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站好了慢點說,到底怎麽了?”


    葉如墨白淨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恐懼和不安,他的脖子扭著往後看,懷裏麵的兔子抱的更緊了一些。


    “大師姐,玉山門的人來勢洶洶,小白隻是在他們腳邊吃草,就被一腳踹成了這樣,大師姐,要不,你藏起來吧。”


    葉如墨手裏麵的小白兔身體軟軟的,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的小臉上也沾了點血跡,純真茫然的眼神有些無措。


    “他們怎麽能這麽做呢,小白、小白它不會要死了吧?”


    葉玄心憤憤的說道,雙拳緊緊握起,兩條眉毛皺成了倒八字。


    葉如墨抽抽鼻子,眼眶裏麵包了一包淚:“二師姐,我不允許你把小白做成麻辣兔頭。”


    葉玄心嘴角一抽,額邊滑下一滴冷汗。


    “這個你放心吧,你師姐我還沒有無恥到那種程度。”


    緊接著,她又轉過來問:“大師姐,怎麽辦啊,要不你先跑?”


    “不用,我又沒做錯什麽事情,跑什麽,玉山門的人呢?”千殊冷靜自若,知道這一出總會來的。


    “在這裏。”


    白宇川抱著胳膊,歪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把逮捕千殊這件事情給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眼裏麵,千殊就是個毫無實力的冰花瓶。


    “跟我走一趟吧,前幾天你接了一個任務還記得吧,最後虞城發生了什麽事情,玉掌門要知道事情經過。”


    白宇川正眼都沒有看她,語氣當中帶著稍許的不耐煩。


    “我跟你走沒問題,隻是這隻兔子,可否是這位同門所傷的?”


    “一隻兔子而已,我隻不過是看它不順眼踢了一腳,它自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能怪誰呢。”


    白宇川扯扯嘴角,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來。


    “怎麽了,難不成千殊大師姐還要為你們千秋門的一隻兔子出頭啊?”


    眼神不加掩飾的不屑:“一隻畜生而已,在我眼裏麵,你們千秋門都是一樣的生物,弱者易亡,此次受罰後就解散了千秋門吧,到凡塵間,你這兩個師弟師妹還能好好活著,安度餘生。”


    千殊的眼皮掀起來,平淡無波的對上白宇川,看不出來羞憤還是難過,隻是十分平穩的眼波,看不清楚情緒。


    “我之前見過你,玉山門的師兄,雖然我已經記不得你的名字,但是依稀記得,你雖然是內門弟子,但是築基後卻已經十年未曾進步了。”


    “如今你雖然看著年輕,但是實際上已經一百多歲了吧,你為什麽不願意進階呢,是因為不想嗎?”


    千殊的話輕飄飄的,卻如同一把刀子似的直插心口。


    白宇川的臉色變了變,最後浮現出譏誚的神色。


    “嗬嗬,想不到你還挺伶牙俐齒的,隻是恐怕等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千殊冷淡道:“這就不麻煩您這個跑腿的師兄惦記了。”


    就算她千殊再如何落魄,也是千秋門的掌門葉千的首席大弟子,犯了錯,也輪不到他來這裏說三道四。


    更何況白宇川資質甚差,也騎不到她的頭頂。


    白宇川氣的不輕,不願意再與她分說,直接揮袖離去了。


    “話我已經帶到,玉掌門在理訓堂,若是一刻鍾內不能趕到,後果自負!”


    “大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要緊嗎?要不咱們還是跑吧。”


    葉玄心十分憂心忡忡的說道,在她心裏麵,大師姐做的事情肯定是對的,如果不對,那一定是別人不對。


    但是葉玄心也知道自己宗門幾斤幾兩,就算是算上門口的那隻大公雞,加起來也一個手就能數清了。


    要是玉山門的想對他們做點什麽,簡直就是跟捏死幾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千殊輕咬舌尖,盤算著到時候怎麽辦。


    玉山門之所以之前一直不搭理他們,一來是因為他們幾個沒什麽威脅,二來也是忌憚葉千師尊,怕如果殺了他們,葉千到時候迴來報仇。


    但是就算不殺,他們幾個小菜鳥落別人手裏麵,折磨人的辦法也多著呢。


    但是千殊隻能冷靜,看著可憐又弱小的師弟師妹,隻能鎮定下來。


    “跑什麽,不跑,你們在這裏乖乖等我迴來就好,玄心,你記得多多精煉功法,如墨,這隻兔子如果活不下來,可以埋在後院。”


    “大師姐,你可一定要活著迴來呀。”


    葉玄心拉著葉如墨,兩個人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好像是兩隻要被拋棄的小動物。


    “好。”


    千殊喚出冰劍,帶著師弟師妹們的擔憂走了。


    理訓堂,堂如其名,以理訓人,其屋宇形似廟堂,堂中樹立起三座石像,是三位建立起玄宗的祖師爺。


    如果有弟子犯了大錯,都會跪在三位祖師爺跟前懺悔。


    千殊抬腳踏進屋內,一道極具威壓的聲音從石像後傳來:“跪下!”


    最起碼是金丹後期的威壓,比她高了快要兩個大段的壓力如同一座大山,霎時間壓在她的後背上。


    千殊雙肩和靈台具痛,五髒六腑也在同一時間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她的七竅同時流出血來,順著臉頰往下順延,染紅了一身粗布白衣。


    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一般修士早該雙膝一軟跪下來了,可是千殊卻背脊挺的很直,強撐著兩條雙腿沒有下跪。


    “弟子不知犯了何錯,請前輩明示。”


    “還敢詭辯?讓你跪在祖師麵前你都不肯嗎?”


    千殊死死咬著牙,眼神倔強又堅定,感受到後背的壓力更大,已經從金丹期的強壓加到了元嬰前期。


    玉山門的掌門玉石開是元嬰中期的強者,如果他想要動手滅掉千殊,隻是一個吐息之間的事情。


    千殊被壓力逼迫不已,彎下後背,冰劍劍尖刺進石磚,從劍尖處裂開如同閃電般的紋路。


    唇邊鮮血滴落在青石磚上,濺出一朵血做的花。


    千殊自認自己不算固執之人,可是今日在此等威壓下也不願意下跪,也是因為心中那一絲可憐的自尊。


    她的頭顱底下,聲音卻從胸腔當中迸發出來:“我沒錯就不會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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