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多人啊，要儲備極大數量的糧食，不可能從柯興邦的糧食儲備裏買，就算買得起，柯興邦也是賣不起的。
可如果這一點做不到，那說什麽都是枉然。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出來，不是眾人問題多，實在是要考慮的細節太多，每個環節都重要，很多環節都決定了事情的可行還是不可行，成功在每個細節裏。
在眾人商談的時候，伏靄少不了把一些問題拋給鎖輪，從鎖輪那裏尋找答案。
鎖輪有答案嗎？
有！
它直接說飛船建好後就可以召出來，然後從星球上獲得食物，通過采集飛船運輸食物。
采集飛船是為采礦而生，能運送礦物自然能運送食物。
至於藏身問題，鎖輪更是得意洋洋，說：“我造出來的東西他們看不到。”
所謂的看不到自然是偽裝色和防探測功能。
在這一點上，鎖輪有著強大的自信，它甚至瞧不起聯邦製造的艦隊，最後說了一句：“大不了把他們毀滅了。”這話就表現出它對人類的厭惡，對其他人類，它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事情討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在後來的時間裏慢慢補充完整。
最後魚方海讓王學岩看自己未來，想利用上次的方式看清事情有沒有一個完善的結局。
這件事也關係到王學岩自身的生死和結局，自然沒有反對。
和上次一樣，王學岩直挺挺昏倒，然後魚方海散了會，並讓伏靄去借小紅球。
伏靄去借小紅球時出了點意外。
小紅球一聽說又是去叫醒那個喜歡昏倒的男人，竟然不太想去。
因為上一次它去了後兩人既沒有給它好處，也沒有理會它，它最後是獨自跑迴了家，生了一肚子悶氣。
伏靄想著這小家夥精神力異常，便嚐試給了一瓶藍瓶。
小紅球一喝，小眼睛亮了，再要，伏靄不給，說叫醒了王學岩給它十瓶。
小紅球迫不及待地飛了出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小紅球叫醒王學岩十分輕鬆，它在王學岩夢裏把王學岩丟進了糞池，巨大的幻像在王學岩頭上跳坐，王學岩臉色蒼白的清醒過來。
小紅球美滋滋地抱著十瓶藍瓶迴去了。
魚方海期盼地看著王學岩嘔吐。
王學岩嘔吐完，隻說了六個字：“太淩亂看不清。”
為什麽看不清？
是因為未來的不確定性。
計劃還隻能算是一個粗略的計劃，裏麵含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會導致不同的未來。
結果就是大量的碎片混在了一起，沒能形成有效的時間長軸。
王學岩臉色蒼白一半是小紅球造成的，一半則是被淩亂的畫麵折騰的精神虛弱。
魚方海也不強求，自我安慰：事在人為，看清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隔了一天，魚方海去見姚仲，但是在見到姚仲精神爍爍沒有一點心事的樣子後，改變了和姚仲攤牌的想法。
隻是流露出想去宇宙流浪的心思，埋了一個伏筆。
姚仲麵上不動聲色，等魚方海走了後歎了口氣，自語道：“看來你是猜出來了，你真要走那就走吧，我是不能走的啦。”
……
柯清桐終於從星球迴到了旗艦。
和她一起迴來的還有柯興邦。
柯興邦在星球見到女兒的那刻起，知道事情有了不好的苗頭，隻是星球上事務太多，有些事情關係到稱帝的大事，不敢交於別人之手，一時脫身不得，直到今天才返迴旗艦。
迴到旗艦第一件事，柯興邦把大女婿自己的副官叫到了辦公室。
看著陰沉著臉的艦隊統帥，姚仲神色平靜。
柯興邦沉聲問道：“為什麽這麽做？”
姚仲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麽，說道：“您要稱帝這件事我覺得不該瞞著自己的女兒，她們是您最親的人，也該最先知道，雖然稱帝的事她們無法左右，但是能成為您心靈上的支柱。”
柯興邦道：“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她們不同意，態度堅決，可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姚仲道：“會有什麽麻煩呢？她們不會到處傳播，如同您愛著她們一樣，她們同樣愛著您，再說您能瞞到什麽時候，早點讓她們知道反而是件好事。”
柯興邦道：“你又是怎麽想？”
這句話應該指稱帝一事了。
姚仲正色道：“一開始我很茫然，但是在和我妻子溝通之後，我支持您的決定。”
柯興邦點點頭，“我很欣慰。”他長歎一口氣，眉宇間盡顯疲憊，“如果你都不支持我，這事做起來也就沒意思了。”
說完站起身走到姚仲身邊，拍拍姚仲的肩膀，“為了遠大的理想，為了一個光明的社會，我們犧牲了很多才走到今天，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讓我們所有的努力化為泡影。其實你之前說的話並不錯，帝國不是獨裁唯一的選擇，但是是最容易成功的選擇，有些人不明白，我希望自己的孩子明白，當我們的努力成功了，曆史會還我們一個公正的評價。”
他頓了頓，“前往光明的路上少不了要經過黑暗，不明白的人也許會阻攔我們，為了光明，少數人的犧牲在所難免。”
姚仲悚然而驚，失聲道：“您要殺那些反對的人？”
柯興邦歎道：“我也不想。但是……更不想他們分裂人類。”
姚仲道：“可以驅逐他們離開，讓他們在宇宙中自生自滅，殺戳會引起更多人的反感。”
柯興邦看了眼姚仲，“如果他們不願離開呢？放逐等於死亡，他們不會傻到去自殺。”
姚仲沉默不語。
柯興邦揮揮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姚仲敬禮出門，金屬門自動關上，這時他才感覺到後背涼嗖嗖的，冷汗濕透了內衣。
過了三天，柯興邦又下去星球，姚仲在柯興邦離開之後進了生活區。
他直接找到了魚方海，見麵直接捅破窗戶紙，問：“清桐之所以知道柯統帥要稱帝的事是你露出去的？”他並不信柯清桐會從自己的話裏猜出事實，當柯清桐非要下去尋找柯興邦時，他就知道有個環節出了問題。
而最有可能從話語裏猜出來的隻有魚方海，不是柯清桐不夠聰明，而是他在柯清桐麵前透露的信息十分有限，柯清桐又過於單純簡單，肯定沒辦法想到這一點上。
魚方海心想關我什麽事呢？轉念一想，得，還真是自己這邊的事，不用猜，一定是伏靄告訴的柯清桐。
他微微一笑：“坐坐，來興師問罪啊？”
姚仲哪有那個心思，直接問：“你是怎麽打算的？”
魚方海見姚仲神色太過緊張，眉頭皺了一皺，“怎麽，我要有什麽打算。”
姚仲轉身去關了門，“你不是說想要去流浪，是真實想法？”
魚方海沉默幾秒，幹脆應道：“是。”
姚仲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幫你要飛船。”
魚方海心頭一跳，“什麽意思？”
“我幫你要飛船啊，還能什麽意思。”
“我問的是那就好是什麽意思。”
姚仲一拍額頭，將整件事情概述了一遍，魚方海聽後久久沒有吭聲，室內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
“他和我印象中的身影是越走越遠了。”魚方海感慨萬端，隨即盯著姚仲，“你又有什麽打算？”
姚仲苦笑道：“我能有什麽打算。”
魚方海從衍生空間拿出一瓶紅酒，開了，倒了兩杯。
姚仲一口喝了，“我老婆是柯清楠，他是我老丈人，你說說，我能有什麽打算。”
“也是。”魚方海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姚仲自嘲一笑，“其實也沒那麽壞，我說的是真的，在這個星球從無到有，總需要經曆一個過程，不同時期需要的自然是不同的統治，合適就是對的，帝國適合那麽帝製就是對的，通過帝製實現社會的和諧也不是不可能。”
他搖了搖空杯子，魚方海斟滿。
又一杯紅酒下肚，“隻是所有人三字得改成廣大群眾，極少數部分人做出巨大的犧牲，必須站在廣大群眾之上，他們真的太偉大了。”
嘲諷之意太過明顯，魚方海淡淡笑了一笑，表示了認同。
姚仲道：“我一開始是想通了的，可聽到他說出少數人的犧牲在所難免的話後，我才明白老丈人是真的瘋顛了，什麽為民請命，什麽肩負所有人的夢想，我去特麽的，他用所有人的夢想來奠基自己的野心。”
魚方海靜靜喝酒，靜靜聽。
姚仲一旦開了口便放開了起來，苦水倒了一波又一波，真是活得夠辛苦。
對魚方海這人，姚仲是深有了解的，當初還是他在從中牽線搭橋，才讓魚方海有機會上了柯興邦的大船。
心裏的苦倒完，姚仲整個人輕鬆不少，苦笑道：“對不住了魚兄，讓你趟了這波渾水。”
魚方海歎道：“人心難測，不是你所願也不是我所願，我們是幼稚的，總希望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可人心就是這樣啊，走到今天我不後悔，也沒那個後悔的必要，像我們這群異類，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宇宙的盡頭。”
說到這話鋒一轉，“但是我始終覺得我們的堅持是有意義的，燃燒心裏純淨的光並堅持到最後，是我們的人生意義，希望有機會能照亮宇宙裏某個小角落吧。”
姚仲聽得出神，感觸莫名，忽道：“我之所以支持他，是因為我想等他百年之後再來改變這個社會，迴到我們最初的夢想當中。魚兄，跟我一起幹吧，隻需要等一段時間。”
魚方海笑起來：“敢情你是來當說客的。”
“不，隻是突然想到。”姚仲情真意切地道：“說實在話，我到你這裏來是怕你們……”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姚仲聲音本能的小起來：“聽到你們要離開我反而鬆了口氣，可再一想啊，也不對，小飛船我能幫你們，可這是送你們去死，一條路是看你們死，一條路是送你們去死，左右都是死，為什麽就不能忍辱負重呢？”
魚方海道：“我怕我們忍不了惹出事來，可又不想自相殘殺，隻能一走了之，不過飛船的事……”
魚方海斟酌了一下，“我們可以自行解決。”
姚仲愣住。
魚方海解釋道：“其實離開的原因也不僅僅是觀點的不同，你知道伏靄小兄弟是鎖輪的擁有者，鎖輪在聯邦曆史的警世中是潘多拉盒子，這一點肯定是有道理的，如今它連飛船都可以提供，想想都有點令人緊張，遠離可能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姚仲吃驚不小，“飛船可不是小玩意。”
“是啊！所以你也別勸我了，我的隊伍是個整體，要走整個隊伍一起走。”
姚仲聽到這裏頓時生起一起走的衝動，但很快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魚方海道：“就是需要你幫一個小忙。”
姚仲忙道：“你說。”
“我需要一片空間放飛船，並不希望統帥知道。”雖然伏靄可以無視艦隊，但是魚方海的心始終不能踏實，便提了這麽一個要求。
姚仲想了想，“統帥親自在抓整個居住地建設，太空艦隊這塊我臨時代管，應該沒什麽問題，可你們食物怎麽解決？”
魚方海心穩了，“艦隊食物緊張，我們自然不能向你索取，你弄些種子給我們，肉類……我們從星球上取，所以星球空域你得留個缺口，方便我們運輸。”
“行，沒有問題。”姚仲心裏驚啊，鎖輪到底是什麽東西，會不會還能整出一個星際編隊出來？
……
姚仲離開後魚方海將這事告訴了伏靄，要伏靄盡量早點把飛船弄出來，好早一點開展食物儲備的事。
飛船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因為伏靄需要一艘很大的飛船。
但是可以先把采集飛船買出來啊！
柯清桐迴來後一直悶悶不樂，父親的事讓她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果然，伏靄要走，要離開。
雖然伏靄說要帶她一起走，可親情就是親情，從小就在父親的關注下成長起來的她，讓她一下子割舍永不再見當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這日伏靄說有事出門，她百般煩心之下出門散心，不知不覺下意識走到了自己二姐家。
柯清梓家不大，起先剛到生活區，柯興邦給她安排了一套很大的住所，但是柯清梓隻願意一個人孤伶伶住著，也不願有其他人相伴，這才換了一間小房。
可如果這一點做不到，那說什麽都是枉然。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出來，不是眾人問題多，實在是要考慮的細節太多，每個環節都重要，很多環節都決定了事情的可行還是不可行，成功在每個細節裏。
在眾人商談的時候，伏靄少不了把一些問題拋給鎖輪，從鎖輪那裏尋找答案。
鎖輪有答案嗎？
有！
它直接說飛船建好後就可以召出來，然後從星球上獲得食物，通過采集飛船運輸食物。
采集飛船是為采礦而生，能運送礦物自然能運送食物。
至於藏身問題，鎖輪更是得意洋洋，說：“我造出來的東西他們看不到。”
所謂的看不到自然是偽裝色和防探測功能。
在這一點上，鎖輪有著強大的自信，它甚至瞧不起聯邦製造的艦隊，最後說了一句：“大不了把他們毀滅了。”這話就表現出它對人類的厭惡，對其他人類，它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事情討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在後來的時間裏慢慢補充完整。
最後魚方海讓王學岩看自己未來，想利用上次的方式看清事情有沒有一個完善的結局。
這件事也關係到王學岩自身的生死和結局，自然沒有反對。
和上次一樣，王學岩直挺挺昏倒，然後魚方海散了會，並讓伏靄去借小紅球。
伏靄去借小紅球時出了點意外。
小紅球一聽說又是去叫醒那個喜歡昏倒的男人，竟然不太想去。
因為上一次它去了後兩人既沒有給它好處，也沒有理會它，它最後是獨自跑迴了家，生了一肚子悶氣。
伏靄想著這小家夥精神力異常，便嚐試給了一瓶藍瓶。
小紅球一喝，小眼睛亮了，再要，伏靄不給，說叫醒了王學岩給它十瓶。
小紅球迫不及待地飛了出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小紅球叫醒王學岩十分輕鬆，它在王學岩夢裏把王學岩丟進了糞池，巨大的幻像在王學岩頭上跳坐，王學岩臉色蒼白的清醒過來。
小紅球美滋滋地抱著十瓶藍瓶迴去了。
魚方海期盼地看著王學岩嘔吐。
王學岩嘔吐完，隻說了六個字：“太淩亂看不清。”
為什麽看不清？
是因為未來的不確定性。
計劃還隻能算是一個粗略的計劃，裏麵含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會導致不同的未來。
結果就是大量的碎片混在了一起，沒能形成有效的時間長軸。
王學岩臉色蒼白一半是小紅球造成的，一半則是被淩亂的畫麵折騰的精神虛弱。
魚方海也不強求，自我安慰：事在人為，看清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隔了一天，魚方海去見姚仲，但是在見到姚仲精神爍爍沒有一點心事的樣子後，改變了和姚仲攤牌的想法。
隻是流露出想去宇宙流浪的心思，埋了一個伏筆。
姚仲麵上不動聲色，等魚方海走了後歎了口氣，自語道：“看來你是猜出來了，你真要走那就走吧，我是不能走的啦。”
……
柯清桐終於從星球迴到了旗艦。
和她一起迴來的還有柯興邦。
柯興邦在星球見到女兒的那刻起，知道事情有了不好的苗頭，隻是星球上事務太多，有些事情關係到稱帝的大事，不敢交於別人之手，一時脫身不得，直到今天才返迴旗艦。
迴到旗艦第一件事，柯興邦把大女婿自己的副官叫到了辦公室。
看著陰沉著臉的艦隊統帥，姚仲神色平靜。
柯興邦沉聲問道：“為什麽這麽做？”
姚仲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麽，說道：“您要稱帝這件事我覺得不該瞞著自己的女兒，她們是您最親的人，也該最先知道，雖然稱帝的事她們無法左右，但是能成為您心靈上的支柱。”
柯興邦道：“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她們不同意，態度堅決，可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姚仲道：“會有什麽麻煩呢？她們不會到處傳播，如同您愛著她們一樣，她們同樣愛著您，再說您能瞞到什麽時候，早點讓她們知道反而是件好事。”
柯興邦道：“你又是怎麽想？”
這句話應該指稱帝一事了。
姚仲正色道：“一開始我很茫然，但是在和我妻子溝通之後，我支持您的決定。”
柯興邦點點頭，“我很欣慰。”他長歎一口氣，眉宇間盡顯疲憊，“如果你都不支持我，這事做起來也就沒意思了。”
說完站起身走到姚仲身邊，拍拍姚仲的肩膀，“為了遠大的理想，為了一個光明的社會，我們犧牲了很多才走到今天，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讓我們所有的努力化為泡影。其實你之前說的話並不錯，帝國不是獨裁唯一的選擇，但是是最容易成功的選擇，有些人不明白，我希望自己的孩子明白，當我們的努力成功了，曆史會還我們一個公正的評價。”
他頓了頓，“前往光明的路上少不了要經過黑暗，不明白的人也許會阻攔我們，為了光明，少數人的犧牲在所難免。”
姚仲悚然而驚，失聲道：“您要殺那些反對的人？”
柯興邦歎道：“我也不想。但是……更不想他們分裂人類。”
姚仲道：“可以驅逐他們離開，讓他們在宇宙中自生自滅，殺戳會引起更多人的反感。”
柯興邦看了眼姚仲，“如果他們不願離開呢？放逐等於死亡，他們不會傻到去自殺。”
姚仲沉默不語。
柯興邦揮揮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姚仲敬禮出門，金屬門自動關上，這時他才感覺到後背涼嗖嗖的，冷汗濕透了內衣。
過了三天，柯興邦又下去星球，姚仲在柯興邦離開之後進了生活區。
他直接找到了魚方海，見麵直接捅破窗戶紙，問：“清桐之所以知道柯統帥要稱帝的事是你露出去的？”他並不信柯清桐會從自己的話裏猜出事實，當柯清桐非要下去尋找柯興邦時，他就知道有個環節出了問題。
而最有可能從話語裏猜出來的隻有魚方海，不是柯清桐不夠聰明，而是他在柯清桐麵前透露的信息十分有限，柯清桐又過於單純簡單，肯定沒辦法想到這一點上。
魚方海心想關我什麽事呢？轉念一想，得，還真是自己這邊的事，不用猜，一定是伏靄告訴的柯清桐。
他微微一笑：“坐坐，來興師問罪啊？”
姚仲哪有那個心思，直接問：“你是怎麽打算的？”
魚方海見姚仲神色太過緊張，眉頭皺了一皺，“怎麽，我要有什麽打算。”
姚仲轉身去關了門，“你不是說想要去流浪，是真實想法？”
魚方海沉默幾秒，幹脆應道：“是。”
姚仲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幫你要飛船。”
魚方海心頭一跳，“什麽意思？”
“我幫你要飛船啊，還能什麽意思。”
“我問的是那就好是什麽意思。”
姚仲一拍額頭，將整件事情概述了一遍，魚方海聽後久久沒有吭聲，室內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
“他和我印象中的身影是越走越遠了。”魚方海感慨萬端，隨即盯著姚仲，“你又有什麽打算？”
姚仲苦笑道：“我能有什麽打算。”
魚方海從衍生空間拿出一瓶紅酒，開了，倒了兩杯。
姚仲一口喝了，“我老婆是柯清楠，他是我老丈人，你說說，我能有什麽打算。”
“也是。”魚方海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姚仲自嘲一笑，“其實也沒那麽壞，我說的是真的，在這個星球從無到有，總需要經曆一個過程，不同時期需要的自然是不同的統治，合適就是對的，帝國適合那麽帝製就是對的，通過帝製實現社會的和諧也不是不可能。”
他搖了搖空杯子，魚方海斟滿。
又一杯紅酒下肚，“隻是所有人三字得改成廣大群眾，極少數部分人做出巨大的犧牲，必須站在廣大群眾之上，他們真的太偉大了。”
嘲諷之意太過明顯，魚方海淡淡笑了一笑，表示了認同。
姚仲道：“我一開始是想通了的，可聽到他說出少數人的犧牲在所難免的話後，我才明白老丈人是真的瘋顛了，什麽為民請命，什麽肩負所有人的夢想，我去特麽的，他用所有人的夢想來奠基自己的野心。”
魚方海靜靜喝酒，靜靜聽。
姚仲一旦開了口便放開了起來，苦水倒了一波又一波，真是活得夠辛苦。
對魚方海這人，姚仲是深有了解的，當初還是他在從中牽線搭橋，才讓魚方海有機會上了柯興邦的大船。
心裏的苦倒完，姚仲整個人輕鬆不少，苦笑道：“對不住了魚兄，讓你趟了這波渾水。”
魚方海歎道：“人心難測，不是你所願也不是我所願，我們是幼稚的，總希望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可人心就是這樣啊，走到今天我不後悔，也沒那個後悔的必要，像我們這群異類，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在宇宙的盡頭。”
說到這話鋒一轉，“但是我始終覺得我們的堅持是有意義的，燃燒心裏純淨的光並堅持到最後，是我們的人生意義，希望有機會能照亮宇宙裏某個小角落吧。”
姚仲聽得出神，感觸莫名，忽道：“我之所以支持他，是因為我想等他百年之後再來改變這個社會，迴到我們最初的夢想當中。魚兄，跟我一起幹吧，隻需要等一段時間。”
魚方海笑起來：“敢情你是來當說客的。”
“不，隻是突然想到。”姚仲情真意切地道：“說實在話，我到你這裏來是怕你們……”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姚仲聲音本能的小起來：“聽到你們要離開我反而鬆了口氣，可再一想啊，也不對，小飛船我能幫你們，可這是送你們去死，一條路是看你們死，一條路是送你們去死，左右都是死，為什麽就不能忍辱負重呢？”
魚方海道：“我怕我們忍不了惹出事來，可又不想自相殘殺，隻能一走了之，不過飛船的事……”
魚方海斟酌了一下，“我們可以自行解決。”
姚仲愣住。
魚方海解釋道：“其實離開的原因也不僅僅是觀點的不同，你知道伏靄小兄弟是鎖輪的擁有者，鎖輪在聯邦曆史的警世中是潘多拉盒子，這一點肯定是有道理的，如今它連飛船都可以提供，想想都有點令人緊張，遠離可能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姚仲吃驚不小，“飛船可不是小玩意。”
“是啊！所以你也別勸我了，我的隊伍是個整體，要走整個隊伍一起走。”
姚仲聽到這裏頓時生起一起走的衝動，但很快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魚方海道：“就是需要你幫一個小忙。”
姚仲忙道：“你說。”
“我需要一片空間放飛船，並不希望統帥知道。”雖然伏靄可以無視艦隊，但是魚方海的心始終不能踏實，便提了這麽一個要求。
姚仲想了想，“統帥親自在抓整個居住地建設，太空艦隊這塊我臨時代管，應該沒什麽問題，可你們食物怎麽解決？”
魚方海心穩了，“艦隊食物緊張，我們自然不能向你索取，你弄些種子給我們，肉類……我們從星球上取，所以星球空域你得留個缺口，方便我們運輸。”
“行，沒有問題。”姚仲心裏驚啊，鎖輪到底是什麽東西，會不會還能整出一個星際編隊出來？
……
姚仲離開後魚方海將這事告訴了伏靄，要伏靄盡量早點把飛船弄出來，好早一點開展食物儲備的事。
飛船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因為伏靄需要一艘很大的飛船。
但是可以先把采集飛船買出來啊！
柯清桐迴來後一直悶悶不樂，父親的事讓她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果然，伏靄要走，要離開。
雖然伏靄說要帶她一起走，可親情就是親情，從小就在父親的關注下成長起來的她，讓她一下子割舍永不再見當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這日伏靄說有事出門，她百般煩心之下出門散心，不知不覺下意識走到了自己二姐家。
柯清梓家不大，起先剛到生活區，柯興邦給她安排了一套很大的住所，但是柯清梓隻願意一個人孤伶伶住著，也不願有其他人相伴，這才換了一間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