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的光榮事跡,整個傭兵之城都知道了。


    哎,還好小命保住了。


    恩,好像也算不上什麽驚喜就是了?他剛才幹巴巴地等著救援的時候,真的心裏一點擔心都沒有,哪怕那個老變態都將他放祭台上麵了,他的心跳都沒怎麽加速。


    趙瀾一邊等著人給他送件遮掩的衣服,一邊看向戰場。


    鐵血傭兵團的人實在茫然得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情,完全是處於懵逼狀態。


    而其他幾個傭兵團中,倒是有幾人跳向了高處,手上各自提著一盞燈。


    這幾人都是序章不低的哨兵,他們手上的燈是特製的,專破盜賊的隱匿。


    一切陰影,都是盜賊藏匿的絕佳位置。


    但哨兵的破隱燈卻是他們的克星。


    現場,光影搖曳,趙闊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上直接掐著一個猥瑣的不起眼的平凡的人,就那麽舉在半空。


    手上用力,哢嚓一聲,那猥瑣的盜賊似乎脖子被擰斷了。


    這樣並不會死人,隻是讓對方昏死了過去。


    一片的安靜。


    隻剩下趙瀾的聲音:“就是他,就是這個盜賊,他,還有一個祭祀。”


    “咦,祭祀呢?”


    眾人不由得看向牆壁上被掛在那的古怪袍子中的人,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趙闊揉了揉手腕,將牆壁上的黃金龍槍取了下來,抖了抖槍,將串在上麵的人抖落。


    “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


    向外麵走去,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對了,你們曾經收繳了我幾件聖器,作為這次幫你們處理的報酬,送還一件迴來。”


    鴉雀無聲。


    等趙闊走出去,後麵才一片大嘩。


    轟動,激烈的爭吵聲,這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麽不了了之,鐵血傭兵團有大麻煩了。


    至於真相如何,隻需要去那地下室看看祭壇就可以了,若真有人在緋月之夜召喚了少女俄斯忒斯的力量,上麵必定會留下痕跡。


    鐵血傭兵團也抵賴不了,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了,沒看到快將鐵血傭兵團快圍一圈了。


    趙闊上了卡車,但沒有離開。


    沈宴疑惑。


    趙闊:“這麽好的看熱鬧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沈宴:“……”


    這家夥絕對懂什麽叫落井下石。


    燈光將整個鐵血傭兵團照耀得透亮,一群又一群情緒激動的傭兵正在討要說法。


    今晚上,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別想睡了。


    鐵血傭兵團的人正在努力的解釋:“緋月之夜的事情絕對和我們鐵血傭兵團沒有關係。”


    “你們想想,我們包庇他們,能得到什麽好處?”


    “我們鐵血傭兵團也死了十幾個兄弟啊,比你們團裏麵死得還多。”


    “連我們團的繼承人都差點被當成祭品獻祭給惡魔了。”


    但無論如何,也否定不了一件事實,緋月之夜的兩個兇手就窩藏在鐵血傭兵團內,而且施展咒殺的祭台就在那地下室。


    趙團長現在愁得也是頭發都白了。


    “那個地下室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何沒有一人發現異常?”


    鐵血傭兵團的人也是麵麵相覷,這的確太詭異了,不合常理。


    “還有,發生在我們團裏的事情,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外麵那些傭兵團一夜之間,就突然一起發現了問題,全都來了?”


    這些疑問困惑著他們的同時,他們還得解決現在的困境,一個弄不好,鐵血傭兵團就會大傷元氣。


    沈宴也在問趙闊:“這麽多人圍困鐵血傭兵團,且情緒激動,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趙闊:“鐵血傭兵團,作為這座城市最古老的傭兵團,可沒有那麽簡單。”


    “你看這些人鬧得兇,但可有敢動手的?”


    沈宴心道,還真是,別看現場沸騰得不可控製了一樣,但所有人似乎又都有收斂著。


    底線是不動手。


    但光是爭吵,也足夠讓人喝一壺了。


    最關鍵的是,死了人的還不僅僅今晚這些傭兵團。


    明天才是正戲開始的時候。


    這時,一道人影靠近沈宴他們的卡車。


    趙瀾換了一聲衣服,身上那些咒文也洗得幹幹淨淨。


    臉上多少還有點被吊久了的虛弱感。


    趙瀾表情猶豫著,然後一咬牙,說道:“哥,我覺得我們鐵血傭兵團內現在誰都不可信。”


    “我是從我舅舅奧萊袖口的一片青苔,發現了那個地下室……”


    趙瀾開始講的經曆,並將他的懷疑說了出來。


    趙闊眉頭都皺了起來。


    奧萊和那兩人有關係?要在鐵血傭兵團窩藏兩人可不容易,但奧萊能夠做到。


    趙闊又不由得想起,英雄城的人離開的時候說的一段話,鐵血傭兵團丟失的舊日文獻,可能與奧萊和海莉絲夫人有關。


    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沈宴有些驚訝地看向趙瀾,趙瀾現在覺得鐵血傭兵團的人不可信,倒是跑來將隱藏在背後的線索和秘密告訴趙闊。


    倒是有意思了。


    透過現象看本質,也就是說趙瀾對趙闊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對他們團裏自己的人。


    趙闊沉思了一會兒,道:“那兩個兇手會被送去治安亭,若奧萊真與他們有關係,奧萊定會想盡辦法堵住他們的嘴不將他供出來,你隻需要平時多給他施加一點壓力。”


    坐不住的人自然會露出馬腳。


    又聊了幾句,趙瀾這才偷偷摸摸的迴去。


    沈宴看向趙闊:“你這是在給奧萊下套?僅僅以趙瀾的證詞,還無法完全指控他,他還有狡辯的餘地,但若他再進一步做出點什麽,那就不一樣了。”


    趙闊未答,而是看向車窗外的鐵血傭兵團,當初他是如何從這裏被驅逐出來的,還記得清清楚楚,而現在,或許有人要付出代價了。


    夜未央,爭吵的聲音,如同白日鬧市。


    趙瀾迴去後,就被他爹叫去問話了。


    趙團長現在心情極度不好,被一大群人圍著指著鼻子,就差辱罵了,任誰都不可能有好心情。


    看著來遲的趙瀾,氣也是不打一處來,厲聲道:“整日就知道到處瞎跑,被綁架了這麽長時間都沒人發現。”


    趙瀾嘀咕了一句:“我今天沒去其他地方,在自家駐地被人綁架的,要不是我無意間進了那個地下室,還不知道那兩個兇手會搞出什麽更嚴重的事情來。”


    “爹,你別看現在所有人都在罵我們,但至少還沒有聯合起來攻打我們,我要不是被那兩人綁了,還差點被獻祭給了惡魔,其他人肯定就覺得我們鐵血傭兵團和那兩兇手是一夥的了。”


    趙團長被堵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還盼著別人聯合起來攻打進來?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雖然要不是趙瀾誤打誤撞,他們也的確跟傻子一樣還被蒙在鼓裏。


    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利用他們鐵血傭兵團,讓他們成為眾矢之的,背上這等罪名。


    一這麽想,心裏更氣了,外麵那些人跟瘋了一樣,根本解釋不通。


    這時,奧萊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親愛的侄子,你當真是誤打誤撞進了地下室?那裏常年堆積雜物,很少會有人關注那裏。”


    表情莫名地看著趙瀾。


    趙瀾不由得一愣:“親愛的舅舅,若有人故意去那地下室,豈不是說明和那兩兇手有聯係?”


    奧萊:“……”


    趙團長直接打斷:“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還是想想如何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若真傳出趙瀾和那兩兇手有點什麽關係的消息,鐵血傭兵團就坐實了窩藏兇手,甚至參與緋月之夜慘案了。


    趙瀾說道:“那兩兇手不是還活著嗎?趕緊問清楚他們是如何藏到我們鐵血傭兵團的,要是真有內應,也能抓出來,為我們團內死去的那十幾個兄弟報仇。”


    趙團長談了一口氣:“兇手已經壓去治安亭關押。”


    這事情牽扯太多傭兵團,交給誰都有人不服,而治安亭名義上屬於整個傭兵之城。


    趙團長:“各傭兵團已經派人去審問。”


    但根本不讓鐵血傭兵團插手。


    趙瀾:“那還擔心什麽?那個什麽傭兵團就有專門的刑審高手,不怕到時候問不出點什麽。”


    “等真相大白,我們鐵血傭兵團自然能洗清冤屈。”


    眾人:“……”


    話雖這麽說,但那兩兇手能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著實蹊蹺。


    就怕到時候又出現點什麽意外。


    趙瀾瞟了一眼奧萊,然後道:“那兩兇手再厲害,也不可能什麽都不交代,其他傭兵團一直都等著我們出問題,肯定會第一時間想盡辦法逼問兇手和我們的關係。”


    “我們隻需等刑詢結果出來就行。”


    清者自清,自然無需擔心,除非有問題的人,此時才應該焦急。


    趙瀾看著一屋子的人,道:“我被吊太久了,現在疲憊得很,我先去休息了。”


    眾人嘴角都抽了一下,這種情況還能睡得安穩?


    趙瀾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爹,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做點什麽的,比如幫下城區的平民收收屍,順便多到處訴訴苦,讓其他人也知道,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比任何人都可憐……”


    話還沒說完,趙團長直接嗬斥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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