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可是誰在意,可是誰在意,別人隻會在意你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帶來情緒,你是不是,究竟誰在意?”


    “你師尊不會在意,師弟師妹不會在意,那個要死不活的道侶更不會在意,把身體交給我掌控,我幫你,把那些不在意你的人全殺了嗬嗬嗬,全殺了!都得死!”


    “全殺了,都得死!”


    千殊的大腦一片混沌,感覺自己的唿吸力逐漸開始減弱了,好像有一雙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一般。


    不能死,她現在還不能死。


    千殊急促的唿吸在黑暗的環境當中格外明顯,阿若饒有興味的傾聽她逐漸狹促的唿吸。


    千殊張了張口,眼前昏花一片,突然感覺臉上有什麽冰涼的物體劃過。


    她一激靈,突然清醒過來。


    “唿……唿……”


    千殊張著嘴巴,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手指動了動,千殊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放在了脖頸上,原來剛才是她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怪不得感覺那麽真實呢。


    “我剛才那是怎麽了,我竟然想要自己殺死自己。”


    千殊說著話都覺得有些可笑。


    “這是海息,聞了之後可以讓你看見最害怕的東西,千殊,你最害怕的是什麽呢?”


    阿若的聲音像是溫柔的水流,撫摸著她的耳朵。


    “我害怕強大的力量。”


    千殊脫力的坐在水潭邊,在她的問詢下,不自覺地就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你這人真奇怪啊,一邊渴望自己強大,一邊又害怕強大的力量,千殊,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告訴我吧,阿若幫你。”


    “我身上有種力量,它隻會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出現,但是我無法掌控它,反而被它掌控。”


    其實千殊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在利用那股力量腳踢阿蘇納,拳打白宇川的時候,她其實心裏麵也是有快感的。


    隻是這種快感是失去掌控的,千殊不喜歡。


    “奇怪的力量?那我來幫你看看吧。”


    隻聽一陣水聲,阿若遊到了她的身邊,一雙滑膩的手牽著她的手逐漸攀附,直到抱住她的脖子。


    濕滑涼膩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她軟弱無骨般的手指放在千殊的動脈上,甚至能夠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


    片刻後,那雙冰涼滑膩的手如蛇一般離開她的脖頸。


    空氣聲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聲:“呀,真是了不得東西,無數修士都想得到的不滅之魂竟然在你身上。”


    “不滅之魂是指魂魄嗎?”


    難不成是蘇繁的魂魄?當時她與蘇繁隻在槐樹幻境當中見了一麵,連話都沒有好好說,雲裏霧裏,不滅之魂九到了她身上。


    阿若緩緩道來:“是也不是,不滅之魂是隕落的鳳凰魂,可賜其得主長生不滅,但如果有後代,宿主將會即刻隕落,不滅之魂和鳳凰骨將傳給後代。”


    “可是一般,隻有擁有不滅鳳凰骨的人才會擁有不滅之魂,但是我並沒有感受到你的不滅鳳凰骨。”


    “不滅之魂是瓶中之水,那鳳凰骨就是盛水的瓶,沒有瓶子,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那也是不可控製的,它暫時壓製在你的丹田裏,但若是受到打一些的刺激,便會掌控你的身體。”


    阿若不緊不慢的在她身邊遊著,聲音迴蕩在每一個角落。


    她躍進水裏,又探出頭來,伸手將額發撩到後腦勺:“如果你習慣上使用這種力量,真正的你,理智的你將會被恐怖的不滅之魂所吞沒,你將成為真正的瘋子。”


    “但不滅之魂也並非沒有好處的,若是你從此刻開始隱居,一輩子不再發怒,就算是不修仙,不滅之魂也會保你生命平安千年。”


    “嗬嗬~”人魚笑著問:“所以你想要隱居長生,還是繼續修煉,直到飛升?”


    千殊沉默了,一時間兩條路擺在了她的麵前,退而隱居求長生,進而修煉得大道。


    “要是還沒想好也沒關係,接著接我的第三招吧,千殊,接好了。”


    既然她有不滅之魂,那阿若就不客氣了,她暫時將對於葉千的愛恨發泄到了這個孩子身上。


    她喚起這池塘中所有的水,嘴唇輕念咒語,原本清澈的水瞬間變成濃鬱的深綠色。


    腐蝕之水,沁骨扒皮,如果被淋透了,就會像脫骨雞爪一樣柔軟。


    千殊能嗅到一種酸氣,但是她現在隻是個什麽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怎麽可能躲的過這種致命的腐蝕液體。


    她隻能盡量彎腰低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不讓那些酸水落到皮膚上。


    “嘶—嘶—嘶—”


    是腐蝕液體落在物體上的聲音,但千殊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她慢慢睜開雙眼,眼前被一片熒藍色填滿,那是藍色的鱗片,她眼前是一片美麗的藍色鱗片,微微翕動,生命力十足。


    “千殊,別怕,你龍變身啦!”


    雀躍歡唿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千殊抬頭,看見一雙鹿角,鹿角下是一雙大大的龍眼,它喘息的鼻息都帶著火星子。


    小青龍的整條龍身像蛇一樣盤著,把她包裹在了中心,所以千殊那是一點腐蝕性的液體都沒有沾到,通通被擋在鱗片之外了。


    “小青龍?你怎麽突然就會變身了,還變得這麽大。”


    “是蛋殼的力量啦,我剛才在水裏麵暈了一會兒,醒來就感受到了你有危險,一著急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沒事情吧,那條魚還真是可惡啊。”


    小青龍兇巴巴的說道:“讓我去教訓教訓她!”


    “等一下……”


    千殊說的晚了一步,小青龍仗著自己又大又長,甩著尾巴朝阿若衝了過去。


    “看我神龍擺尾!”


    小青龍長長的尾巴甩了過去,還沒碰到她就被阿若拽住了尾巴。


    “神龍擺尾?”


    阿若笑眯眯的,然後抓著比她大十多倍的小青龍甩衣服一樣甩了起來。


    他長長的身軀在阿若手中仿佛一根發光的繩子,阿若像是街邊雜耍的藝人,輪的飛起,小青龍長長的身軀被甩出了殘影,在洞穴之上鋪成了藍藍的發光的轉盤。


    像是憑空造了一片天。


    千殊沒眼再看,表情複雜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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