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軍車迴到鎮子,饑腸轆轆的三人叫上了馬豪,去菜館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喝了酒。


    仍然是最有錢的伏靄請客。


    飯桌上拓跋風找伏靄借1000聯邦幣。


    25歲的拓跋風有一個16歲的妹妹,兩人相依為命,靠拓跋風在鎮子中唯一的健身館當訓練師的工資生活,為了妹妹能夠多讀點書,生活過得便有些拮據。妹妹也足夠爭氣,考上了首都明河大學,開銷變大,拓跋省吃節用勉強支撐,但也因此讓身材瘦弱下來。


    一個健身館的訓練師沒有一個好身材,是怎麽都無法吸引消費群體的目光,甚至還會影響健身館的收入。


    沒有意外,拓跋風在一個月前被開除了。


    這才想著去應征當兵。


    李洪挺不解的,問:“你不是在埡口有朋友的嗎?”


    拓跋風不好意思地說:“沒有,那個電話是假的。”


    李洪佩服不已。


    伏靄想到另一個不解的地方,“你妹妹基因係數是多少?”


    鎮子裏有專門測試基因的地方,每個新生嬰兒出生都會檢測基因係數,以確定公民等級。


    拓跋風道:“2.99gn,隻差一點就能成為三等公民,有點可惜。你問這個是不是認為基因低就學不好知識考不上大學?”


    2.99gn,比雲逸飛更接近三等公民界限,確實非常可惜。


    哪像自己,1.47gn,連怨天尤人的機會都沒有。


    伏靄點頭,從小他就知道基因係數限製了一個人的潛力,這是常識。


    拓跋風解釋道:“基因係數決定的是物理潛能,更多的是對身體機能的限製。人的大腦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思維是無法被限製的,最多起到抑製的作用,讓你需要付出比基因係數高的人更多的努力。”


    “更多”兩字說起來簡單,其中的艱辛是沒經曆過的人難以想像的。


    伏靄和李洪兩人似懂非懂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拓跋風笑道:“你們兩個一點都不了解?”


    兩人同時點頭,“還以為啥都不如別人呢。”


    拓跋風道:“公民等級主要看基因係數,但是基因係數不能決定一切,我們每個人都還有一條路走,那就是學習,用豐厚的知識來提高自己的公民等級,聯邦就有那麽一部分人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成功。”


    李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是那塊料。”


    伏靄問道:“你準備將當兵的生活福利給妹妹當生活費?”


    雲逸飛入伍第二天就收到部隊發的500聯邦幣,後來就沒收到過了,不知道是不是就隻有那一筆,也可能是雲逸飛知道自己不缺錢後就沒轉賬了。


    伏靄自然是沒去想雲逸飛的錢,不過如果拓跋風要是這麽想,那就完了。


    果然,拓跋風說道:“當兵的待遇比我在健身館的工資要高。”


    伏靄立即就想告訴拓跋風,再高也不能靠一筆錢讓其妹妹過一輩子,因為自己這批人極可能是要去埡口的時空皺折之門的。


    但是話到嘴邊又縮了迴去,擔心拓跋風真要信了自己的話,萬一為了妹妹反悔不去,那下場指不定就和鄭啟豐一樣了。


    一想到那天的槍炮聲,伏靄就沒敢想下去。


    他默算了一下手頭的錢,取出了5000交到拓跋風手裏,“都給你妹妹,一分別留,當了兵是包吃包住,也用不上這些錢。”


    如果真的去了時空皺折之門,又真的死在了門的另一頭,這些錢應該也夠拓跋風的妹妹過上一段時間了。


    拓跋風拿著錢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感動,有心不要這麽多,幾經推讓,李洪一句話讓拓跋風收了起來。


    “別那麽婆娘,有借有還怕個球,一個月還不起還兩個月,兩個月還不起還三個月,記著就行了。”


    李洪說完,搓著雙手滿麵笑容,怎麽看怎麽賊兮兮的,他笑道:“這個……咳……兄弟,能不能也借我1000?”他拍拍身旁馬豪光腦殼,“我這兄弟傻乎乎的,我這一走,他娘……”


    話沒說完,伏靄掏出2000遞過去,除去2000身上也就隻剩下1000多點了。


    李洪一看不止1000聯邦幣,也沒點,直接拍在馬豪手上,大度道:“拿迴去給你媽存著,救命錢,別亂花,關鍵時刻用。”


    馬豪傻乎乎笑著,把錢塞進兜裏,“謝謝洪哥。”


    李洪狠狠一掌拍在馬豪後腦勺上,“謝誰呢?說你呢,還傻笑,你謝誰呢?去謝矮哥。”


    馬豪摸著腦袋瓜子,嗬嗬笑著:“謝謝矮哥。”


    伏靄哭笑不得,“我比你小。”


    馬豪道:“謝謝矮弟。”


    拓跋風一口酒噴在李洪臉上,連聲道歉,然後鄭重道:“我們學古人當兄弟吧。”


    李洪抹去臉上酒水,大讚。


    一頓飯,一瓶酒。


    李洪立誓:“一生為人,一輩子的兄弟,兄弟不分大小,有好吃的兄弟吃,有好穿的兄弟穿,一切痛苦和磨難我來擋,如果做不到,蟲子吃身體,屎尿拉不出,死是痛苦死,活是痛苦活。”


    馬豪原話照搬。


    這倆貨是沒讀過書的。


    話又粗又惡俗,還十分毒。


    拓跋風和伏靄瞠目結舌。


    拓跋風立誓:“山川不變,兄弟情不變;日月不變,兄弟情不變;世界還在,兄弟情不變。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違背,天地不容。”


    這是有點書沫子的,估計受妹妹的影響。


    伏靄也站起身,“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金錢不能換,權勢不能移,不死不滅。”這話是雲逸飛說過的,伏靄一輩子都會記得。


    混有四人血液的酒杯碰在一起,在這個新時代,他們以古人的形式成為了異姓兄弟。


    最後李洪喝醉了,亂醉如泥,被馬豪背走。


    拓跋風雙腳打飄,臨走抓住伏靄雙肩,深情凝視:“我拓跋風記著……你了,一輩子都記著,有機會介紹我妹給你認……識,我妹漂亮……呢,包你喜歡……不過我說啊,你可別欺負我妹……”


    伏靄受不了拓跋風的眼神,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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