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今天非常鬱悶,本來自己兩手準備,自認為萬無一失,必然能勸得崔耕和張昌宗和好。


    可萬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陰差陽錯,一個準備都沒發生作用。


    最終,她意興闌珊,揮了揮手,命眾人散去。


    崔耕卻是非常高興,鬧了這麽一出之後,自己再旁敲側擊自己和聚豐隆銀號之間的關係,大家就都心中有數了。


    甚至有人準備在自己說了算的的一畝三分地上,好好難為一下這個鑫鑫鑫錢莊。


    最倒黴,似乎是蘇味道。


    這老家夥不知為何發了昏,第一個笑了出來,被張氏兄弟懷恨在心,彈劾他為父親大辦喪事時,侵毀鄉人墓地,役使過度。


    武則天馬上就為小情~人出氣,將蘇味道貶為眉州刺史。好在武則天看他可憐,沒在聖旨上加上“即刻啟程”四個字,他還能在洛陽賴上個十來天。


    武則天的外甥宗楚客撿了個大便宜、


    這蘇味道一出外,就得再選一個人進宰相班子啊。宗楚客原來因為彈劾二張被貶官出外,這次學乖了,備了三份重禮,一份給姨媽武則天,另外兩份給二張。最後,終於混進了大周的宰相班子。


    ……


    ……


    張府,後宅,花廳中,一場秘議正在舉行。


    主持會議的,當然是張昌宗和張易之兩兄弟,


    鄭、宋之問、宋霸子等二張的心腹手下,側坐兩邊,冥思苦想,該如何對付崔耕崔二郎。


    眾人自對上崔耕以來,屢戰屢敗,士氣低落,良久,都沒人發言。


    最終還是鄭勉強想了一條可行之策,道:“崔二郎智計百出,難以應付,咱們得承認。事到如今,咱們唯有徐徐圖之、”


    張易之有些不耐煩地道:“哼,徐徐圖之,怎麽徐徐圖之?”


    “我給您講個故事,您就明白了……”


    鄭講的這個故事,就是史上有名的“曾子殺人”。


    春秋的時候,有個與曾參同名的族人在魯國南殺了人。有人向曾子的母親報告說“曾參殺人了!”。


    曾子的母親說:“我的兒子是絕不會去殺人的。”


    沒過多久,又有一個人跑到曾子的母親麵前說:“曾參真的在外麵殺了人。”


    曾子的母親仍然不去理會。


    又過了一會兒,第三個報信的人跑來對曾母說:“曾參的確殺了人。”


    曾母心中驟然緊張起來,急忙扔掉手中的梭子,端起梯子,越牆而走。


    張昌宗聽完了,沉吟道:“曾子殺人的典故本官當然聽過,但……這有什麽用?難不成我整天跟陛下說,崔耕是奸臣,陛下能信嗎?”


    “不是,您再想想……”鄭循序善誘,道:“曾母乃聖人之母,不比陛下賢明得多?為什麽她會上當,而陛下卻不會因為您和張少卿的話上當?”


    張昌宗模模糊糊地好像抓住了點什麽東西,道:“你的意思是……”


    “沒錯!關鍵就在於曾子沒在母親身邊。您想想,如果有人說曾子殺了人後,曾子馬上就迴來解釋此事,那曾母還會上當嗎?”


    “我明白了!”


    張易之猛地一拍幾案,道:“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把崔耕怎麽樣,而是要把他支得遠遠的。到時候,咱們在老太太麵前說什麽她就信什麽,那姓崔的還不是任由咱們揉圓搓扁?”


    張昌宗也頗為高興,拍著鄭的肩膀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那你說……咱們該把崔耕支到哪去呢?”


    鄭篤定道:“益州!”


    張昌宗問道:“為什麽?”


    鄭伸出了三根手指,道:“其一,益州富庶,僅在揚州之下,打擊報複的意味兒不太濃,陛下應該會同意。”


    “其二呢?”


    “其二,此地乃是隴西李氏的地盤,頗多貪贓枉法之徒。諸位請想,崔耕到了那,是秉公執法,還是同流合汙?同流合汙,咱們就抓他的小辮子。秉公執法,恐怕就會掀起隴西李氏和博陵崔氏的內鬥啊!”


    頓了頓,鄭得意地道:“還有最關鍵的……益州可有一個大人物,你說崔耕知道了他幹的那些事兒後,該如何自處呢?”


    張易之不解道:“大人物?哪個大人物?”


    宋霸子卻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道:“也算不得什麽大人物,不是他厲害,是他爹厲害。崔耕遇到了他,可就算倒了血黴了,無論如何處理,都是道德有虧!”


    “到底是誰?”


    “是……”


    宋霸子在張易之耳邊低語了三個字,張易之頓時眼前一亮,道:“哈哈,還有這種事兒?本官還是第一次聽說。那沒啥說的,這次的益州,他崔二郎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對了……”


    張易之拍了拍宋霸子的肩膀道:“你是當地的地頭蛇,想辦法給兩邊各加一把火,讓他們倆鬥得越狠越好。無論誰死了,本官都開心得很呢!”


    “這您就放心吧,在下早就準備好了!”宋霸子獰笑道:“隻要把崔耕搞倒了,曹月嬋那小娘們就會無依無靠,這迴俺姓宋的要人財兩得!”


    ……


    ……


    三日後,通天宮。


    伺候的太監宮女都被屏退,偌大的大殿中,頓時隻剩下了崔耕和武則天兩個人。


    女皇陛下第一句話,就先聲奪人:“崔愛卿,你費盡千辛萬苦,從房州把廬陵王從房州接迴來,後來,又在成均監救了朕一命。結果,連著作局的職司都丟了,有沒有怨恨朕啊?”


    崔耕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陛下自然有陛下的深意,微臣唯有坦然受之,不敢有絲毫怨言。”


    武則天點了點頭,道:“深意,朕當然是有的。我那個寶貝兒子李顯負天下之望,不知多少人想把朕這個老太婆幹掉,把他推上皇位。你若是權力大了,對朕、對太子、對你……都不是什麽好事。”


    崔耕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道:“陛下見識深遠。”


    武則天繼續道:“但是,有功不賞,終非長久之道。最後,還是六郎給朕出了個好主意。”


    啥?六郎?張昌宗?


    崔耕當時就急眼了,道:“陛下,你還請開恩啊!微臣和張常侍一向不對付,他出的那些鬼主意,肯定就是想害微臣啊!”


    “放心,朕還沒老糊塗!”武則天麵色一肅,道:“右控鶴監監正崔耕聽封!”


    崔耕趕緊跪倒在地,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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