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道:“也可以這麽說,但主要是,本公主的情~人被人給搶了。我得好好地大鬧一場,氣氣那個賤~人!”


    她這麽說,崔耕瞬間就秒懂了。太平公主名氣最大的兩個情~人,一個是高戩,一個是鳳閣侍郎李迥秀。


    武則天寵信二張,逼著李迥秀和張昌宗他媽韋阿臧通奸。這也算變相地,韋阿臧奪了太平公主的情~人了。


    崔耕略有些遲疑道:“公主您說得是韋阿臧?你跟她做對的話,會不會惹得陛下不痛快?”


    “那怎麽會?陛下疼的是張氏兄弟,又不是他們的娘親。她老人家隻是礙於二張的麵子,才下了那份聖旨。我和那韋阿臧鬥起來,陛下充其量是兩不相幫。”


    “這樣啊……”崔耕還是感到有些不妥,道:“那韋阿臧又老又醜,完全是仗著二張的權勢胡作非為。公主你國色天香,就算贏了他,貌似也沒啥光彩的啊。”


    吧嗒~~


    太平公主忽然扭頭,輕啄了崔耕一下,道:“國色天香?二郎你真會說話。不過麽……你也別太過分,憑良心說,那韋阿臧薄有姿色,又老又醜這四個字兒,可跟她不沾邊兒。”


    “啥?”崔耕大惑不解,道:“不會吧,我可是人聽說了,那鳳閣侍郎李迥秀,每天都得酩酊大醉,才肯迴家。難道……那不是因為韋阿臧又老又醜?”


    太平公主苦笑道:“那怎麽可能?韋阿臧今年不過剛剛四十歲,又保養得宜,怎能稱一個老字?另外,能生出張昌宗和張易之這兩個俊美郎君,韋阿臧又怎麽可能形貌粗陋?”


    頓了頓,又道:“李迥秀不願意見韋阿臧,其實是心高氣傲,覺得被逼著和韋阿臧通奸麵上無光,卻不是嫌棄她的容貌。”


    崔耕還真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公主您說撐場子的事兒……”


    太平公主恨恨地道:“因為太子之位已定,現在洛陽內,掀起了一陣子成親的風潮。韋阿臧那賤~人,看得眼熱,不滿足和李迥秀通奸了,要和他光明正大的成親。為此,二張還逼著李迥秀休了他的結發之妻。”


    崔耕道:“這也欺人太甚了吧?李迥秀怎麽也是朝中重臣,怎能如此折辱?”


    “除了威逼,當然還有利誘……”


    太平公主對二張和李迥秀之間的恩怨倒是門兒清,將他們利誘李迥秀的經過娓娓道來。


    其實他們倆主要是幹了兩件事兒。


    第一件事,就是善待李迥秀的母親。李迥秀的母親原來是一個奴婢,美豔異常,被主人寵幸,生下了李迥秀。按照朝廷律例,奴婢即便生下子女,也是不可以升為妾侍,更別提扶正為正妻了,李炯秀身深以為憾。


    後來,二張說動武則天,下旨封李迥秀的母親為五品誥命夫人。這樣,她雖然不是李迥秀他爹的正妻,但單憑這個品級,就足以和那個正妻分庭抗禮了。非但如此,武則天還親自召見了李迥秀的母親幾次,讓李迥秀倍感有麵子。


    第二件事,還是解決李迥秀出身不高的問題。武則天再次下旨,讓宰相李嶠和李迥秀,結拜為兄弟。


    別看他們倆都姓李,但一個出身於隴西李氏,一個出身趙郡李氏。與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的關係差不多,這倆李氏之祖,一個叫李璋,一個叫李,也是親兄弟。按說,按照族譜下來,兩邊的輩份很容易查清。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李迥秀按輩分,得叫李嶠一聲爺爺啊。這麽一場結拜下來,隴西李氏和趙郡李氏的輩份可就亂了套了。武則天花了偌大的心力,才把此事強壓下去。


    李迥秀受了這麽大的好處,也就心裏一轉,以“不能奉養母親”為由,休了發妻,並同意了和韋阿臧的婚事。


    說到最後,太平公主恨恨地道:“二郎你說說,這不就相當於,韋阿臧這賤~人,徹徹底底把本宮的情~人搶走了嗎?這我多沒麵子?所以,這次你一定得和我一起,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大鬧一場,給我出口氣!”


    崔耕還是有些不樂意,道:“為什麽是我?你帶別人不成嗎?比如說高戩,那也是人中龍鳳啊!”


    “高戩雖然不錯,但他早就是本公主的情~人,算什麽撐麵子?沒了李迥秀,本公主又有了個崔二郎,這才算有麵子呢!”


    頓了頓,太平公主又利誘道:“本宮大鬧了韋阿臧的婚禮,就算跟二張對上了。二郎你作為張氏兄弟的仇人,難道不是樂見其成嗎?”


    這……這娘的的還真有道理啊!


    崔耕頓生無言以對之感!


    不過,就算不考慮日後名聲的問題,這邊剛把三百女兵送走,那邊馬上就得了太平公主情~人的名頭,似乎也挺不好對家裏的妻妾交代啊。


    這可咋辦?


    誒,有了!


    崔耕靈機一動,計上心來,道:“光是我陪著公主去,似乎撐的麵子不大夠。不如……公主多帶些人去?”


    李令月詫異道:“帶誰?”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崔氏兄弟。現在雖然崔器和崔承構還在定州,但是崔、崔液和崔滌,就在洛陽城。你想想,我們崔家兄弟一起陪著你一起參加婚禮,豈不是更拉風?”


    還有句話他沒說出來,這樣一來,自己也就不那麽顯眼了。對家人解釋為逢場作戲,可信得多。


    不過,李令月卻有些疑惑道:“帶他們?難道二郎你就一點也不吃醋?”


    崔耕隻得再次裝情聖,道:“吃醋當然是吃醋,不過,這些情~人又不是真的。為了公主你能出氣,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狂降,李令月柔聲道:“二郎,你對我真好,我想好好地謝謝你。不如,不如……”


    說著話,佳人緩緩往崔耕的懷中靠去。


    “那啥,為公主撐臉麵的事兒關係重大,我先去聯絡下崔他們,這就告辭了。”


    崔耕深恐自己把持不住,趕緊起身,逃之夭夭!


    李令月望著崔耕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二郎,本宮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早晚……逃不出我的手心!”


    ……


    ……


    雖然是個幌子,但崔耕還真把這當成一件正事兒辦了,出了太平公主府,就直奔崔的宅子而來。


    這些年來,經過朝廷大比,崔家三兄弟都中了進士,隻是官職尚低,在洛陽名聲不響。


    崔家正堂屋。


    “其實是這麽迴事兒……”崔耕麵色稍稍有些尷尬,將自己如何被二張擠兌去成均監,又如何為了破局求到了太平公主頭上,以至於三兄弟要假扮太平公主麵首的事兒,詳說了一遍。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這三兄弟未經宦海沉浮,對此事頗為抵觸呢。沒想到這哥仨,聞聽此事之後,眼中頓時散發出如同餓狼一般的光芒。


    崔道:“太平公主誒,這可是太平公主誒,那臉蛋兒,那容貌,那氣質……能跟她扯上關係,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迴我可有酒桌上吹牛的資本啦!”


    崔滌更是頗為猥瑣地道:“如果能借機接近太平公主,假戲真做,那就更好了!二郎啊,不錯,關鍵時刻能想到我們。肥水不流外人田,夠兄弟!”


    崔液年紀最小,也頗為躍躍欲試,道:“既為二郎幫忙,又為美人出頭,那還有啥說的?我們兄弟必定全力以赴,二郎你就放心吧!”


    崔耕點頭道:“好!那咱們就說定了。三日後和太平公主一起,祝賀李迥秀和韋阿臧的新婚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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