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楊天隱父子，楊逸並不因此而高興，反而是收斂了笑容，一臉哀容，喃喃道：“你以為我真想殺你們麽？是你們越走越遠，我拉不迴了。”
過了很久，他才控製著觀景台重迴大廈。
他在父親的辦公室靜坐，一直等到了下午四點，其間一直沒有人報告楊天隱和楊萬裏墜樓死亡的事，這些善後的事情在楊天雲離開時都已經安排好了的。
他瞥了眼時間，撥通父親的電話，問道：“您看了嗎？”
電話那頭隔了很久才傳來楊天雲寬厚的聲音：“這事我來辦。”
“您想怎麽辦？”
“見總統。”
楊逸擔心道：“萬一……”
“沒有萬一，如果聯邦總統也……世界的發展早會引起變動。”
“我擔心的是總統親近的人，比如親自下通緝令的總統助理官……”
“你要擔心的多了，再教你一點，沒有天衣無縫的謀劃，當你越想去將計劃補充完善，就會發現有更多新的漏洞產生，紙哪能包得住火，你在火的外麵包再多的紙又有什麽用？”
電話掛斷，楊逸起身離開了大廈，他要迴家，迴家睡覺，祖訓裏不許在大廈裏殺人，但是如果一個字一個字去讀，卻能找到文字上的漏洞，如果是非楊家子弟殺人呢？
所以要睡覺還是家裏安全些。
他需要養足精神，明天他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中央電腦知情不報還是有人在中間截胡。
……
“這些就是兩個月來所有的記錄？”楊逸把玩著芯片，問道：“沒有紙質檔案？”
“有，不過電子檔看的更輕鬆一些。”信息控製局局長助理章慧惠露出甜甜的笑容，“所以我才隻準備了電子檔。”
楊逸看也不看章慧惠正臉，“我要看紙質的。”
章慧惠婉然笑道：“行，您隨我去檔案室。”
檔案室很大卻很空，這裏將儲存中央電腦運行期間記錄下來的所有日常，隻是如今還很空，隻有上百個厚實的文件檔案，還沒有十分詳細的分類。
章慧惠指著這些檔案道：“這些都是，要看完需要不少時間，需要我幫您找幾個助手過來嗎？”
“不用了，我慢慢看吧，你可以出去了。”
等到章慧惠扭著細腰出去，楊逸把所有檔案搬到一起，一本本地看。
他一目十行，翻得很快，到了下午五點，竟然將所有檔案看完，但是沒有找到和異生物報告的相關內容。
裏麵全是電話和網絡上發生的某些犯罪，比如商量怎麽殺人，商量怎麽吞並怎麽陷害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如果化名任凡的伏靄說的不錯，那就是有人將相關的內容給截胡了。
不得不說，中央電腦全方位監控，將是犯罪者最大的噩耗，而聯邦最上端的權力中心，估計很多人在某些事情上都放棄了快捷的網絡和通訊，采用了更隱蔽的溝通方式，說不定他們還有著中央電腦控製之外的獨立網絡。
楊逸出了房門，沒有去找局長，而是到了一樓大廳的巨大光屏前，二進製數據流如同瀑布在流淌，四周大大小小上百個屏顯示出不同的信息反饋，這些信息都是中央電腦覺得異常或者不能理解的，上百名工作人員要將這些快速流淌的信息分類貯存，然後傳到上千人的分析統算部，整理劃分和識別。
一旦有中央電腦認為重大的事件，比如說危害到人類的事件，信息會單獨去往主屏之下的三個分屏上。
楊逸默不出聲地站在大廳一角，盯著在三個分屏上忙碌的人沉思，在這裏他是沒有權力對這些工作人員指手畫腳，那是局長的權力。
看了會，他就近看了一名工作人員的操作流程。
中央電腦在把信息傳到上百個工作台之前都給信息做了標識，比如殺人、通奸、搶劫等等，這名工作人員便以此將文件分進殺人、通奸、搶劫等文件夾，每隔一個小時打包傳往分析統算部相應人員的工作電腦。
從頭到尾，這名工作人員都沒有看文件內容。
看到這裏，楊逸便很想到主屏下方的那三名工作人員那裏去看一下。
但是他壓下了內心的衝動，吳一拳還沒有從醫院出來，身邊缺少安全感。
他來到五樓的分析統算部，隨意挑了名工作人員在後麵默默觀看。
這名工作正在看一名礦工的通話記錄，通話記錄裏礦工告訴父親自己誤殺了一名同事，詢問該怎麽辦。
因為有違法情節，傷害到人類，所以中央電腦辨別為有害信息，將其從芸芸眾生中拎了出來，此人的工作地點、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員信息附在最後。
也有中央電腦的誤判。
一條網絡信息：兄弟，今天我殺了那個人的狗。
因為有“殺”有“人”，所以中央電腦誤判標識為殺人。
分析統算部占用了三層樓，每一層都有一個大廳，隔成了數百個開放式工作空間，黑丫丫的人頭忙碌於信息的察看，龐大的工作量讓這些人沒有一絲多餘的時間抬頭，每個人手頭上積累了大量未觀看文件。
楊逸沉默無語，中央電腦強大的數據處理能力和監控能力讓他無比心寒，隻要中央電腦願意，或者操控它的人願意，世人不會有任何隱私能夠隱藏。
信息控製局成立時間還不到兩個月，還沒有相應流程將這些違法信息發放到執法部門，這些文件都變成了檔案存儲了起來。
但是楊逸覺得不可理解的是，信息控製局成立的初衷是監視中央電腦的變化以及等級極高的犯罪，而不是監視大眾的所有犯罪行為，有必要搞這麽大的仗勢去違背成立的初衷？
信息控製局還有一個特殊部門——通緝令犯調查局，專門負責通緝令上罪犯的追蹤和追捕計劃的製訂，這個部門由數名電腦專業人士和國家安全局人員協同處理中央電腦信息反饋，他們在另一個封閉的大廳裏。
楊逸沒有去那個封閉大廳，離開分析統算部時遇到了局長丘子墨，這個老頭似乎在等著楊逸，一臉笑容。
“楊監督長對局裏工作還滿意嗎？”
楊逸沒有立即置疑，而是淡然說道：“正好要找您，我這找不到監管中央電腦的部門，不知道在哪一層？”
丘局長並不意外楊逸的詢問，楊逸的職位職權正是對應的這一塊，以防止人為的疏漏，他在這裏等楊逸，就是非常反感楊逸在各部門之間串來串去。
他笑道：“信息控製局成立的主宗是監管中央電腦，自然不會本末倒置，剛才你所看到的，隻是附屬功能，不如我們先去吃個飯，飯後我親自領你去參觀？”
經過一夜思考，丘子墨決定示好，拉近雙方之間的關係。
楊逸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笑道：“還是先去參觀吧，在沒有看到這個部門之前，我心裏不踏實。”
丘局長笑了笑，“那好，我們現在去，之後還希望賞個臉，容我請楊公子吃頓飯。”
楊逸笑嗬嗬的，既不同意也不拒絕，隻是說道：“有勞了。”
兩人乘電梯上了十樓，穿過一道隱形門，進入到另一個工作空間，麵積不太大，主光屏卻比一樓大廳的光屏還要大。
光屏上不再是流淌的二進製數據流，而是分成多個小屏，顯示著中央電腦轉換為文字的簡易報告。
顯示模式宛如網絡上的聊天對話框，十多名專家和二十多名輔助工作人員聚在裏麵。
楊逸沒有過去打擾他們的工作，而是站在外圍。
丘局長雙手負後，眯著眼看著光屏，“專家組由電腦專家、語言學家、心理學家、文學家和思想家組成，他們通過分析中央電腦的文字組成和源代碼波動來判斷中央電腦的變化。”
楊逸看到輔助工作人員在按照那些專家的吩咐和中央電腦互動，臉色不太好看，“你說了這麽多專家，那他們之中有沒有人知道人機互動反而是在促使中央電腦進化？”
丘局長怔了怔，“什麽意思？”
楊逸道：“中央電腦設計初衷是挽救人類，所以它的核心采用了混沌處理算法，同時有收集和研究數據庫不曾有的數據，以此豐富自身數據庫，而且兼有強大的學習和完善自身能力，目的是讓它快速成長，現在你們搞出個人機互動，人機互動將促使它學習人類的思維模式和行文模式，加快進化進程。”
對於中央電腦的了解，三大家族遠比聯邦的計算機學家要深的多，而作為家族繼承人，中央電腦有關的內容是家族課程之一，每位繼承人都必須學習。
楊逸道：“你們要明白，中央電腦權限的放開，很可能是新時代的開啟，人類走向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我隻希望它開啟新時代的時間越晚越好。”
丘局長愣道：“可不這樣我們怎麽主動獲得它的文字表達？沒有文字表達內容，我們又怎麽判斷它是不是有了人類的思維或情感？”
楊逸隻想罵這些人是豬腦子，“你們可以下一個長期指令，讓它每天發一篇工作總結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電腦組合文字形成的工作總結肯定簡潔明了，而當它的工作總結越來越複雜時，也就意味著它在嚐試文字多樣化，一旦有了形容詞，就說明它進化了一步，等到它形成華麗的文字時，我們就要開始小心它產生思維，思維之後是情緒的擁有，有情緒意味著有仇恨，到了那一步，我們將擁有一個真正而且可怕的電子生命。”
到了這時丘局長才正視眼前的富家公子。
“你認為中央電腦成為電子生命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隻知道不控製的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核心變化，控製的好的話，也許百年也不會成為電子生命。”說到這裏，楊逸嘲諷笑道：“嗬嗬，不過以你們的做法，估計我們很快就能看到一個全新生命的誕生，到時候人類就會很頭疼了，它要是有一點壞心思，以它現在鋪蓋到全網的能力，嗬嗬……說不定有一天丘局長可能會成為它的奴隸。”
丘局長臉色一僵，心中不爽，淡淡道：“到時候也是彼此彼此吧。”
楊逸道：“我不會落到那一步的，在那之前我肯定是死了。”他心裏想的是中央電腦如果背叛人類，自己定會投入到反抗運動中去吧。
丘局長倒也果決，人機對話模式被終結，一群人頓時無所事事起來。
一心理學家不滿說道：“真是胡來，不溝通怎麽知道它有沒有思維，一篇總結報告能看出什麽。”
楊逸對迴到身邊的丘局長說道：“對此不滿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蠢貨，現在滿腹牢騷，日後便是害群之馬。”
他返身出門，丘局長迴頭看了眼那個還在叨嘮不休的心理學家，臉色一片陰霾。
丘局長仍執意要請楊逸吃飯，楊逸就在大樓食堂和丘局長共進了晚餐。
飯間，丘局長不談工作隻談風花雪月，已是五旬年齡的他和一位二十六歲的青年交談這些實令人滑稽，更怪異的是年齡大的興趣盎然，年輕的反是意興索然。
丘局長仿佛失去了精明、幹練、察言觀色這些特有的詞匯，談笑風聲，某某笑話滔滔不絕，直聊得楊逸眉頭緊鎖，卻又不好給對方笑臉來上一記耳光。
飯後，楊逸幾乎是逃似的離開辦公大樓，剛坐進車子便看到丘局長疾步出來，忙對保鏢喊快走，結果一時口誤，快走喊成了快跑。
保鏢司機一驚之下油門一踩，車子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另三輛車的保鏢還沒上完車，一見之下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頓時驚謊起來，匆忙上車，飛似駛離。
滿臉笑容的丘局長臉色微僵，站立片刻，嗬嗬一笑，“是個不省事的主啊，真特麽麻煩。”
迴辦公室路上，丘局長被那心理學家攔住。
心理學家很生氣，說道：“我們應該恢複最開始的定議，我需要掌握它的思維模式，才能分析得出結論，這才是我們該做的正確選擇，您不能胡亂更改，太不專業了。”
丘局長睥睨過去，心理學家沒眼力勁，還要再說，丘局長冷哼一聲：“蠢貨閉嘴，滾，開你的診所去，明天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走過去後，忽地迴頭對驚愕的心理學家說道：“別忘了你簽過一級保密協議。”
楊逸迴到家便見父親楊天雲坐在客廳，楊天雲說道：“今天臨時召開了國會，軍事行動準備估計三天……”
過了很久，他才控製著觀景台重迴大廈。
他在父親的辦公室靜坐，一直等到了下午四點，其間一直沒有人報告楊天隱和楊萬裏墜樓死亡的事，這些善後的事情在楊天雲離開時都已經安排好了的。
他瞥了眼時間，撥通父親的電話，問道：“您看了嗎？”
電話那頭隔了很久才傳來楊天雲寬厚的聲音：“這事我來辦。”
“您想怎麽辦？”
“見總統。”
楊逸擔心道：“萬一……”
“沒有萬一，如果聯邦總統也……世界的發展早會引起變動。”
“我擔心的是總統親近的人，比如親自下通緝令的總統助理官……”
“你要擔心的多了，再教你一點，沒有天衣無縫的謀劃，當你越想去將計劃補充完善，就會發現有更多新的漏洞產生，紙哪能包得住火，你在火的外麵包再多的紙又有什麽用？”
電話掛斷，楊逸起身離開了大廈，他要迴家，迴家睡覺，祖訓裏不許在大廈裏殺人，但是如果一個字一個字去讀，卻能找到文字上的漏洞，如果是非楊家子弟殺人呢？
所以要睡覺還是家裏安全些。
他需要養足精神，明天他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中央電腦知情不報還是有人在中間截胡。
……
“這些就是兩個月來所有的記錄？”楊逸把玩著芯片，問道：“沒有紙質檔案？”
“有，不過電子檔看的更輕鬆一些。”信息控製局局長助理章慧惠露出甜甜的笑容，“所以我才隻準備了電子檔。”
楊逸看也不看章慧惠正臉，“我要看紙質的。”
章慧惠婉然笑道：“行，您隨我去檔案室。”
檔案室很大卻很空，這裏將儲存中央電腦運行期間記錄下來的所有日常，隻是如今還很空，隻有上百個厚實的文件檔案，還沒有十分詳細的分類。
章慧惠指著這些檔案道：“這些都是，要看完需要不少時間，需要我幫您找幾個助手過來嗎？”
“不用了，我慢慢看吧，你可以出去了。”
等到章慧惠扭著細腰出去，楊逸把所有檔案搬到一起，一本本地看。
他一目十行，翻得很快，到了下午五點，竟然將所有檔案看完，但是沒有找到和異生物報告的相關內容。
裏麵全是電話和網絡上發生的某些犯罪，比如商量怎麽殺人，商量怎麽吞並怎麽陷害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如果化名任凡的伏靄說的不錯，那就是有人將相關的內容給截胡了。
不得不說，中央電腦全方位監控，將是犯罪者最大的噩耗，而聯邦最上端的權力中心，估計很多人在某些事情上都放棄了快捷的網絡和通訊，采用了更隱蔽的溝通方式，說不定他們還有著中央電腦控製之外的獨立網絡。
楊逸出了房門，沒有去找局長，而是到了一樓大廳的巨大光屏前，二進製數據流如同瀑布在流淌，四周大大小小上百個屏顯示出不同的信息反饋，這些信息都是中央電腦覺得異常或者不能理解的，上百名工作人員要將這些快速流淌的信息分類貯存，然後傳到上千人的分析統算部，整理劃分和識別。
一旦有中央電腦認為重大的事件，比如說危害到人類的事件，信息會單獨去往主屏之下的三個分屏上。
楊逸默不出聲地站在大廳一角，盯著在三個分屏上忙碌的人沉思，在這裏他是沒有權力對這些工作人員指手畫腳，那是局長的權力。
看了會，他就近看了一名工作人員的操作流程。
中央電腦在把信息傳到上百個工作台之前都給信息做了標識，比如殺人、通奸、搶劫等等，這名工作人員便以此將文件分進殺人、通奸、搶劫等文件夾，每隔一個小時打包傳往分析統算部相應人員的工作電腦。
從頭到尾，這名工作人員都沒有看文件內容。
看到這裏，楊逸便很想到主屏下方的那三名工作人員那裏去看一下。
但是他壓下了內心的衝動，吳一拳還沒有從醫院出來，身邊缺少安全感。
他來到五樓的分析統算部，隨意挑了名工作人員在後麵默默觀看。
這名工作正在看一名礦工的通話記錄，通話記錄裏礦工告訴父親自己誤殺了一名同事，詢問該怎麽辦。
因為有違法情節，傷害到人類，所以中央電腦辨別為有害信息，將其從芸芸眾生中拎了出來，此人的工作地點、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員信息附在最後。
也有中央電腦的誤判。
一條網絡信息：兄弟，今天我殺了那個人的狗。
因為有“殺”有“人”，所以中央電腦誤判標識為殺人。
分析統算部占用了三層樓，每一層都有一個大廳，隔成了數百個開放式工作空間，黑丫丫的人頭忙碌於信息的察看，龐大的工作量讓這些人沒有一絲多餘的時間抬頭，每個人手頭上積累了大量未觀看文件。
楊逸沉默無語，中央電腦強大的數據處理能力和監控能力讓他無比心寒，隻要中央電腦願意，或者操控它的人願意，世人不會有任何隱私能夠隱藏。
信息控製局成立時間還不到兩個月，還沒有相應流程將這些違法信息發放到執法部門，這些文件都變成了檔案存儲了起來。
但是楊逸覺得不可理解的是，信息控製局成立的初衷是監視中央電腦的變化以及等級極高的犯罪，而不是監視大眾的所有犯罪行為，有必要搞這麽大的仗勢去違背成立的初衷？
信息控製局還有一個特殊部門——通緝令犯調查局，專門負責通緝令上罪犯的追蹤和追捕計劃的製訂，這個部門由數名電腦專業人士和國家安全局人員協同處理中央電腦信息反饋，他們在另一個封閉的大廳裏。
楊逸沒有去那個封閉大廳，離開分析統算部時遇到了局長丘子墨，這個老頭似乎在等著楊逸，一臉笑容。
“楊監督長對局裏工作還滿意嗎？”
楊逸沒有立即置疑，而是淡然說道：“正好要找您，我這找不到監管中央電腦的部門，不知道在哪一層？”
丘局長並不意外楊逸的詢問，楊逸的職位職權正是對應的這一塊，以防止人為的疏漏，他在這裏等楊逸，就是非常反感楊逸在各部門之間串來串去。
他笑道：“信息控製局成立的主宗是監管中央電腦，自然不會本末倒置，剛才你所看到的，隻是附屬功能，不如我們先去吃個飯，飯後我親自領你去參觀？”
經過一夜思考，丘子墨決定示好，拉近雙方之間的關係。
楊逸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笑道：“還是先去參觀吧，在沒有看到這個部門之前，我心裏不踏實。”
丘局長笑了笑，“那好，我們現在去，之後還希望賞個臉，容我請楊公子吃頓飯。”
楊逸笑嗬嗬的，既不同意也不拒絕，隻是說道：“有勞了。”
兩人乘電梯上了十樓，穿過一道隱形門，進入到另一個工作空間，麵積不太大，主光屏卻比一樓大廳的光屏還要大。
光屏上不再是流淌的二進製數據流，而是分成多個小屏，顯示著中央電腦轉換為文字的簡易報告。
顯示模式宛如網絡上的聊天對話框，十多名專家和二十多名輔助工作人員聚在裏麵。
楊逸沒有過去打擾他們的工作，而是站在外圍。
丘局長雙手負後，眯著眼看著光屏，“專家組由電腦專家、語言學家、心理學家、文學家和思想家組成，他們通過分析中央電腦的文字組成和源代碼波動來判斷中央電腦的變化。”
楊逸看到輔助工作人員在按照那些專家的吩咐和中央電腦互動，臉色不太好看，“你說了這麽多專家，那他們之中有沒有人知道人機互動反而是在促使中央電腦進化？”
丘局長怔了怔，“什麽意思？”
楊逸道：“中央電腦設計初衷是挽救人類，所以它的核心采用了混沌處理算法，同時有收集和研究數據庫不曾有的數據，以此豐富自身數據庫，而且兼有強大的學習和完善自身能力，目的是讓它快速成長，現在你們搞出個人機互動，人機互動將促使它學習人類的思維模式和行文模式，加快進化進程。”
對於中央電腦的了解，三大家族遠比聯邦的計算機學家要深的多，而作為家族繼承人，中央電腦有關的內容是家族課程之一，每位繼承人都必須學習。
楊逸道：“你們要明白，中央電腦權限的放開，很可能是新時代的開啟，人類走向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我隻希望它開啟新時代的時間越晚越好。”
丘局長愣道：“可不這樣我們怎麽主動獲得它的文字表達？沒有文字表達內容，我們又怎麽判斷它是不是有了人類的思維或情感？”
楊逸隻想罵這些人是豬腦子，“你們可以下一個長期指令，讓它每天發一篇工作總結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電腦組合文字形成的工作總結肯定簡潔明了，而當它的工作總結越來越複雜時，也就意味著它在嚐試文字多樣化，一旦有了形容詞，就說明它進化了一步，等到它形成華麗的文字時，我們就要開始小心它產生思維，思維之後是情緒的擁有，有情緒意味著有仇恨，到了那一步，我們將擁有一個真正而且可怕的電子生命。”
到了這時丘局長才正視眼前的富家公子。
“你認為中央電腦成為電子生命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隻知道不控製的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核心變化，控製的好的話，也許百年也不會成為電子生命。”說到這裏，楊逸嘲諷笑道：“嗬嗬，不過以你們的做法，估計我們很快就能看到一個全新生命的誕生，到時候人類就會很頭疼了，它要是有一點壞心思，以它現在鋪蓋到全網的能力，嗬嗬……說不定有一天丘局長可能會成為它的奴隸。”
丘局長臉色一僵，心中不爽，淡淡道：“到時候也是彼此彼此吧。”
楊逸道：“我不會落到那一步的，在那之前我肯定是死了。”他心裏想的是中央電腦如果背叛人類，自己定會投入到反抗運動中去吧。
丘局長倒也果決，人機對話模式被終結，一群人頓時無所事事起來。
一心理學家不滿說道：“真是胡來，不溝通怎麽知道它有沒有思維，一篇總結報告能看出什麽。”
楊逸對迴到身邊的丘局長說道：“對此不滿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蠢貨，現在滿腹牢騷，日後便是害群之馬。”
他返身出門，丘局長迴頭看了眼那個還在叨嘮不休的心理學家，臉色一片陰霾。
丘局長仍執意要請楊逸吃飯，楊逸就在大樓食堂和丘局長共進了晚餐。
飯間，丘局長不談工作隻談風花雪月，已是五旬年齡的他和一位二十六歲的青年交談這些實令人滑稽，更怪異的是年齡大的興趣盎然，年輕的反是意興索然。
丘局長仿佛失去了精明、幹練、察言觀色這些特有的詞匯，談笑風聲，某某笑話滔滔不絕，直聊得楊逸眉頭緊鎖，卻又不好給對方笑臉來上一記耳光。
飯後，楊逸幾乎是逃似的離開辦公大樓，剛坐進車子便看到丘局長疾步出來，忙對保鏢喊快走，結果一時口誤，快走喊成了快跑。
保鏢司機一驚之下油門一踩，車子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另三輛車的保鏢還沒上完車，一見之下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頓時驚謊起來，匆忙上車，飛似駛離。
滿臉笑容的丘局長臉色微僵，站立片刻，嗬嗬一笑，“是個不省事的主啊，真特麽麻煩。”
迴辦公室路上，丘局長被那心理學家攔住。
心理學家很生氣，說道：“我們應該恢複最開始的定議，我需要掌握它的思維模式，才能分析得出結論，這才是我們該做的正確選擇，您不能胡亂更改，太不專業了。”
丘局長睥睨過去，心理學家沒眼力勁，還要再說，丘局長冷哼一聲：“蠢貨閉嘴，滾，開你的診所去，明天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走過去後，忽地迴頭對驚愕的心理學家說道：“別忘了你簽過一級保密協議。”
楊逸迴到家便見父親楊天雲坐在客廳，楊天雲說道：“今天臨時召開了國會，軍事行動準備估計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