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靄讀了幾遍才懂其中的意思，卻不知道該怎麽訓練，隻能暫時放到一邊。
黃健兵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天，在第十一天離開，說是去中上良看一看，因為……中上良按意料之中的亂了，但是亂的程度卻意外的大。
西良河最大的黑幫大佬、外號黑蠍子，人稱老黑的楊裴，聚集了將近四千人，扛著火箭筒，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突襲了中上良的一座山頭，山上近百建築，是李家的大本營。
四千人啊，按部隊標準編製，兩個團。
這是挑釁，是開戰。
惡劣程度比叛亂還要嚴重。
因為這是在聯邦首都上良。
一波火箭彈劃破了夜空，打破了夜色中的寧靜。
連續爆炸和火光映亮了天空。
黑蠍子親自衝殺在前，帶著手下衝進了山間莊園，密集的槍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很多人在窗邊遙望遠方，以為這是一場聞所未聞的武裝事件，其中意味難明，人心惶惶。
黑蠍子突襲李家，又有4000人之眾，以為戰鬥會在短時間內結束。
但讓黑蠍子意外的是，李家的私人武裝出奇的多，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大量武裝人員攔在了前麵，人數上雖然不足，卻個個身手矯健，當兩方人交錯在一起，對方強勁的實力立即體現出來，反把黑蠍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戰局很快從一麵倒轉為了僵持，不到半個小時，局勢便開始扭轉，訓練有素的李家私人武裝把黑蠍子的手下逼向山腳，黑蠍子本人也被一個飄乎不定的人影咬住。
黑蠍子能掌管一方自然不是弱者，但是在這個人影麵前卻是一招都接不下，被對方接近後一拳打飛，要不是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以同歸於盡的方式攔截，當晚黑蠍子就得把命留下。
黑蠍子帶著人撤退了。
山上丟下了近千人的屍體。
但是他們很快遇到了趕來的首都警衛部隊，剩下的三千人一個照麵被打散，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黑蠍子在亂中逃走。
被捕人員連夜突審，很快知道這些人是西良河地下黑幫，至於為什麽殺向李家沒一個人知道，他們隻知道老黑要為一名手下報仇。
調查很快深入下去。
馬杏杏事件浮出來。
淩雲打碎馬杏杏全身骨頭，老大挺身而出為其作主……
可是太傻了吧？
誰會信？
不去找淩雲反大張旗鼓跑來找李家，這中間又是個什麽聯係？
不說李家是個龐然大物，就提在上良這件事上，這麽一鬧還能有活路？黑蠍子典型的是在自尋死路啊。
沒人信，調查繼續。
然後楊逸曾經在“有間酒吧”遇刺，馬杏杏是新的酒吧經理，馬杏杏又是黑蠍子的人……
一件件事情拎出來，然後被竄連在一起……
楊逸和黑蠍子有關？
楊逸的事據說又和李家有關……
種種猜測出來了，即使沒有證據，但所有人都知道，猜測比為馬杏杏複仇更令人相信。
這件事讓李家雷霆大怒，這是肆無忌憚的開戰啊，如果不反擊李家的聲望和地位會直線下降。
事件本身就是極端嚴重，然而卻隻是動蕩的開始。
不安定的因素開始蘊釀發酵，對於如今動蕩的局勢，實是雪上加霜。
暗殺開始上演，上良的夜空下不知道哪處黑暗就藏著一雙眼睛。
李家和楊家明麵上相安無事，暗中是手段齊出，裏麵還有不是兩大家族的人，還有在裏麵使蔫壞想坐收漁翁之利的王家。
這是要大亂的節奏。
總統坐立不安，牽線，召集三大家族家主開會，敘述當前嚴峻的局勢，講述人類未來，三大家族該齊心協力共同幫聯邦應付當前危機，一字不提上良動亂，意思卻是很明顯的。
明麵上沒有捅破窗戶紙的三位家主打著太極，會議其樂融融，調頭出了議會大樓，三大家主同時遭遇刺殺，殺手殺家主，保鏢殺殺手，殺手殺殺手，保鏢乘亂殺保鏢，咋眼一看，現場亂成一鍋粥，那個亂，子彈亂飛，誰特麽都是敵人，在現場的官員迴憶起來還心有餘悸。
而王家家主很不幸，幾乎有一大半的子彈是奔他而去，被打成了篩子。
誰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呢。
幾天的時間，上良就亂成這樣了，總統譚向明幾乎要發狂，一堆破事扭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心裏萌起要將聯邦三大腫瘤一起拔除的念頭。
心裏一旦長了苗，那就怎麽都遏製不了它瘋狂生長的勢頭了。
……
楊氏別墅密室，楊天雲親自泡茶，對麵坐著黃健兵。
“找我不會就是想看看我吧。”楊天雲給茶盞斟上，輕輕放過去，笑道：“我有那麽好看？十分鍾不夠還要看二十分鍾？”
黃健兵道：“有可能的話真想好好看看你，在這個世上如果還有我黃健兵看不透的人，你是其中一個。”
“我很簡單的。”楊天雲輕輕拿起茶盞，動作輕柔，品了一口放下。
“就不怕事情失去控製？”黃健兵少有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也許已經失去控製了。”
“你好像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楊天雲笑道。
“這不是閑事。”黃健兵沉默片刻，說道：“異生物還沒平定，聯邦需要一致對外，你們三個家族是在後院點火，亂中添亂，最後的結果你就能落到好了？整個人類都要被牽連，我也不例外。”
這就是說牽扯到黃健兵的安危了。
楊天雲笑道：“你還會怕？”
“怎麽不怕了，天下要都是異生物隻有我一個正常人，我就成怪物了。”黃健兵道。
這就好比精神病的笑話，一群精神病人裏隻有一個正常人，在精神病人眼裏正常人才是精神病。
楊天雲道：“沒那麽嚴重。”
黃健兵坐直身體，正視著楊天雲。
“你說句實話，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一手導演的？”
楊天雲將冷茶倒掉，重新斟茶，笑道：“如果不告訴你，今天我是不是走不出這個大門。”
“也許。”黃健兵說了個模擬兩可的話。
“說真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哪像現在這樣管閑事令人討人嫌。”楊天雲道：“你一個人又能改變什麽，你改變不了什麽，我也改變不了什麽，我做的事最多是推波助瀾，發展到現在其實和我沒多大關係。”
他緩緩起身，望著山外野景，淡淡道：“楊逸一直希望能改變聯邦，改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是大誌氣，我很欣賞，所以他告訴我，他想參政，我同意了，安排他進新成立的信息控製局，我那個不成氣的弟弟坐不住了，跳出來尋死，行吧，那就去死吧，總不能讓我兒子去死，你說是不是？”
黃健兵對楊逸遇刺一事早有猜測，這是楊家內部事，他不作評價。
楊天雲道：“楊逸想走一條平穩的路，這需要時間，沒關係，十年二十年的都沒關係，順利走下去沒什麽不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走穩一點也會更穩固，不過世事就是這樣，你想好好的走路，總是有人要讓你跑。”
他頓了頓，也許是在整理思路，“他結交的朋友太過簡單，是那種逢山開山遇水架橋的人，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後果。”
這是說到伏靄身上了。
黃健兵皺了皺眉。
楊天雲道：“他就像一隻扇動翅膀的小蝴蝶，飛得開心，屁股後卻埋下了諸多隱患，短時間內就把楊逸逼到一個尷尬處境，到了這一步我還能不管？”
楊天雲迴過頭直視黃健兵，“楊逸的替身是我千挑萬選花了無數的精力培養出來的，他的死我也是很痛心的。”
黃健兵沒看到楊天雲的痛心在哪裏。
楊天雲道：“很無奈啊，沒想過有人的膽子會那麽大，想殺我兒子。”他施施然坐迴到黃健兵麵前，“楊逸的路還沒開始就不得不迴頭，既然溫柔的方式行不通，就隻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改變聯邦，雖然激烈了一些，但是陣痛總好過長痛，那些死在陳腐體係下的人們是看不到了，可那些還在陳腐體係下掙紮的人們是希望看到這一點。”
“李家和楊家之爭是起點，不止在暗處也在明處，無煙的烽火比槍聲更猛烈，當底牌都揭開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到了掀桌子的時候了。”
“楊逸有美好幼稚的宏大理想，身為父親，沒理由不去幫他完成願望，黃兄，我的所做所為不是為私利，同樣是為了所有人類，今後迴頭再看，你就會發現我是對的，當然，如果我失敗了，你看到的隻會是一個遺臭萬年的東西罷了。”
黃健兵冷眼相望，“就不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讓異生物有機可乘？它們一旦成了氣候，你憑什麽拿到一個完整的聯邦？再說李家王家也不是任你捏的柿子，我隻看到了聯邦分裂的後果，也許你們三家一起滅亡才是聯邦最好的選擇。”
“看來我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楊天雲笑了笑，“算了，也不指望你讚同我的觀點，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而你……說實話，你個人實力再強大，在群體麵前仍是渺小的，你改變不了什麽，就算現在我死在你麵前，整件事的發展也不會再因一兩個人的死阻止的了。”
黃健兵歎了口氣，站起向外走去，“你說的對，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今天來也不是來殺你，隻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你繼續去搞事吧，希望有一個更美好的明天。”
黃健兵走了很久，楊天雲都沒有起身，他一直沉靜地泡茶再泡茶，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
小丫頭方蘭睡著之後，伏靄把自己鎖進另一間房，他將3個e召了出來。
3個e還保持著保護方馨母女的姿勢，發出憤怒的吼叫。
好在房間隔音效果極佳，傳不到外麵。
眼情景物變化，讓3個e陡然停下叫聲。
它的後背外附矽膠被射爛，紅色的液體還在泊泊流出，它低頭看懷，懷中空蕩蕩的，再迴頭，伏靄就坐在旁邊。
它問：“方馨呢？方蘭呢？”
伏靄低沉地說道：“方馨死了，方蘭在另一個房間裏睡覺在。”
3個e伏地大哭，它裝在臉中的淚囊早沒水了，隻是幹嚎，過了很久，它一抹幹幹的臉問：“為什麽啊？他們為什麽要殺她？”
伏靄答不上來，怎麽迴答？迴答說是我們牽連到她們母女了，天知道3個e會有什麽樣的情緒波動。
唉！機器人有了人的情感也不好啊！麻煩。
“她想保護我……”3個e想起來了，方馨擋到身前是為了幫它攔子彈，“哇……我不怕子彈啊，她為什麽那麽傻，唔……”
3個e抹著眼睛，大叫：“主人，我的心好痛啊！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我的幸福沒有了，隻剩下無盡的傷心……”
伏靄覺得自己在出汗，冷汗，安慰道：“幸福還會有的。”
“不，沒有了，我永遠忘不了她。”3個e一邊抹鼻子一邊抹眼睛，堅定地說道：“她是唯一的。”
是的，方馨是唯一的。
伏靄無法否認，那個傻女人是真心的，可以為3個e舍棄生命的真心，是個好女人。
“我要報仇。”3個e道。
伏靄道：“那些人我都殺了。”
3個e憤怒道：“主人你怎麽能都殺了，為什麽不留給我？”
伏靄歎了口氣，“我殺和你殺有什麽區別？他們已經死了。”
3個e怔忡半晌，垂頭喪氣道：“我不想當人類了。”
伏靄差點直接就說你本來就不是人類，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隻能說：“你就是你，這就行了。”
3個e撕去了矽膠，吼道：“不想當人類了。”
不知為什麽，伏靄感到深深的無奈和悲涼，過去將3個e抱住，3個e頓時又大哭起來，像個孩子，沒有淚卻比有淚更令人傷感。
過了會，伏靄道：“3個e……”
“主人，我叫徐小宇，永遠都叫徐小宇，機器人徐小宇。”
伏靄汗顏，不想當人類卻不想將方馨忘記，該有多矛盾多痛苦。
“主人，您叫我有什麽要說的？”
“別叫我主人了，叫我哥哥吧。”
“嗯？！我成主人弟弟了？”
“就是我弟弟。”
“我、我……”
“行了，別我我我的，你能不能不要撕我衣服？”
“啊？好的主……”
“是哥哥。”
“好的，哥哥。”3個e鬆開手，問道：“方蘭呢？”
黃健兵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天，在第十一天離開，說是去中上良看一看，因為……中上良按意料之中的亂了，但是亂的程度卻意外的大。
西良河最大的黑幫大佬、外號黑蠍子，人稱老黑的楊裴，聚集了將近四千人，扛著火箭筒，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突襲了中上良的一座山頭，山上近百建築，是李家的大本營。
四千人啊，按部隊標準編製，兩個團。
這是挑釁，是開戰。
惡劣程度比叛亂還要嚴重。
因為這是在聯邦首都上良。
一波火箭彈劃破了夜空，打破了夜色中的寧靜。
連續爆炸和火光映亮了天空。
黑蠍子親自衝殺在前，帶著手下衝進了山間莊園，密集的槍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很多人在窗邊遙望遠方，以為這是一場聞所未聞的武裝事件，其中意味難明，人心惶惶。
黑蠍子突襲李家，又有4000人之眾，以為戰鬥會在短時間內結束。
但讓黑蠍子意外的是，李家的私人武裝出奇的多，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大量武裝人員攔在了前麵，人數上雖然不足，卻個個身手矯健，當兩方人交錯在一起，對方強勁的實力立即體現出來，反把黑蠍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戰局很快從一麵倒轉為了僵持，不到半個小時，局勢便開始扭轉，訓練有素的李家私人武裝把黑蠍子的手下逼向山腳，黑蠍子本人也被一個飄乎不定的人影咬住。
黑蠍子能掌管一方自然不是弱者，但是在這個人影麵前卻是一招都接不下，被對方接近後一拳打飛，要不是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以同歸於盡的方式攔截，當晚黑蠍子就得把命留下。
黑蠍子帶著人撤退了。
山上丟下了近千人的屍體。
但是他們很快遇到了趕來的首都警衛部隊，剩下的三千人一個照麵被打散，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黑蠍子在亂中逃走。
被捕人員連夜突審，很快知道這些人是西良河地下黑幫，至於為什麽殺向李家沒一個人知道，他們隻知道老黑要為一名手下報仇。
調查很快深入下去。
馬杏杏事件浮出來。
淩雲打碎馬杏杏全身骨頭，老大挺身而出為其作主……
可是太傻了吧？
誰會信？
不去找淩雲反大張旗鼓跑來找李家，這中間又是個什麽聯係？
不說李家是個龐然大物，就提在上良這件事上，這麽一鬧還能有活路？黑蠍子典型的是在自尋死路啊。
沒人信，調查繼續。
然後楊逸曾經在“有間酒吧”遇刺，馬杏杏是新的酒吧經理，馬杏杏又是黑蠍子的人……
一件件事情拎出來，然後被竄連在一起……
楊逸和黑蠍子有關？
楊逸的事據說又和李家有關……
種種猜測出來了，即使沒有證據，但所有人都知道，猜測比為馬杏杏複仇更令人相信。
這件事讓李家雷霆大怒，這是肆無忌憚的開戰啊，如果不反擊李家的聲望和地位會直線下降。
事件本身就是極端嚴重，然而卻隻是動蕩的開始。
不安定的因素開始蘊釀發酵，對於如今動蕩的局勢，實是雪上加霜。
暗殺開始上演，上良的夜空下不知道哪處黑暗就藏著一雙眼睛。
李家和楊家明麵上相安無事，暗中是手段齊出，裏麵還有不是兩大家族的人，還有在裏麵使蔫壞想坐收漁翁之利的王家。
這是要大亂的節奏。
總統坐立不安，牽線，召集三大家族家主開會，敘述當前嚴峻的局勢，講述人類未來，三大家族該齊心協力共同幫聯邦應付當前危機，一字不提上良動亂，意思卻是很明顯的。
明麵上沒有捅破窗戶紙的三位家主打著太極，會議其樂融融，調頭出了議會大樓，三大家主同時遭遇刺殺，殺手殺家主，保鏢殺殺手，殺手殺殺手，保鏢乘亂殺保鏢，咋眼一看，現場亂成一鍋粥，那個亂，子彈亂飛，誰特麽都是敵人，在現場的官員迴憶起來還心有餘悸。
而王家家主很不幸，幾乎有一大半的子彈是奔他而去，被打成了篩子。
誰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呢。
幾天的時間，上良就亂成這樣了，總統譚向明幾乎要發狂，一堆破事扭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心裏萌起要將聯邦三大腫瘤一起拔除的念頭。
心裏一旦長了苗，那就怎麽都遏製不了它瘋狂生長的勢頭了。
……
楊氏別墅密室，楊天雲親自泡茶，對麵坐著黃健兵。
“找我不會就是想看看我吧。”楊天雲給茶盞斟上，輕輕放過去，笑道：“我有那麽好看？十分鍾不夠還要看二十分鍾？”
黃健兵道：“有可能的話真想好好看看你，在這個世上如果還有我黃健兵看不透的人，你是其中一個。”
“我很簡單的。”楊天雲輕輕拿起茶盞，動作輕柔，品了一口放下。
“就不怕事情失去控製？”黃健兵少有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也許已經失去控製了。”
“你好像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楊天雲笑道。
“這不是閑事。”黃健兵沉默片刻，說道：“異生物還沒平定，聯邦需要一致對外，你們三個家族是在後院點火，亂中添亂，最後的結果你就能落到好了？整個人類都要被牽連，我也不例外。”
這就是說牽扯到黃健兵的安危了。
楊天雲笑道：“你還會怕？”
“怎麽不怕了，天下要都是異生物隻有我一個正常人，我就成怪物了。”黃健兵道。
這就好比精神病的笑話，一群精神病人裏隻有一個正常人，在精神病人眼裏正常人才是精神病。
楊天雲道：“沒那麽嚴重。”
黃健兵坐直身體，正視著楊天雲。
“你說句實話，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一手導演的？”
楊天雲將冷茶倒掉，重新斟茶，笑道：“如果不告訴你，今天我是不是走不出這個大門。”
“也許。”黃健兵說了個模擬兩可的話。
“說真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哪像現在這樣管閑事令人討人嫌。”楊天雲道：“你一個人又能改變什麽，你改變不了什麽，我也改變不了什麽，我做的事最多是推波助瀾，發展到現在其實和我沒多大關係。”
他緩緩起身，望著山外野景，淡淡道：“楊逸一直希望能改變聯邦，改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是大誌氣，我很欣賞，所以他告訴我，他想參政，我同意了，安排他進新成立的信息控製局，我那個不成氣的弟弟坐不住了，跳出來尋死，行吧，那就去死吧，總不能讓我兒子去死，你說是不是？”
黃健兵對楊逸遇刺一事早有猜測，這是楊家內部事，他不作評價。
楊天雲道：“楊逸想走一條平穩的路，這需要時間，沒關係，十年二十年的都沒關係，順利走下去沒什麽不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走穩一點也會更穩固，不過世事就是這樣，你想好好的走路，總是有人要讓你跑。”
他頓了頓，也許是在整理思路，“他結交的朋友太過簡單，是那種逢山開山遇水架橋的人，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後果。”
這是說到伏靄身上了。
黃健兵皺了皺眉。
楊天雲道：“他就像一隻扇動翅膀的小蝴蝶，飛得開心，屁股後卻埋下了諸多隱患，短時間內就把楊逸逼到一個尷尬處境，到了這一步我還能不管？”
楊天雲迴過頭直視黃健兵，“楊逸的替身是我千挑萬選花了無數的精力培養出來的，他的死我也是很痛心的。”
黃健兵沒看到楊天雲的痛心在哪裏。
楊天雲道：“很無奈啊，沒想過有人的膽子會那麽大，想殺我兒子。”他施施然坐迴到黃健兵麵前，“楊逸的路還沒開始就不得不迴頭，既然溫柔的方式行不通，就隻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改變聯邦，雖然激烈了一些，但是陣痛總好過長痛，那些死在陳腐體係下的人們是看不到了，可那些還在陳腐體係下掙紮的人們是希望看到這一點。”
“李家和楊家之爭是起點，不止在暗處也在明處，無煙的烽火比槍聲更猛烈，當底牌都揭開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到了掀桌子的時候了。”
“楊逸有美好幼稚的宏大理想，身為父親，沒理由不去幫他完成願望，黃兄，我的所做所為不是為私利，同樣是為了所有人類，今後迴頭再看，你就會發現我是對的，當然，如果我失敗了，你看到的隻會是一個遺臭萬年的東西罷了。”
黃健兵冷眼相望，“就不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讓異生物有機可乘？它們一旦成了氣候，你憑什麽拿到一個完整的聯邦？再說李家王家也不是任你捏的柿子，我隻看到了聯邦分裂的後果，也許你們三家一起滅亡才是聯邦最好的選擇。”
“看來我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楊天雲笑了笑，“算了，也不指望你讚同我的觀點，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而你……說實話，你個人實力再強大，在群體麵前仍是渺小的，你改變不了什麽，就算現在我死在你麵前，整件事的發展也不會再因一兩個人的死阻止的了。”
黃健兵歎了口氣，站起向外走去，“你說的對，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今天來也不是來殺你，隻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你繼續去搞事吧，希望有一個更美好的明天。”
黃健兵走了很久，楊天雲都沒有起身，他一直沉靜地泡茶再泡茶，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
小丫頭方蘭睡著之後，伏靄把自己鎖進另一間房，他將3個e召了出來。
3個e還保持著保護方馨母女的姿勢，發出憤怒的吼叫。
好在房間隔音效果極佳，傳不到外麵。
眼情景物變化，讓3個e陡然停下叫聲。
它的後背外附矽膠被射爛，紅色的液體還在泊泊流出，它低頭看懷，懷中空蕩蕩的，再迴頭，伏靄就坐在旁邊。
它問：“方馨呢？方蘭呢？”
伏靄低沉地說道：“方馨死了，方蘭在另一個房間裏睡覺在。”
3個e伏地大哭，它裝在臉中的淚囊早沒水了，隻是幹嚎，過了很久，它一抹幹幹的臉問：“為什麽啊？他們為什麽要殺她？”
伏靄答不上來，怎麽迴答？迴答說是我們牽連到她們母女了，天知道3個e會有什麽樣的情緒波動。
唉！機器人有了人的情感也不好啊！麻煩。
“她想保護我……”3個e想起來了，方馨擋到身前是為了幫它攔子彈，“哇……我不怕子彈啊，她為什麽那麽傻，唔……”
3個e抹著眼睛，大叫：“主人，我的心好痛啊！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我的幸福沒有了，隻剩下無盡的傷心……”
伏靄覺得自己在出汗，冷汗，安慰道：“幸福還會有的。”
“不，沒有了，我永遠忘不了她。”3個e一邊抹鼻子一邊抹眼睛，堅定地說道：“她是唯一的。”
是的，方馨是唯一的。
伏靄無法否認，那個傻女人是真心的，可以為3個e舍棄生命的真心，是個好女人。
“我要報仇。”3個e道。
伏靄道：“那些人我都殺了。”
3個e憤怒道：“主人你怎麽能都殺了，為什麽不留給我？”
伏靄歎了口氣，“我殺和你殺有什麽區別？他們已經死了。”
3個e怔忡半晌，垂頭喪氣道：“我不想當人類了。”
伏靄差點直接就說你本來就不是人類，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隻能說：“你就是你，這就行了。”
3個e撕去了矽膠，吼道：“不想當人類了。”
不知為什麽，伏靄感到深深的無奈和悲涼，過去將3個e抱住，3個e頓時又大哭起來，像個孩子，沒有淚卻比有淚更令人傷感。
過了會，伏靄道：“3個e……”
“主人，我叫徐小宇，永遠都叫徐小宇，機器人徐小宇。”
伏靄汗顏，不想當人類卻不想將方馨忘記，該有多矛盾多痛苦。
“主人，您叫我有什麽要說的？”
“別叫我主人了，叫我哥哥吧。”
“嗯？！我成主人弟弟了？”
“就是我弟弟。”
“我、我……”
“行了，別我我我的，你能不能不要撕我衣服？”
“啊？好的主……”
“是哥哥。”
“好的，哥哥。”3個e鬆開手，問道：“方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