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太上可汗?


    這是什麽東東?


    除了同俄特勤以外,所有人等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武則天道:“同俄王子,什麽叫太上可汗?你們突厥還有這個職司?”


    同俄特勤道:“本來是沒有的,不過俺妹夫去了,就有了。”


    “什麽意思?”


    “您還不知道呢?俺妹妹生了個兒子啊!”


    武則天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點什麽,道:“你妹妹生了個兒子,跟崔耕的太上可汗有啥關係?”


    “俺妹夫和父汗有約定,俺妹子的兒子要改姓阿史那,為日後的突厥之主。本來俺這次是想等十八歲後,再把小外甥帶走的。既然你們大周容不得俺妹夫,這就讓他跟俺迴突厥吧。”


    “啊?”


    同俄特勤這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真的假的?崔相怎能如此不智?”


    “迴來之後沒報知朝廷,這不是欺君之罪嗎?”


    “自己的兒子改姓,丟人現眼啊!”


    “不僅是丟人,有了這層關係,怎能為我大周高~官?”


    “誒,你說這話我不愛聽,怎麽就前途盡毀了?一直循規蹈矩的,朝廷這不還要罷人家的官嗎?幸虧有這個後手。”


    ……


    人們議論紛紛,支持崔耕的少,反對崔耕的多。


    張昌宗則是興奮無比,跪倒在地,道:“陛下,崔耕裏通外國,證據確鑿,還請依律治罪。”


    “裏通外國個你媽啊!”


    同俄特勤腦子不大靈光,論起武藝來卻是天下數得著的高手。身法如電,飛起一腳,把張昌宗踹翻在地,連打了十幾個滾。


    崔耕趕緊起身相攔,道:“住手!”


    “俺沒使勁兒。”同俄特勤撓了撓腦袋,委屈道:“俺要是使勁兒嗎,這小子能有命在嗎?我就是給你出口氣。”


    崔耕道:“出氣也不行。有事兒說事兒,真動了手兒,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好吧,俺講理。”


    同俄特勤對崔耕客氣,那是因為崔耕是自己的親人,但對大周其他人,就完全不放在眼中了。


    他怪眼圓翻,衝著張昌宗,道:“怎麽的?說俺妹夫裏通外國?放屁!放你媽的狗臭屁!要不是為了你們大周,俺妹夫能賣兒子嗎?”


    武則天愕然道:“同俄王子,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還記得當初,俺們突厥幫你們大周,平定了契丹之亂嗎?”


    “這倒是記得,不過,我們大周也送了你們禮物啊。”


    “俺說的之後的事兒。平定完契丹之亂後,我突厥就把奚族之地占了。然後,俺妹夫覺得你這大周天子臉上不大好看啊,就對父汗說,考慮到兩國的友誼,還請把奚族之地還給大周。有這迴事兒沒有?”


    “有啊。”(見458章。)


    同俄特勤哼了一聲,不屑道:“一個兩國的友誼,就把奚族之地換迴來了,你們大周咋那麽大的臉呢?哦,俺們突厥不但送公主,還送奚族之地,談論起來,俺們賤不賤啊?”


    武則天道:“所以就有了這個協議?”


    “正是。其實攤開了說,就是俺妹夫,拿自己的一個兒子,換了奚族之地給大周。這是裏通外國?”


    武則天看向崔耕道:“果真如此?崔愛卿。你怎麽不早說?”


    崔耕苦笑道:“這對微臣又不是啥光彩事,說了徒惹人笑,況且……微臣就一直隱瞞下來。”


    那省略的意思就是,攤開了講,這對大周乃至武則天的臉麵來講,同樣不咋光彩。


    武則天歎了口氣,道:“崔愛卿真是一心為國,朕又怎能讓你……”


    “陛下!”張昌宗見女皇陛下要鬆口,趕緊阻攔道:“啟稟陛下,微臣以為,此事另有隱情!”


    “嗯?此言怎講?”


    “同俄特勤說崔耕和突厥有秘約就有秘約啊?誰看見了?有什麽證據?說不定,是他們事先串通好了,要為崔耕脫罪呢,還請陛下明查。”


    同俄特勤嘴角微撇,冷笑道:“小白臉,你以為這麽大的事兒真沒證據?”


    張昌宗叫囂道:“有證據你拿出來啊!”


    “拿出來就拿出來!”說著話,同俄特勤一伸手,從袍子裏拿出了一卷羊皮卷軸,道:“喏,你看看,有俺妹夫的手印呢。”


    武則天道:“拿來給朕看看。”


    “喏!”


    高力士答應一聲,將那個羊皮卷軸拿了過來。


    但見果然,這上麵有默咄、崔耕的簽名和按的手印,事由和同俄特勤寫的完全相同。


    而且,很明顯的,這羊皮卷軸有年頭兒了,不是新近偽造的。


    同俄特勤補充道:“俺怕俺妹夫舍不得兒子,特意拿著這個卷軸做個提醒。”


    武則天明白默咄有兩個兒子,一個是眼前的同俄特勤,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不說,似乎還沒生育能力。另外一個叫楊我支,好男風,還是個受。原本默咄還指望他哪天開竅了,給自己生個孫子。但是楊我支早死,這個希望也破滅了。


    本來他還有個選擇,就是讓侄子繼承自己的汗位。但是,他這個汗位就是從哥哥的繼承人那搶來的,又怎麽可能還迴去?


    所以,也隻能那希望寄托在崔耕的兒子身上了,非常合情合理。


    當下,武則天再無懷疑,道:“崔愛卿私放人犯,當然是有罪。不過,當初以子換地,實在有大功於國。這樣吧,功過相抵,朕就不追究了。”


    崔耕道:“那盧雄的事兒?”


    “他?”武則天終究還是要顧忌二張的麵子,道:“盧雄可沒什麽功勞相抵。至於崔愛卿的功勞麽……哼,朝廷的官職怎能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要?不準換!”


    李顯才不管盧雄的死活呢,趕緊道:“陛下聖明,崔耕,你還不趕緊謝恩?”


    崔耕見事不可違,也隻得道:“謝主隆恩!不過,盧雄的案子,是因為微臣而起,我想去看看他行不行?”


    “難得崔愛卿如此重情義,準。”


    張昌宗著急道:“陛下,就算盧雄的案子算崔耕過關,這不還有他擅自迴京的事兒嗎?”


    武則天這時候真是恨張昌宗恨得壓根都癢癢,冷然道:“據朕所知,揚州的假錢作坊,都已被崔愛卿摧毀,他有權返京。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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