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條黑色的細線落下,正巧落在龍子愁的後脖頸之上,慘白的病鬼身上冒氣黑煙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化作一道虛化白影飄離消失在白霧之中,色鬼同樣怪叫一聲身體虛化消失不見,隻留下龍子愁頹然倒地似乎昏死過去,但眼皮跳動時不時露出眼白,渾身微微抽搐,不一會後口角有混著血跡的白沫流出,眼看著要不行了。黑線拖著長長的尾巴在空中舞動,在黑線的末端,披著白衣的女鬼赫然出現,此時的女鬼容貌有些變化,白衣有多處破損,頭發稀疏,原本雖然可怖但尚且完整的臉此刻也血肉模糊,露出大半的骨頭,眼珠子都消失一顆,女鬼的手上卻多了一顆頭顱,正是薑玄魄密室之中跳出的漆黑小鬼的頭顱。


    顯然依仗著地盤優勢,小鬼讓女鬼吃了大虧,但女鬼已經是半隻腳跨進天遊,經過一番鏖戰小鬼還是被滅,在滅了小鬼之後,女鬼通過咒術的黑線迴到龍子愁的身上,本來是來殺龍子愁的卻沒想到反而救了龍子愁一命,不過也就是延長了幾秒鍾而已,女鬼順著黑線正在全速衝向龍子愁。


    龍子愁隻覺得整個靈魂被鋼棍狠狠的抽中,渾身神經都要斷裂,肌肉抽搐大腦一片混亂,各種斑斕的色彩衝擊著大腦,龍子愁瀕臨在暈厥和強行被叫醒然後再次暈厥又被不斷刺激無法暈厥的循環之中,他咬緊牙關,想要對抗這股邪門的感受,但以他凡人的軀體實在難以對抗,直到一絲絲清涼透入他的腦中,龍子愁如荒漠斷水十天遇上一汪碧泉,瘋狂的汲取這絲清涼,他仔細感受著,尋找著清涼的來源,終於在褲子口袋中找到,正是那白塔。


    女鬼唿嘯著從天而降,鋒利的目光穿透過白霧女鬼早早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龍子愁,抬起利爪想要在第一時間殺死龍子愁成就天遊之身,然後自在獄和複活家人團團圓圓幸福美滿的生活場景盡顯眼前,女鬼麵目全非的頭顱發出壓抑許久的笑聲,女鬼看著地麵的龍子愁,笑,放掉小鬼的頭顱,輕笑,抬起手掌張開鋒利的指甲,大笑……然後女鬼看到了一座小巧玲瓏通體白玉的白塔在眼前慢慢放大……


    白光綻放將周圍的白霧穿破,可見的距離在這一瞬間達到了五百米,淒厲的慘叫聲更是傳達到了五千米之外,慘叫之後黑線女鬼消失不見,隻剩下更加劇烈抽搐的龍子愁和地麵上滴溜溜轉動,顏色黯淡不少的白塔。在剛剛瞬間,龍子愁掏出褲兜裏的白塔扔向了空中,女鬼迎麵撞在白塔之上,隨即身體虛化變作道白影鑽進了龍子愁後脖頸之中。此時的龍子愁感覺靈魂在被十幾個壯漢掛在空中當沙包往死裏捶。


    閆楠多悶著頭在濃霧裏走著,眼角掛著淚珠,她是娑婆族人,族規不做贅述,此時的她內心充滿了糾結,自己真的就要嫁給龍子愁了嗎?


    雖然內心充滿了委屈,但仔細想一想龍子愁似乎沒有太大的缺點,在那之前甚至為了她以身犯險,因此得罪了多少人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從感情上來講,除去她老爸之外能夠像龍子愁這般對她好的男人是沒有了,但閆楠多就覺得還缺少了什麽,在龍子愁看到了她的真容後雖心之所向卻悵然若失,愛情就是這樣折磨人的東西吧。她那個不靠譜的老爸每次喝多了都會唱起這樣的歌詞,蒼涼充滿無奈,閆楠多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扯了扯嘴角。


    突然間,閆楠多再次臉色大變,剛剛又有兩次致命攻擊,加上之前一次,她的護身符隻剩下最後一張了,閆楠多在身上不斷摸索,沒有找到能夠對付白霧中地縛鬼的法器,能夠使用的符紙玉器已經消耗告罄,隻有一些驅散怨靈的糯粉。白霧中傳出詭異的笑聲,幾道黑影若隱若現。閆楠多皺眉凝神觀察四周,白霧漸漸退散,露出暗紅的牆麵,張幼華被五馬分屍的屍體釘在牆麵上呈一個大字,錢英強和李建軍的屍體被劈成兩半互相交叉拚接,而其他幾人的屍體被切成饅頭大小的方塊隨意丟在四周路上和牆角,閆楠多臉色慘白,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幻象,但她心裏明白這些很有可能是真實的,因為她沒有看到龍子愁。


    “時間快到了,加快速度吧。”聲音響起,一個濕漉漉的身影從白霧中走出,皮膚泡的青腫看不清模樣,身上穿著灰撲撲的布衣不斷滴著水。


    “影鬼動手,水鬼,最後一下交給你了。”另一邊白霧中也響起聲音,高大的身影在白霧中看不清晰。


    閆楠多還沒擺好架勢,腰側的最後一張護身符變作灰燼,沒給閆楠多反應的機會,水鬼原本還在幾十米之外的身影瞬間來到了閆楠多的麵前,青腫的皮膚距離閆楠多不過二十公分,她甚至感受到了水鬼身上那股濕氣和清冷的水汽,水鬼抬起雙手,隻要碰到閆楠多就能讓她窒息而死。


    黃光在閆楠多的肚臍處亮起,水鬼身上刺啦作響倒飛而出,一條黃色道袍從天而降,黃光透過道袍光芒更甚,閆楠多身下的影子冒出青煙,怪叫聲從影子裏傳出,一個黑影跳出瞬間躥進白霧裏,怪叫聲漸漸遠去,閆楠多愣了愣神看著眼前如人般直立的道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將道袍套在身上,在腰間一陣尋找,拿出一張手指大小的黃色紙條,上書朱紅色文字:萬事勿理,速迴。


    閆楠多皺眉,眼神中滿是猶豫和擔憂,但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辨認下方向小跑著朝著小區出口的方向跑去。


    富城國際頂樓之上,衛國華依然端坐在會議室會議桌的一端,兩側站滿了元清門的道士,會議桌另一端坐著裝扮和如山差不多卻是身材肥碩滿臉笑容宛若一個彌勒佛般的中年男子,衛國華手中拿著一支黑色的鋼筆點著桌麵顯得有些百無聊賴,撓了撓臉頰,衛國華道:“福來道長,這麽大陣仗我有點承受不起啊。”


    “衛總說笑了。”福來道長一臉微笑道,“以衛總現在的地位,區區元清門下一真君恐怕都不能入您眼界,所以我也就不在衛總麵前賣弄,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如山這個蠢貨恐怕已經被衛總坑死了吧?”


    “福來道長,飯可以隨便吃,話不能隨便亂講的。”衛國華道。


    “嗬嗬。”福來道長依然不動聲色笑著道,“衛總您的氣也應該消了吧,是時候該坐下來談談無州的建設劃分了。”


    “話我可得提前說明,龍子愁這個角色可不是我找來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衛國華道,“再者,無州建設跟我也沒關係,我顧好我的一畝三分地就可以了。”


    “看來衛總氣還沒消啊。”福來說道,“龍子愁我們知道跟您沒有關係,但鳳遊子跟您也沒有關係嗎?”


    聽到鳳遊子三個字,衛國華微微皺眉沒有說話,福來身體微微前傾道:“衛總,老兜圈子就沒意思了,既然我先跟您麵對麵坐著,還能好好說話,那咱們就把話挑明了講個定數,不要弄到雙方都不願意善罷甘休,那於您於我還有我們上頭的人都是沒有好處的。”


    衛國華眉頭緊皺雙眼眯起盯著福來一直看著,但他始終看不透福來那張笑臉背後隱藏的內容,也在猜疑福來極具侵略性前傾的動作是否也隻是一種偽裝,衛國華腦子裏飛快的轉動,雙方一直在試探各自手中所掌握的籌碼,衛國華在極力隱藏,福來則試圖打破衛國華的隱藏,衛國華突然鬆開眉頭笑了笑,放鬆身體道:“福來道長真是快人快語,那咱們就將事情擺到桌麵上來談,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福來道長你所代表的元清門是什麽態度?”


    “原本的鬼屋已經被衛總徹底拆毀了,掌教雖然震怒,但也沒有將矛頭完全指向衛總您身上,所以事情還有轉機。”福來身體靠在椅背上說道,“無州一直是元清門試圖發展的地點,下一步我們將會在無州東北側黃仁山建造道觀,這些還需要衛總您的支持。”


    “元清門資力雄厚,就說富可敵國也一點都不為過,如何需要我小小區域經理支持,道長你太捧殺我了吧。”衛國華道。


    “衛總您還跟我兜圈子就沒意思了,無州地產已經完全在衛總您的操盤下被瓜分幹淨,元清門想要在無州發展少不了跟您衛總買點地盤,到時候希望衛總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們就行,這點衛總您可以同意吧?”福來說道。


    “地產買賣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的了主的。”衛國華說道。


    “衛國華。”福來突然收起笑容,“你不希望再換個人跟你談吧,趁我現在還在跟你好好說話,把話想明白再講。”


    “換個人是什麽意思?”衛國華也收起笑容。


    “蟬更幽。”福來飛快的說道。


    雖然福來說的飛快,字眼都不甚清晰,但衛國華聽得格外清楚,字字如雷響徹腦海,衛國華原本放鬆的身體變得僵硬,雙手緊握青筋根根繃起,顯然是對這個名字反應強烈,福來十分滿意衛國華對於這個名字的反應,放鬆身體露出笑容,手中最大的籌碼已經壓出去了,就看對麵是跟還是棄牌。


    “為什麽是無州?”衛國華問道。


    “就像衛總您說的,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不知道。”福來說道。


    “哼。”衛國華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們元清門的作風,再者說我們都一樣不過是棋子,該怎麽落子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那我表個態,你們元清門要哪塊地我怎麽拿到的怎麽給你們,利息都不跟你們要一分,這點誠意夠了吧。”


    “還有一件事情。”對於衛國華的讓步,福來沒有表現出滿意或者欣喜,平靜的說道,“月衡小區歸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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