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爾的情緒十分複雜,自榮耀之鳥升空,肯亞街道上就開始出現搜索和緝拿他們高爾文家族的隊伍。


    這裏是肯亞啊,他們高爾文家族的故鄉,代表他們無數代入的榮耀和驕傲,可以說這裏的每一個街道每一片土地,都留下過他們高爾文家族的痕跡。如今,他們高爾文家族卻要在這裏被審判被逮捕,沒有任何安生立命之地,多麽的諷刺。沈宴根據烏瑟爾的意思,開始使用靈魂波瀾,將靈魂之音,如同聲浪一樣向外擴散。


    “諸位,當你們叫囂著,讓教廷審判我高爾文家族的時候,你們可曾還記得,我高爾文家族是孔雀王朝親封的榮耀家族,它,教廷,一個虛偽的外來者,有什麽資格進行審判?”


    “我高爾文家族即便有榮耀散盡的那一刻,也必定是驕傲的死去。”


    “疾病施虐肯亞,但就讓你們忘記了,你們是高傲的孔雀王朝的之民?我孔雀王朝的子民,可以畏懼舊日的詛咒,但從不會低下高傲的頭顱,屈服於他人。”


    “你們看看現在的肯亞,教廷的騎士團代替你們執法,教廷的神父成了你們活命的希望,你們匍匐在地等待被救贖,卑微得哪裏還有最驕傲的孔雀王朝子民的樣子。”


    沈宴的靈魂波瀾其實才學會沒多久,很容易被追蹤到,但有烏瑟爾在旁邊使用靈魂幹擾,想要被追蹤到也沒有那麽容易。


    在他的聲音開始傳播的時候,那些辱罵的人,聲音停了下來。


    不知何時,他們肯亞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原本的肯亞雖然有幾座教堂,但作為外來者,一向沒有管理權,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基本接管了肯亞,因為教廷是唯一可以拯救肯亞於這次驚恐的疾病中的人?


    高傲的孔雀王朝子民,永遠不會做別人的奴隸,但他們最近隻關注於疾病造成的影響和施虐,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們整個肯亞,隻能呆在自己的房間內,任何試圖走出門的人,都會成為疾病的傳播者,是肯亞的罪人,教堂的神父是這麽說的,《自由巫師日報》每天都在這麽宣傳。


    沈宴的聲音繼續:“高爾文家族即便有罪,那麽就讓真正有權審判之人進行審判,高爾文繼承的是孔雀王朝的榮耀,孔雀皇室賦予我們的傲慢決不屈服於教廷。”


    這些話,臉色最陰森的當屬教廷的人了。


    一個窮途末路的家族,居然在這時挑起肯亞人的情緒。


    但這靈魂波瀾的源頭,似乎被靈魂不斷幹擾,讓人找不到方向。


    高爾文還有傳奇存活?


    亨利大主教的臉色十分不好,既然找不到靈魂波瀾的源頭,那麽隻有正麵對峙了。


    同樣的靈魂波瀾,是亨利大主教那慈愛的聲音:“狡詐的罪人,不要企圖用其他掩蓋你們的罪行。”


    “你們的狡辯,不過是走投無路的苟延殘喘,肯亞被你們拖入了舊日的詛咒之中,還有誰能在這時審判你們?”


    “我們教廷雖然不是肯亞人,但願意為所有肯亞人終結你們的罪行,除了我們,這時的肯亞有誰有資格審判昔日的榮耀家族?”


    一片安靜。


    整個肯亞其實都是矛盾的,肯亞的榮耀家族的罪行,自然當有肯亞人來審判,但他們肯亞現在走不出自己的房間,又怎麽去審判?假借教廷之手,似乎又成了唯一的選擇。他們受的苦難,必定要有人擔責,他們沒有那麽多時間等待。


    亨利大主教的表情恢複了愉悅,肯亞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發泄的渠道,而高爾文家族首當其衝,無論如何,教廷都會成為代為執法者,因為除了教廷,沒有人有這個空閑或者有這個被認可的權力來幫助肯亞人懲罰罪犯了。


    笑容維持在臉上,但也是在這時,天空之中出現了猩紅的圓輪,如同血液一樣的巨大血月。


    肯亞人不由得抬起頭顱仰望那輪巨大血月。


    “那是……”


    “鮮血王朝皇室的猩紅懲罰之輪?”


    鮮血王朝皇室的標誌。


    也是這時,蓋亞的聲音響起:“我,鮮血王朝的皇儲,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資格做這個審判者?”


    聲音一出,又是一片安靜。


    鮮血王朝的皇儲,蓋亞殿下來肯亞了。


    由永恆王朝分裂而來的鮮血王朝,光明王朝,孔雀王朝,瀚海王朝十分的奇妙,明明是四個王朝,但任一王朝的皇室又宣布對其他王朝的子民擁有統治權。


    最奇怪的是,其他王朝的子民在沒人監管之時,又承認這一事實,因為四大王朝的皇室血脈都源自英雄城,天下子民都是大帝和天譯者的子民,所以肯亞是承認所有英雄城皇室血脈的。


    亨利大主教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從名義上來說,真正有權利對罪行進行審判的人來了。


    蓋亞的聲音繼續:“以鮮血皇室的名義,接管對孔雀王朝遺族,榮耀家族高爾文的公開審判,若罪行成立,我僅代表皇室,剝奪高爾文家族在孔雀王朝的榮耀稱號,並按照孔雀王朝律法,對高爾文處以極刑。”


    按照孔雀王朝的律法,而不是鮮血王朝的法典,算是對肯亞的尊重。


    “在審判之前,任何幹擾審判結果之人,皆視為對皇室,對法律,對肯亞的挑釁。”


    “從此刻起,無論是誰,對高爾文家族之人,再無處決的權力,法律的公正不容質疑。”


    估計無論是肯亞人還是教廷,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沈宴也在感歎,雖然有蓋亞的威懾,但這也僅僅是表麵的,因為教廷在肯亞的實力還不能明確,真要正麵硬著對抗,還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所以,蓋亞將成為表麵的審判者,而高爾文家族的人依舊不能明目張膽的露麵。


    弄得這麽麻煩,主要是因為肯亞人不知道為何堅信,呆在房間內才能避開這場災難,雖然這麽做的確會有一些效果,但治標不治本,最終的結果就是,肯亞人自己喪失了對肯亞的控製。


    在蓋亞宣布接管對高爾文家族罪行的審判時,沈宴和老巫師烏瑟爾就已經跑路了。


    沈宴他們現在正跟著一隻金色烏鴉,這一隻不是烏瑟爾的靈魂力量所化,而是其他高爾文家族之人的領路鳥。


    烏瑟爾鬧得全城都沸沸揚揚的“秘密聯絡”方式是成功的,高爾文家族的人主動找來了。


    那是一個偏僻的小街道,一天陽光的照射時間很短,讓它看上去有些陰暗。


    沈宴他們走進這條街道的時候,幾隻貓咪站在牆頭,那豎立的眼睛充滿了威脅。


    其中一隻貓咪甚至發出了人類的聲音:“你們是誰?為何冒充我高爾文家族的人?”


    若不是蓋亞殿下都來肯亞了,他們絕不會冒險出來見陌生人,蓋亞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


    沈宴笑了,因為其中一隻貓咪的玻璃一樣的眼睛中,映射著一個人的影子,丹尼爾·高爾文。


    其實沈宴也得確認對方的身份不是。


    沈宴對那隻貓咪揮了揮手:“丹尼爾·高爾文?嘿,朋友,我們來了。”


    隱藏在暗處的丹尼爾,其實在看到沈宴的時候就已經懵了,那未知之海上的人來了。


    其他人也莫名其妙地看向丹尼爾:“怎麽迴事?”


    丹尼爾張了張嘴:“好像,應該……是我邀請來的?”


    真的,被未知注視著了啊。


    “這一次,或許我們高爾文家族真的有救了。”


    他一直忐忑地在等這一刻,而等到這一刻的時候,又十分的激動和帶著對未知的驚恐。


    第129章 病毒試管找到了


    每個家族都會有一些自己獨特的儀式。比如在貓咪眼睛中出現人的影像,貓咪能開口說人話,這就是高爾文家族的一個獨特儀式。可以用於潛伏,交流,窺探,十分有意思。


    沈宴朝著貓咪打招唿,還喊出了丹尼爾·高爾文的名字。


    讓潛伏在暗處觀察情況的高爾文家族的人麵麵相覷,他們用榮耀之鳥帶路,引沈宴他們來到這裏,也是因為沈宴他們居然放出了高爾文家族獨有的榮耀之鳥,這是高爾文家族獨有的聯絡方式。


    且,放出的榮耀之鳥的數量是有十分嚴格的限製的,他們剛才清楚的計算了,按理現在的高爾文家族內部,不應該存在這樣的人。


    謹慎,小心,現在的高爾文必須將情況弄清楚才敢露麵。


    沈宴還在想著怎麽取信高爾文家族的人,這時老巫師烏瑟爾那隻貓咪站了出來。


    烏瑟爾的貓咪無法開口說話,這或許是對死者的一種法則的限製,但貓咪的瞳孔中出現了一個戴著巫師冒,手裏拿著一法杖的灰袍巫師,在灰色袍子的邊緣,鑲嵌著金色鳥類的花紋。


    對麵的那群貓咪開始出現了混亂。


    “我高爾文家族的儀式。”


    “金邊灰袍巫師,高爾文的榮耀法袍……!”


    其中,一隻有些蒼老的大黃貓,在大黃貓眼睛中一位青色胡須的老人,身體都有些顫抖,大黃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出:“烏瑟爾舅舅,是你嗎?”


    蒼老的聲音,喊著舅舅,這感覺有些奇怪。


    但在他還年輕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喊著那個讓所有巫師仰望之人。


    那是高爾文家族最年輕的榮耀,他母親的親弟弟,他的親舅舅,唯一有資格穿著高爾文榮耀法袍之人,那貓咪眼中的人像,就是他記憶中他舅舅的樣子。


    他的舅舅烏瑟爾,是所有巫師的偶像,是肯亞的傳奇,不僅僅是實力上的傳奇,還是故事中的傳奇人物,哪怕上百年過去,肯亞依舊流傳著他舅舅烏瑟爾的那些故事。


    比起巫師,他舅舅更像一位博學者,他舅舅的那些故事都和追逐舊日的痕跡有關,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也最讓人尊敬的事業,一位真正的傭兵,冒險家,探索者。


    他舅舅烏瑟爾離開肯亞遊曆世界的時候,他的年齡並不大,每隔一段時間還能從外麵來的人口中,聽到他舅舅傳奇巫師烏瑟爾的消息,不是出沒在這個世界哪個最危險之地,就是在舊日的遺跡中進行探索。


    直到關於他舅舅的消息越來越少,最後完全失去了消息。


    那對高爾文家族來說是一件沉重的打擊,但這似乎又是必然的結果,窺視舊日者必死,正因為可以預測的結果,所以才顯得他舅舅的無畏勇敢,一位真正的無懼生死的灰袍傳奇,為高爾文帶來了無上的榮耀。


    甚至肯亞還為他舅舅立了一尊雕像,祭奠這位勇敢的博學者,這一直是高爾文家族的驕傲,他們高爾文家族的小孩最喜歡的就是呆在那雕塑下度過童年,當然,那尊雕像,前不久被教廷的人帶頭推翻了。


    一個老者,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顫抖著聲音:“烏瑟爾舅舅,真的是你嗎?”


    烏瑟爾的那隻貓咪,眼睛中居然流露出人類的感傷,看著眼前的老人,如同在看一位在他眼中,永遠的少年。


    曾經的少年啊,再次相見,已經這般年齡了。


    老者名叫馬歇爾,他實在無法置信,他消失了上百年的舅舅,他一直崇拜的存在,居然再次出現了,雖然百年過去,但他對他舅舅的那些記憶從未淡忘,他最喜歡的就是,給高爾文的那些年輕人講述關於他舅舅的故事,每一個高爾文族人,都不應該忘記他舅舅的熱血和無畏。


    烏瑟爾無法開口,但沈宴能代為傳話。


    沈宴看了一眼貓咪,然後道:“馬歇爾,你沒看錯,你的舅舅烏瑟爾迴來了。”


    “烏瑟爾讓我問你,你的母親馬蓮,還是否健在?”


    馬歇爾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宴:“你是?”


    沈宴“恩”了一聲:“我是烏瑟爾的學生,雖然我不是一位巫師。”


    為了取信馬歇爾,沈宴還說了一些關於烏瑟爾和他的親姐姐馬蓮的一些瑣事,這些瑣事都過去上百年了,不是親身經曆根本不可能還有人記得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哪怕馬歇爾也是在沈宴提及時,這才想起這久遠的記憶。


    馬歇爾的手都在顫抖,真的是他的舅舅烏瑟爾:“烏瑟爾舅舅,我的母親已經去世十年了,她離開的時候,還喊著你的名字。”


    沈宴也在解釋烏瑟爾導師為何不能開口說話:“烏瑟爾導師在百年前進入了傭兵之城地下的兇地,在那裏遇到了一些無法預測的情況,直到最近才從地低走出來,但一些意外也讓烏瑟爾導師轉變成了非正常生命體……”


    馬歇爾看向那隻黃金手臂,不由得心生感慨,是啊,若不是他舅舅出事了,怎麽可能上百年不聯係他們,他舅舅十分在意親情,他記得他小時候,他的舅舅每次都會給他攜帶很多稀奇古怪的禮物。


    非正常生命,也是傳說中的存在了,因為哪怕是傳奇,也不可能起死迴生。


    能以這種狀態迴來,也好,是高爾文的幸事。


    其他高爾文家族的族人也走了出來。


    他們對傳奇巫師烏瑟爾並不陌生,一是肯亞為烏瑟爾修的那尊雕塑,作為家族榮耀,他們從小沒少以此為榮向他人炫耀,二是馬歇爾總喜歡給他們講烏瑟爾的故事。


    隻是,他們高爾文的傳奇,在百年之後再次迴家了,實在讓人無法置信。


    沈宴看了看走出來的人,每一個都是巫師打扮,但臉上多少都帶著疲倦和一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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