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顧奚衡默。


    關鍵是他沒錢啊!


    “大哥是不是又想騙茜茜?”顧奶團子一本正經的端坐在板凳上,交握著爪爪蹙額睨了顧奚衡一眼。


    顧奚衡:……


    他撇眉瞅了他團子妹妹一眼,隨後坦然自若地從兜裏掏出幾枚銅板,極其殘忍地拍到桌子上,震起三道脆響,


    他努努嘴,示意顧奶團子往這看,


    “喏,你大哥身上所有的錢。”


    顧奶團子抬眸瞅了瞅,隨即跳下板凳啪嗒啪嗒湊到桌子邊,扒拉著桌沿點著手指頭數了數,


    “一、二、三……哥哥有三個錢噥。”


    她驚奇地嘀咕一聲。


    稚嫩的小嗓音裏充滿憧憬與佩服。


    顧奚衡無奈拍拍額頭,行吧他妹妹看不懂。


    他指了指這三個銅板,又指了指外麵方向,悄聲跟他妹妹說道:“你知道點一個姑娘要多少錢嗎?再拿一麻袋這些銅板都點不起。”


    當然他不了解情況,這些純屬是編出來嚇唬他妹的。


    顧奶團子踮腳看錢的小身子一頓,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樣子瞧著顧奚衡,


    “和姐姐玩還要花錢嗎?茜茜可以少吃一點。”


    合著她把青樓當餐館了!


    顧奚衡無言以對。


    他思索一瞬,然後撫上顧奶團子亂糟糟的小腦袋,


    “把你典當在這裏都點不起。”


    “什麽典典茜茜?”顧奶團子疑惑。


    “就是賣掉你。”顧奚衡換了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


    顧奶團子霎那抬起腦袋,不可置信的眼神瞪向顧奚衡。


    “你要把茜茜賣掉!?”


    她就說,這個大哥是壞蛋,壞蛋要茜茜賣掉啦!


    “嗚嗚。”她瞬間嗚咽起來,可憐巴巴的抹了一下眼淚,亂糟糟的頭發都肉眼可見的塌了下去。


    “篤篤——客人您要的姑娘來了!”


    小侍敲響了他們的房門,提高聲音喊道。


    來了!?


    顧奚衡有些頭疼,他小心瞥了一眼傷心的顧奶團子,隨即快速撈起桌麵上的銅板,故作不耐煩的粗沉嗓子,


    “不用了,讓她們迴去吧。”


    猛然聽到這話,門口沉默了一瞬,隨即不輕不重道:“那就依客人所說。”


    顧奶團子還沉浸在悲傷當中無法自拔,她難過的低著頭,嗚嗚咽咽發出小獸痛苦的聲音。


    “嗚嗚,大哥是壞蛋。”


    她抹著小眼淚猛地來了這一句。


    顧奚衡在一旁看著呲牙,他吸了一口氣,


    “行行行,我壞我壞。”


    小團子猝然抬頭,癟嘴含著淚花的眼睛瞪了顧奚衡一眼,


    “死心吧,茜茜就算寄幾賣掉,也不會給壞大哥賣!”


    她猛地推開房門,屋外已然擁擠了一大圈人,個個舉著木棍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打開的大門。


    一個小小的淚汪汪奶團子出現在他們麵前,目不斜視踏著小步伐從他們縫隙裏迅速竄走了。


    “這個?”


    他們看向那小侍。


    “誒,妹妹!”顧奚衡舉著手試圖挽留顧奶團子。


    誰曾想一出門就被一群人堵住了,察覺到不對勁,他怒目而視,“光天化日之下還想犯法不成!?”


    “來我們香雲樓吃霸王餐,也不瞧瞧自己那個挫樣!”一旁的小侍爆嗬道,他麵目猙獰揮手讓樓裏請的所有打手上。


    “打死他算我的!”


    **


    顧奶團子慫著眉頭,頂著一個雞窩頭摻著難過的心情鬱結走在大馬路上,


    她小鼻子嗅嗅空氣中的糖葫蘆氣味,把悲傷逆流成河,


    “茜茜傷心的連糖葫蘆都不想次惹!”


    她搖晃一下腦袋,湊在賣糖葫蘆的小販身邊,目光炯炯有神瞧了光澤有度的葫蘆串幾眼,


    “茜茜可以舔一舔它看看味道好不好吃嗎?”


    “……”小販。


    他未曾開口,旁邊一道清朗的嗓音倏地傳來,


    “我替她買一串。”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腹輕輕接過竹簽,那人氣質沉穩卻還存有幾分少年清朗無暇,兩者雜糅絲毫不給人割裂感,反倒襯得他魅力十足,


    “給,小妹妹餓了是麽?”


    他把顆粒晶瑩飽滿的糖葫蘆串遞給顧奶團子,瞧見她亂騰騰的小毛糙頭發,友好的給她整理一番,


    “謝謝大哥哥呀~”顧奶團子興奮接過,她昂頭給好人一個奶唿唿的軟笑,隨即露出小白牙啊嗚一口啃在糖葫蘆上,剛入口便能看見她驚喜到不自覺亮起來的眼眸,


    “好好次噥~”


    她臉頰兩邊鼓鼓囊囊,向男人表述著自己的歡喜。


    “主子,這?”男人背後突然有一個似男似女但極力壓低的低低聲音,顧奶團子轉過頭,


    發現那人慘白著一張臉,比大部分人都要不健康白的那種,十分給人陰沉感,


    隻是他臉上揚著熱情的笑,倒是消了這份可怖,


    “這似乎是顧姑娘的嫡妹。”男人清朗笑了笑,緩聲開口說道。


    “主子要是覺得麻煩,奴、我便帶顧三小姐迴丞相府去?”


    劉福小聲說道。


    “她這般小,頭發又亂亂的,丞相府就不擔心嗎?”皇帝奇怪。


    他低頭瞥一眼乖巧露笑的可愛團子,


    性格看起來也是軟乎乎。


    這樣私自一個人出現在街道上,丞相府居然那般心大?


    “呃,這奴才也不清楚。”劉福慚愧道。


    “大哥壞蛋,要把茜茜賣掉哦!”


    卻不想顧奶團子主動跟他們提了。


    皇帝與劉福兩人一驚,賣掉!?


    他們驚愕地瞳孔一縮,雙雙低頭看著小奶團子,嗓音裏俱是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聽錯了?”


    “才沒有呢,茜茜親眼聽到了,壞大哥說要典典茜茜。”顧奶團子義憤填膺的猛揮拳頭,嗓音裏悲傷又生氣,


    “還好茜茜寄幾跑出來了,不然茜茜就完蛋了!”


    她嘟嘟臉,一副小傲嬌的模樣。


    是福是禍,全在她一念之間呢,她多膩害呀!


    “典、當?”劉福小心猜測道。


    “嗯嗯。”顧奶團子快速點頭應和。


    皇帝用眼神示意劉福接著問下去。


    “顧小姐你別怕,有我們主子壞人不敢把你如何,跟我們說說那賊人現在在哪,待我報官令那人伏誅。”


    劉福跟著顧奶團子一起咬牙切齒。


    “抱瓜?”


    顧茜茜遲疑的反問一句。


    “……”皇帝。


    她耳朵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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