瑟亞士想了想沈宴的問題,然後道:“以前的確還有很多來領取聖水的人,不過現在他們都被治愈了。”


    說著還有些興奮,別人能被治愈,那麽他應該也能,雖然這教廷的聖水喝下去,實在讓人疼痛得難受。


    沈宴倒是愣了一下,治愈了?


    問道:“你見過治愈後的其他人?”


    瑟亞士搖搖頭:“那倒沒有,教廷的人是這麽說的。”


    然後又有一點疑惑:“我的鄰居伍仕德先生也和我一樣的症狀,以前他都是和我一起來領取教廷聖水,但最近幾天伍仕德先生再沒有出現。”


    “一開始我還詢問過教廷的神父,神父說伍仕德先生已經得到了神的賜福,得到了救贖,舊日的詛咒已經從他身上拔除,迴家去了。”


    “我也以為伍仕德先生病情好了後就自己呆在家裏,避免再次被感染,但……我曾經隔著牆壁敲過伍仕德先生的房間,並沒有得到迴應,就像好幾天那家裏沒人居住了一樣,也不知道伍仕德先生被治愈後去哪裏了,現在這情況,沒道理到處亂逛才對。”


    沈宴也沒多說什麽,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一個懷抱希望的患者,無一會讓患者精神狀況更加的糟糕。


    等人走後,輪椅上的暗月大主教傑拉斯說了一句:“這個被治愈的伍仕德先生有問題,一個深受這次疾病折磨的患者,好不容易能夠康複,絕不願意再次被感染,他這個時候沒有出門的理由。”沈宴點點頭:“我們跟著瑟亞士,去看看他這位鄰居的情況。”沈宴他們不動聲色的跟著瑟亞士走了一斷不算短的距離,瑟亞士進入了一個門前有一風車的房子。


    沈宴他們的目光看向了旁邊,同樣有一風車的房子,按照瑟亞士的說法,這房子應該就是教廷神父口中被治愈的伍仕德先生的住處,一個單身的沒有家人的男人。


    沈宴上前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反應。


    傑拉斯說道:“房間裏麵感覺不到任何生命氣息,能騙過我的感知,除非是特別厲害的擅長隱匿的職業者。”


    趙闊比較直接,卸下旁邊的窗子,直接竄了進去。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動靜很小。


    趙闊再次出來的時候,搖了搖頭:“沒人,也沒有屍骨。”


    也就是說伍仕德先生並沒有死在裏麵,而是人真的離開了。


    沈宴嘀咕了一句:“在城裏這麽恐慌的情況下,多日出門不歸,這不可能,但教廷又說伍仕德先生已經被治愈了,已經歸家,除非……有人在撒謊。”


    輪椅上的小老頭傑拉斯露出了一個笑容:“教廷現在這麽有意思了麽?是不是教廷撒謊,我們再去找一找其他所謂的被治愈的人的蹤跡,或許能有更多的發現。”


    沈宴想了想,也隻有這樣了。


    先去今天領取聖水的患者那打探那些“被治愈”的人的消息,然後挨個上門訪問。


    最終的結果,連高爾文家的小孩都看出了不對勁。


    “沈宴,所有的治愈者全部消失了?”


    小孩子驚訝的時候,眼睛總是睜得特別大,看上去內心的想法全在那張誇張的臉上。


    沈宴也道:“看來我們似乎發現了教廷的一個秘密。”


    “因為肯亞人現在全都不出門,這麽簡單的一個謊言,卻騙住了所有人。”


    “估計教廷也沒有想到,有人敢在疫情這麽嚴重的城裏到處亂走,更沒想到有人有膽量去接觸那些患者,哪怕是被治愈者,因為他們臉上的痘疤讓他們變得十分恐怖,正常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更別說主動去接觸了。”


    沈宴他們,對教廷來說,的確是一個意外。


    沈宴他們探查的“治愈者”,並非全都是伍仕德先生那樣的單獨居住者,他們還有家人。


    沈宴從縫隙裏麵看這些患者的家屬的時候,內心並不平靜,因為這些家屬很多身上也開始出現紅色痘疹了。


    這是一場災難,若是沒有治療和防禦的辦法,隻是等自愈,死亡率高得恐怖。


    必須得加快行動的步伐了,不然疫情大規模擴散開後,即便肯亞重新恢複藥材供應,也不可能提供足夠的藥材來治愈人。


    沈宴他們也從這些“治愈者”的家屬們口中,得到了另外的一條線索。


    “你問我們家的碧昂去哪裏了?”


    “教廷的人說,想要完全治愈,需要去他們提供的治療營,在那裏有專門的神父照顧他們,給他們進行治療,聽說啊那裏都是用聖水泡澡,將全身的病氣都驅散出來。”


    “也不知道碧昂什麽時候能迴來,聽說幾條街外翠絲夫人家的小子也被感染了,就是被接去了教廷的治療營,然後痊愈了迴來的。”


    聽說?


    沈宴一群人麵麵相覷,因為事情又有了新的發展,對於不太熟悉的人,這些患者已經被治愈歸家呆著了,對於熟悉的人,這些患者被接去了教廷的治療營,很快就會被治好送迴來,因為他們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傳言。


    傑拉斯:“一座隔絕了消息的城市,就像被人蒙上了眼睛,每個人都隻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沈宴也點點頭:“而他們聽到的,或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沈宴他們又去了這些患者家屬口中,從教廷治療營治愈後被送迴來的翠絲夫人的兒子家,結果得到的迴答是,翠絲夫人的兒子根本就還沒有迴來。


    翠絲夫人:“我也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了,自從被教廷的人接走後,就一直沒有消息,算算時間,時間已經過去一月之久。”


    沈宴心道,這麽說來,還真有這麽一個治療營存在,教廷將所有的別人以為的“已經被治愈的人”全部拉去了那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家口中的已經歸家的‘治愈者’的確都消失了,根本沒有人看到真正的治愈者。”


    教廷營造的救世主的形象,是虛假的,還沒有被揭破,不過是城裏消息閉塞,加上教廷有意營造。


    卡帕:“但這樣的謊言很容易被拆穿,一但消息流通,所有人都會知道,教廷並沒有辦法阻止這場災難,他們並不是救世主。”


    “被揭穿後,教廷這麽多年在肯亞建立的形象就會倒塌,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沈宴也在沉思,是啊,教廷也應該知道,他們的謊言隻可能隱瞞得了一時,不可能蒙蔽得了肯亞人一輩子。


    隱瞞一時……


    他們需要短暫的控製肯亞,哪怕破壞他們多年在肯亞的努力,甚至事情真相大白後,被肯亞驅逐都十分有可能,這樣的代價隻為了短暫接手肯亞?他們到底是想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幹什麽?


    沈宴說道:“無論如何,教廷似乎真有這麽一個所謂的治療營,我們得想辦法找到它,或許能得到更有效的消息。”


    所有大家知道的“被治愈者”,其實都被拉去了治療營,這個治療營,一定充滿了秘密。


    沈宴他們悄然的打探消息,哪怕遇到了教廷巡邏的騎士隊伍也不怕,哪見過打探消息的人,推著“老人”帶著一群小孩的。


    說起來,帶上高爾文家的小孩,沈宴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混淆視聽。


    至於教廷這個治療營的位置,也不難打探到,因為教廷在陸陸續續將患者轉移去治療營。


    隻要他們有這個行為,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當然打探治療營的位置,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大搖大擺”了,但暗中調查。


    沈宴看看天色,因為不斷的在尋找患者的家,花費的時間可不少。


    現在天色漸暗,隻有明天再想辦法。


    帶著人,避開教廷的巡邏騎士隊伍,向灰袍小巷迴去。


    有傑拉斯,烏瑟爾,趙闊在,也不用擔心有人暗中跟蹤。


    沈宴他們迴去的時候,高爾文和其他虎豹傭兵團的負責今天給肯亞人接種的人也陸陸續續迴來了。


    沈宴順便問了問情況。


    “虧得現在教廷巡邏的騎士隊伍少了,不然我都擔心被發現。”


    “我們選擇的都是比較隱蔽的地方,教廷的騎士都不怎麽願意去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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