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一邊臉瞬間竟腫了寸許,圍觀之人至今尚且發現這嬌滴滴的娘子的手勁竟如此之大!


    那武師與數名打手正挽起衣袖想上。


    “住手!”一個悅耳的男聲瞬間傳來,聲音不大,但圍觀之人每人均覺這聲音發自耳邊,出自心肺,卻是自心底裏生出一絲畏懼。


    那武師與打手瞬間定住。


    場中之人,唯有那少婦與女童未受影響。


    “相公,是你嗎?”那少婦順著聲音轉身望去。


    順著少婦的眼神,圍觀之人散開,卻見一個青衫已成“灰衫”、風塵仆仆的年輕人,一手牽著馬,黑漆發亮的眼神正凝視著那少婦。


    “娘子,是我。”那年輕人笑著答道。


    “真的是你嗎?妾身怎麽覺得如在夢中?”那少婦的眼淚不由自主地順著雪白的臉頰流了下來……


    “真的是我。”年輕人笑道。


    二人旁若無人地對視,而那女童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直疑惑地打量著那年輕人。


    洪公子愣了一下,又衝著一則的武師、打手吼道:“你們愣著幹嘛?還不趕快上……這兩人,連同那女娃,都給我帶迴府去……”說著指著少婦、女童與那年輕人。


    那武師方且迴過神來,手一揮,數名打手中兩名直衝向那年輕人,而他與另一名打手則衝向少婦與女童。


    在那武師看來,那少婦是個練家子,且身手絕對不弱,那一攔、一巴掌,甚是巧妙,即便是自己,亦未懲多讓。


    武師衝上前來,未曾想到那少婦竟是理都不理他,隻是旁若無人地看著那位年輕人。


    武師來到少婦跟前,正待將手搭在少婦肩上,意欲將她擒下,而那少婦卻是不閃不避,眼中隻有前麵的年輕人……


    武師的手頓了一下,但仍是將自己的手欲搭上少婦的肩上……就在即將觸及少婦肩上的霎那,武師忽然肋下一麻,全身竟然動彈不得。


    緊接著這武師隻覺騰雲駕霧一般自圍觀人的頭頂掠過,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緊接著又三個人影自圍觀人群頭頂飛過,武師直接變成肉墊,接二連三地撞於武師身上,那武師原本便動彈不得,而今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年輕人左手將少婦攬在懷中,右手向那女童伸了手去,道:“爹爹將壞人打跑了!”


    粉雕玉琢的女童遲疑片刻,鄭重地將自己的手放在年輕人手中,道:“爹爹真厲害,將壞人打跑了,爹爹是個大英雄!”


    而那少婦自見到這年輕人以來,眼睛從未離開過那年輕人。在那年輕人的懷裏,雖然淚痕未幹,但卻笑意盈盈……


    圍觀之人一片嘩然,現場寂靜無聲。圍觀之人愣住了,哪來的人竟然那麽生猛,百餘斤之人,毫無還手之力,竟如破沙袋一般竟丟了出去!


    洪公子傻眼了。他看這娘子帶著一名女童已兩日,今日為第三日。


    這娘子衣著素雅,但舉手投足,絕對是大家出身;她未施粉黛,但顧盼神飛之間,卻是韻味怡然……


    洪公子自他懂男女之事以來,對少婦情有獨鍾,禍害良家婦女卻是數之不清。而這兩日,他又看上了這少婦,打聽來打聽去,卻不知是誰家娘子。直至今日,他終於想著上前一敘,未曾想到竟落得如此結果……


    這是到底是誰家娘子?


    這自然是杜雪萌帶著女兒王七毓。


    年輕人自然是已至南靖城的王九。


    這王九落海下落不明一年有餘,杜雪萌無日不曾想念,每日帶七毓入睡之時,不知曾掉了多少淚水……


    直至大半個月前,突然有人傳信,這王九出現在瓊州府崖州。


    杜雪萌一聽到這消息,禁不住當場淚流滿麵,即刻跑到避靜處,大哭一場……自此,她便每日等候王九的消息。


    直至她收到王九等人會由海上崖州至泉州乘船而來,再由泉州陸路至南靖,她估算了一下時間,實在忍不住,便自王家老宅數十裏地,帶著女兒七毓直接來南靖城等王九。


    這洪公子打聽來打聽去,自然不知曉杜雪萌的底細。色膽包天,精蟲上腦,自然會做出異常舉動。直至第三日,洪公子終於忍不住,上前搭訕,未曾想到被杜雪萌抽了一巴掌,直至王九上來……


    洪公子看得清清楚楚,這灰衫的年輕人,卻如閑庭信步一般,在數丈之外,兩跨步便至那武師跟前,左手在其肋下一點,那武師即刻僵住,右手一提,如同丟破爛一般,那武師便騰雲駕霧飛過人頂,落至數丈之外……


    而另三名打手,那年輕人隨手一伸,那打手竟如自己湊上前來,依葫蘆畫瓢,亦被那年輕人砸向那最前的武師,四人撞在一起,看起來短時間卻是無法起來……


    杜雪萌依偎在王九懷裏,男人獨有的氣息包裹著她,她忽然覺得此生如此便好,哪怕天塌下來,她亦不怕……


    洪公子扭頭正想逃,


    “過來。”王九看著洪公子,冷冷地道。


    不知為何,洪公子竟如中了邪一般,轉頭便走向王九。


    洪公子如何清楚,如今的他已被嚇暈了頭,而王九雖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蘊含其意誌,洪公子便聽話地走向前來。


    來到近前,洪公子看著那年輕人,方才醒覺,自己為何竟會聽話至此。然而未得洪允公子想得太多,隻覺腹下痛入骨髓,絲毫體會不到越過人頭、便騰雲駕霧美妙,便跌至最先前武師那堆人之中暈了過去……


    餘下的時間,王九一手攙著杜雪萌,一手牽著王九毓,揚長而去……


    此事事發突然,僅半盅茶的功夫。城門口官兵尚未反應過來,待得反應過來,城門口隻是躺著五人,最上麵的卻是早已暈了過去的洪允公子。


    其餘一名武師與三名打手卻是摔得不輕,掙紮地爬了起來,發現洪允公子尚有唿吸,隻是暈過去,便舒了口氣,連忙將洪允公子抬迴府內而不提……


    而那王九一家三口卻是去哪了?


    自然是迴客棧,休息、沐浴了。


    王七毓很乖。但卻不代表她很有耐心。她的娘親說要幫父親沐浴,但不知為何卻在內呆了很久,直至七毓在門外叫了無數遍娘親,這爹與娘方且麵色紅潤、笑容可掬地打開了內裏的門。


    七毓撅著嘴,很不高興。


    但爹爹卻說要帶她上街走走,順便給她買東西,於是七毓瞬間眉開眼笑起來……


    一家三口至集市,卻正是“春山暖日和風”之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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