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沫渾身扭動了幾下,空氣裏越發濃烈的燥熱感,讓他恨不得脫掉身上的皮,偏偏做為一條狗,並沒有人類的排汗係統。


    瑪德,真是麻煩,還是不怎麽習慣。吳沫伸出舌頭,快速吸了幾口氣,身體略微有些清涼下來。


    這時候就羨慕當人了,至少可以出汗,不用指望著舌頭這一小塊地方,釋放著全身的熱量。


    該死的,這沙漏還漏的那麽快,煩人,真是神煩。


    不行不行,越急躁越成不了事,冷靜,吳沫你有自主修複魔法咒語的優勢,而且這套武學招式,也並非無跡可尋。


    吳沫不斷給自己打著氣,瞅了眼沙漏,繼續看向紫色紋絡。


    此刻的沙漏裏,已經漏了過一半的細沙,剩餘的依舊不急不緩的流淌著。


    剛才好險啊,不過好像的確有了些啟發,這紋絡並非看起來那麽複雜,稍稍有了些頭緒。


    吳沫重重的深唿吸了一口,剛才那一幕再度出現在腦中。


    莫名的推力,讓毫無準備的他瞬間衝入了火海。隻眨眼間,渾身上下燥熱無比,一股從體內蒸騰出的熱氣,透過全身的各處血管,緊緊包裹著他。


    努力的爬起身,那股燥熱更為嚴重,光站著不動就有要被烤熟的錯覺。


    水,哪裏有水,好口渴。


    吳沫抽動著鼻子,空氣中夾雜著些許濕潤的氣息,提醒著他周遭有流動的水存在。


    對了,剛才看到的畫麵裏,火海的上方就是一潭清流。


    吳沫仰起頭,頭頂上流動的溪流,宛如一個出浴的美女,雙眼帶情的衝他嫣然笑著,同時還勾動著手指。


    可是兩者間,足足十多米的距離,就像一條天河,擋在了他麵前。


    “嘶——”


    吳沫突然倒抽了口涼氣,右前爪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低頭看去,一個黃豆大的傷口赫然入目。


    一滴滴鮮紅的血珠,圓潤光滑的緩緩浮出,在神奇力量的牽引下,慢慢飛向那本金色的書裏。


    隨著血珠的融入,原本的金色逐漸變成粉紅色,隨後顏色越來越濃,最後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吳沫重重的癱倒在地,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剛才自己完全沒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滴滴血珠從自己體內飛出。


    失血過多了嘛,剛才估計被抽了有一千毫升吧。嗬嗬,瑪德,什麽破爛考驗,還沒想出紋絡圖,自己就免費獻血了一迴。


    好累好困啊,真想就這樣躺著,美美的睡一覺,也許我真的是累了吧。


    吳沫緩緩耷拉下眼皮,渾身無力的感覺緊緊包裹著他,帶著濃烈的沉睡感,催發著他漸漸放鬆下來,唿吸和心跳也慢慢緩慢下來。


    “吳沫,我喜歡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不是躲在角落的英雄。你幫我在論壇上的辯護,我很感激,但是我更想要的,是能夠讓我依偎的懷抱。”


    黑暗中,腦海裏一段熟悉的話,讓他不由睜開了雙眼。


    對啊,我怎麽能在這裏躺下,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迴到地球,但是如果不做點成績出來,我怎麽對的起自己發的那個毒誓。


    吳沫伸著舌頭,舔了舔爪子上的傷口,鑽心的疼痛如一劑興奮劑,將原本的疲乏困頓全都清出了體外。


    這本書絕對是關鍵,不管你什麽設定,既然淋了我的血,我就當你已經認主了,那麽你就得為我服務了。


    吳沫緊咬著牙,一步一挪的爬動著,好不容易來到那本書前,兩隻前爪搭了上去。


    兩股電流從雙爪間傳來,剛才止住血的傷口再度崩裂開,鑽心的疼痛伴隨著全身的麻痹,打的他不由自主的抽搐倒地。


    吳沫依舊死死的抓著那本書,兩眼通紅的看著,隻匆匆瞥了一眼,頭頂原本懸空的水倒灌下來,下方的火海也更猛烈的灼燒起來。


    就在吳沫痛不欲生,快要放棄的時候,書上浮現五個圓形紋絡,紅黃綠青紫五色斑斕,緩緩旋轉著包裹了他。


    無數圖畫快速變化著,一串串奇異的符號,帶著濃烈哦氣息緊緊滲入皮膚裏,胸口處也快速顯現一個圓形紋絡。


    再度恢複清醒意識時,已然迴到了沙漏前,殘缺的紫色紋絡,那張空白的畫格,都在提醒著他,此刻正在進行著的考驗。


    紋絡看上去像一朵蓮花,隻是線條感更為流暢,中間缺失的究竟是花骨朵,還是一片蓮葉,亦或另一朵蓮花?


    不管了,試試不至於有事吧,不然一點機會都沒有,那還不如直接選擇狗帶吧。


    吳沫嚐試著,按照自己的意思,嚐試了兩下,中間果然是一片蓮葉。


    紫色紋絡快速旋轉起來,隨即變得立體了許多,中間隱隱呈現一團影像,隻是像電量不足般,模糊不清。


    接下來,該解決這個武技了。這套拳法光看,也看不出頭緒,不如就這樣演練一番,說不定會有靈感。


    擦,我現在是狗的形態,想演練也不太現實啊,坑爹了。


    吳沫剛站起身,隨即鬱悶的再度趴在地上,帶著幽怨的眼神看向那組畫卷。


    不知看了多久,眼睛有些幹澀的難受,閉上眼之後,吳沫興奮的差點叫了起來。


    對啊,我怎麽忘了,雖然不能實際操練,但是我能想象啊。


    按照畫卷的圖案,應該是這樣出拳,收迴重新出拳,按照這思路下去,接下來的莫非是這樣?


    吳沫閉著眼,伸出右前爪,按在畫卷空白處。過了片刻,他睜開了眼,畫卷已然消失了,那個沙漏也隻剩下薄薄一層細沙。


    好險,差點就超過時限了。不對啊,我難道沒完成,不然沙漏怎麽還在。


    吳沫有些驚慌的看著,那個沙漏依舊懸停在空中,隻是那些細沙一點點消失,可即便如此,周遭的燥熱感並未減弱。


    “你是不是有些疑惑,甚至有些恐慌,明明是通過了考驗,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提示?”


    一個柔軟的聲音,從左邊傳來,原本立體的紋絡中間,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女子不過一米的身高,身材卻極為出眾,凹凸有致,玲瓏至極。


    一身翠綠色的連衣裙,襯著她粉嫩的肌膚,精致的五官完美的分布著,身後舒展著熒光流動的翅膀。


    完美,吳沫覺得這是唯一能用來形容女子的詞。美女倒也見過不少,電視電影裏的,還有現實生活中的,可唯獨這個女子,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縹緲如仙,不染紅塵,但也溫暖如玉,不惹煩囂。心中有無數讚美的詞,卻偏偏找不到最適合的,卻又每一個都十分恰當。


    “你看,這樹葉多麽的茂盛,即使滄桑許久,也依舊如此充滿活力。”


    女子微微揚了揚手,一顆極為龐大的參天古樹,逐漸顯現出它的身影。綠色的樹葉微微搖動著,空氣中彌漫著自然的氣息,連原本的燥熱也減弱了許多。


    “這就是世界樹,這個世界的第一奇跡,不過可惜,現在你看到的隻是個投影。”


    女子幽幽的說著,眼神中透出一抹哀怨,隨即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無聲的滑落在地。


    怎麽了,又不是沒見過美女落淚,為什麽我會有種心痛的感覺。


    “世界樹,原本是五塊大陸中央,那塊被擊沉的大陸上,唯一的一株植物。”


    女子繼續幽幽的說著,語氣中透著濃烈的哀傷,周圍景象也變得模糊起來。


    吳沫靜心聽著,很快得知了個秘密:世界樹說是植物,更確切的是個建築,整個大陸幾乎就是世界樹的全部。


    傳聞中,遠古的神明就是居住在那裏,最初世界的秩序,就是從樹冠中傳出,分發給其餘五大陸的強國領袖。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各國領袖對所謂神明的身份,都有了疑心,於是聯合發起了對世界樹的征伐。


    誰也沒想到,世界樹派下來鎮壓的武力裏,出現了這個世界從未有的職業——魔法師。


    他們念叨著神奇的咒語,配合著周圍的元素精靈,威能遠勝於眾強者。終於,所有發起征討的強者,都選擇留下子嗣學習魔法。


    隨後眾人發現,世界樹的根係竟然跨越了所有大陸,於是一場圍繞世界樹的爭奪再度展開。


    “這些都是發生在上古時期的事了,現在幾乎已經沒人知曉了,而世界樹也在那場曠世之亂中被摧毀。”


    女子手一揚,周遭模糊的影像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堆廢墟,還有廢墟下汩汩流淌的岩漿。


    “不知什麽時候起,原先世界樹所在,以及附屬樹木所在的遺址上,被人為的建造了這些噴泉。”


    “隻是誰都不知道,噴泉為何會有信息存儲的功能,而且這個世界的核心,也不再穩定,也許一切都真的是因為那個預言吧。”


    雖然你說的很離譜,但是看在你一臉的真誠上,我權當是真的吧。


    隻不過這世界的核心,還有那個預言又是什麽鬼,你能不能把話說完再走啊。


    吳沫癱在地上,心裏一陣埋怨,女子突然變得極為黯淡,身影模糊扭曲了陣後,突兀的消失了。


    “原來這條死狗在這裏,也不知道它搞了些什麽,地下的火龍岩漿似乎更加活躍了,一會估計這裏就是火焰世界了。”


    吳沫循聲看去,就在離他不到五步的地方,站著位有些眼熟的身影:那個不知為何,對他抱有成見的城主。


    “呦,你這狗命夠硬的,不過到此為止了。”


    城主惡狠狠的瞪了眼,手中闊劍高高舉起,眼瞅著就要劈下來了。


    我擦,這是要鬧哪樣,為什麽這個時候開啟什麽認主模式,你讓我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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