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少年臉一下卡白,直接跪倒磕頭,大叫道:“是我胡亂認的,我這不是被逼無奈嘛,看到您是仙……看到您是高手,就想借您的手逃過這一劫,師……我、我……求您收我為徒吧!”


    賊少年是真的慌了,前言不搭後語。


    鄭捕頭身體搖晃了一下,以刀撐地,秦漢陽喊了聲師父衝過去扶住。鄭捕頭擺擺手,略一調息,拱手道:“之前得罪了。”他推了推秦漢陽,“去將賊小子帶迴衙門。”


    賊少年大急,叫道:“求師父幫我。”


    虎子怒道:“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伏靄眼見周圍聚得越來越多的人,搖搖頭,一拍虎子後腦勺:“走吧。”


    賊少年想要去抱伏靄腿,奈何雙手一直被捆著,他大叫道:“仙人救我。”


    “仙什麽人,我就是一凡人。”伏靄大步離開。


    賊少年跳起來要逃,被秦漢陽一掌切在脖頸上,再要尋事主時,卻哪見少女的身影。


    鄭捕頭心灰意冷,歎道:“罷了罷了,丟了他吧,我們迴去。”


    “是,師父。”


    ……


    “仙人有你厲害嗎?”


    轉過兩條街,虎子就問了,他越來越覺得身邊的男人不簡單:“我常聽爹說江湖事,最頂尖的厲害人物據說可以和仙人相提並論,也就一個巴掌的數量,可沒聽說過你的名字。”


    “那我肯定不算是最頂尖的厲害人物了。”伏靄欣賞著城中建築風景,“雲上招弟子還需要等多久?”


    虎子嘟嘟嘴,“要到九月呢,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


    “還有這麽長時間啊!”伏靄好不感慨,在地球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始終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無法融入進去,畢竟世界觀差別太大,真的很不適應。


    虎子道:“我也想快點呢。”他眼珠子轉了轉,“我跟你商量個事吧。”


    “你說。”


    “如果雲上的仙人沒你厲害,我拜你為師好不好?”


    “哈哈。”伏靄心想現在我可沒這個意思了,“我可沒想和他們打架,誰厲害是沒辦法確定了。”


    “我自有判斷標準。”虎子道:“我有血海深仇,成仙什麽的沒那麽重要,隻要能變得厲害就行了。”


    伏靄迴頭朝一屋頂看了眼,指著一樹下的台子道:“我們去那坐會。”


    “我不累呢。”


    “等個人。”


    “等誰啊?”虎子疑惑道:“你在西濱有熟人?”


    伏靄笑笑不答。


    兩人坐在樹下,伏靄拿出了吃食,想想又拿了瓶紅酒和酒杯出來,悠哉悠哉地品著紅酒,虎子則對著菜食發動了攻擊,一邊吃還一邊分析:“你這些餐具都好精美,。一定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伏靄也不否認,心想現在我有一艘飛船,算是大戶人家吧。


    某處屋頂,少女躲在簷後偷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蹤,就是想跟過來看看,眼見伏靄變出一堆吃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那小賊說的沒有錯,真是仙人啊。”


    過了會,賊少年出現在街首,他一眼看到樹下的伏靄,頓時大喜,一陣疾跑過來,當街就拜,還高叫:“求師父收我為徒。”


    虎子愣道:“你在等他?”


    伏靄放下酒杯,問道:“說說你為什麽要坑我。”


    賊少年窘態十足,小聲道:“師父,我這不是迫不得已嘛。”


    伏靄道:“我和你素不相識,要不是有點本事豈不是要被你害慘。”


    賊少年立即道:“師父您這可冤枉我了,您要沒本事我哪會賴上……求您幫助啊。”


    伏靄奇道:“憑什麽斷定我有本事?”


    賊少年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師父,我有個不為常人知道的本事。”


    “嗯?!”


    “我能看到靈氣的波動,特別是濃鬱之時,那看得可清楚了。”賊少年聲音更加小了,“我見您身邊靈氣湧動,就知道您是仙人,這才求上您了,請師父恕罪。”


    伏靄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伸出手劃破了賊少年肩頭肌膚,取了一滴血給了小白狗。


    賊少年跪在地上任伏靄取血,眼珠子在菜肴上掃來掃去,嘻皮笑臉道:“師父,我這可算是大本事呢,誰是仙人我這是一目了然。”


    伏靄哂然一笑,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剛入口便一口噴了出來,直噴了賊少年一頭一臉,怔怔地望著賊少年。


    賊少年訕笑不已,不知仙人為什麽要噴自己一口酒,強自解釋:“師父噴得好,這是不是洗去凡塵入仙去啊?師父您是要收我為徒了嗎?”


    我去,你這口才和臉皮不得了啊!


    伏靄很吃驚啊,倒不是因為賊少年的臉皮,而是賊少年的基因係數達到了15.2gn,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基因超過15gn的,放在聯邦就是少有的人才啊,真是太意外了。


    咕嚕,賊少年吞咽下口水。


    伏靄問道:“為什麽要偷錢?”


    賊少年垂下頭,“沒錢吃飯,迫不得已,第一次,是首犯,今後絕對不再偷了,師父您收了我吧。”


    伏靄冷笑道:“那女孩是個練武的,你第一次偷就能得手還是首犯?既然想讓我收你為徒,為什麽還要撒謊?”


    賊少年剛要矢口否認,觸到伏靄眼神,心中一緊,連忙道:“是第二次,我說的是真的。”


    嗬,沒戳破是第一次,戳破了就是第二次。


    伏靄相當無語。


    “今年多大了?”


    “師父,弟子十五歲。”


    “西濱人?”


    “不是,我是從河洲過來的。”


    伏靄看向虎子,虎子兩手一攤,“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賊少年忙解釋道:“河洲是關江的大城,離這裏極遠,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抵達到西濱,盤纏用盡,所以才不得已行了犯賤之事。”


    “原來你也是來求仙。”伏靄道。


    賊少年道:“現在沒那個意思了,這不有師父嘛。”他見虎子再次埋頭大吃,熱氣騰騰的菜肴眼見沒了,不由又是連吞幾口口水,連肚子也跟著叫了起來。


    “你叫什麽?”


    賊少年臉現喜色,“師父,我叫陶元真。”


    “家中還有什麽人?”


    “沒人了,就我一人,絕沒有後顧之憂。”


    伏靄道:“起來吧。”


    陶元真喜道:“師父您這是收下我了?”


    伏靄搖搖頭:“我不收徒。”


    “那那……”


    “那什麽那,不收就是不收了。”虎子不知為何心中挺高興的。


    伏靄道:“你不用發愁,你的體質不同尋常,雲上的仙人要是沒瞎眼睛,一定會追著收你的。”


    陶元真愣住:“當真?”


    “當真。”伏靄隨手一揮,又取出一些自己烤製的肉類,“吃些吧,算是你對我解惑的報酬。”


    言下之意便是吃完咱們就兩清了,伏靄可不想在地球上沾上什麽瓜葛。


    陶元真聽出其意,心中沮喪,可一想到伏靄剛才的話沮喪便又一掃而空,當即坐了過去,和虎子搶食。


    伏靄望向遠方屋頂,那少女嚇得縮迴頭,芳心蹦蹦亂跳,當下不敢再多停留,跳下房舍遠離,直往城外而去,去接她師父去了。


    ……


    府衙裏,衙首修煉房。


    一虎背熊腰的壯漢赤著上身坐在天井之下,氣息與天地合,宛如一塊磐石,他便是西濱的衙首張錚。


    鄭捕頭和弟子秦漢陽佇足在旁。


    “這麽說來此人實力完全淩駕在你之上了。”


    “是的,老夫這輩子遇到高手無數,但像今次這樣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還是第一遭,還極為年輕,無力感甚重啊!”


    “是雲上的仙人?”


    “他沒有用仙法。”


    “那就不是仙人了。”


    “不能確定。”


    “修仙是修心,練武是修身,修仙注重靈氣運用,手法玄妙,唯一心修心才有成效,如果兼修身,兩不相得,到頭來一無所有。”張錚起身披上外衣,“前些年紫碧觀招收弟子,我與梅山真人秉燭夜談,梅真人談及修仙,說是得道的一個過程,時間漫長,必須心無雜念方有所成,是絕無可能心身兩修的。”


    “你的意思是他隻是一個武者?”鄭捕頭不太相信這個結論,也不願相信。


    “我知道這對你的信心是一個摧殘,但是你要明白,武者要擯除所有怯懦、畏懼,無論是麵對高不可攀的大山,還是一望無際的深海,都要懷著一顆一往直前的戰心,才能在武道的路上走的更遠。”張錚拍拍鄭捕頭的肩,“披荊斬棘勇往直前才是武。”


    張錚緩緩穿上外衣,繼續道:“我和梅山真人相談甚歡,均認為以武也可以證道,也能成仙,你還沒有走到盡頭。”


    他大步走出天井,“這些天你多留點心,雲上是仙門裏的大派,每次卻隻招收十名外門弟子,那些有些門道的人聚集在此不是為了自己子女,就是為了自己弟子,他們為了減少對手會不擇手段,西濱城少不了會生出些腥風雪雨,他們打殺無所謂,可別影響了民生,這是我不能接受的,至於那個年輕人,我親自盯著。”


    鄭捕頭應了一聲,帶弟子秦漢陽離開。


    秦漢陽說道:“師父,現在城裏來了有三十多波人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怕是要有上百波吧,人手可不夠。”


    鄭捕頭歎道:“豈止人手不夠,這些人個個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我顧得了一頭顧不了另一頭啊!”


    ……


    天色將暗,伏靄仍自在街頭慢步,陶元真猶自跟在身後。


    虎子不耐煩了,“都說了別跟了,怎麽還跟著。”


    陶元真道:“能不跟嗎?你們可是我的貴人,我陶元真是知恩圖報的,一定得知道你們住在哪,知道你們住哪了,我才有機會報恩啊。”


    虎子冷笑道:“你是身上沒銀子吧,想跟著混吃混睡,我告訴你,趁早斷了這心思。”


    陶元真道:“瞧你說的,今日滴水之恩,來日必湧泉相報。”


    “行行,要跟就跟吧。”虎子心裏冷笑,這一路走來就沒睡過床,你要跟就跟著吧,咱們跟你一樣是個窮鬼,還能占多大的便宜。


    當天色已暗,伏靄仍自行走在街頭,街上行人漸少,他卻仍饒有興趣的東張西望。


    陶元真提醒道:“仙長仙長,天黑了,該找家客棧休息了。”


    伏靄仿佛才察覺到天色已暗一樣,點點頭:“是該找處地休息一下了。”


    幾隻偵察小賊從指尖飛了出去。


    自從鎖輪離開後,伏靄便將小白狗給開發了出來,倒和以前別無二致。


    虎子見伏靄忽然站立不動,問道:“就在這睡嗎?”


    “什麽?”陶元真左右看了看,周圍隻是民舍,沒有客棧,愣道:“睡這?怎、怎麽睡?”


    “不睡這。”伏靄淡淡說了句,向前走去。


    陶元真橫了虎子一眼,好小子,逗我呢。


    三人轉了四條街,進了一片城中林子。


    然後伏靄說道:“自己找棵樹休息吧。”


    陶元真愣是半天沒迴過神,玩啥呢這是……


    隻見虎子和伏靄均是挑了林邊一棵樹上去,躺在了樹叉上,陶元真才知道兩人是玩真的,要以天穹為被。


    “這、這……仙長,您身上不會是沒銀子吧?”陶元真問道。


    伏靄閉目不理,我特麽是沒這裏的銀子,可身上能換錢的東西是不少的,隻是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有井之源在無形之中看著,他也不想給這個世界留下什麽影響。


    再說了,他也習慣風餐露宿,沒什麽大不了的。


    虎子探頭笑道:“不錯,其實我們和你一樣,身無分文。”


    陶元真倒抽一口涼氣,“仙長,您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啊,是有大本事的人,隨隨便便不就可以弄些銀子,何必吃這種苦呢。”


    伏靄問道:“隨隨便便弄些銀子?比如呢?”


    陶元真隨口就來:“隨便露上幾手仙法,誰敢不給呢?”


    陶元真這話裏的一個“敢”字,讓伏靄看向了陶元真,眼光如刀,直讓陶元真說不出話。


    伏靄道:“你的思想很危險,容易走上歧途,我要是雲上的仙人,肯定不會收你進山門。”


    陶元真不樂意了,“仙長您這話就不對了,什麽叫我的思想很危險。”


    伏靄道:“你有強者為尊的思想。”


    陶元真睜大眼睛,“強者不為尊為什麽要當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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