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茜茜被賀佩玉放到地麵上的時候,頭發略顯淩亂炸毛,小肉爪捂著寄幾的屁屁一癟嘴,清澈見底的眼眸之中眼見著就閃爍了幾分若隱若現的淚花。


    “嗚嗯……”


    顧奶團子輕微唿出幾口軟糯嗚咽聲,白嫩的臉上盡是失落、沮喪,她昂首向賀佩玉覷一眼,試圖用自己最可憐兮兮的姿態蠱惑迴賀佩玉的心。


    “姐姐心裏沒有茜茜的位置了嗎?還是在外麵有其他妹妹了,就要推開茜茜了?”


    她幽怨的小喪氣仿佛賀佩玉如何渣了她似的,直勾勾癟嘴瞅賀佩玉。


    賀佩玉:……


    她該怎麽委婉的表示她妹妹很欠揍呢?


    **


    肅穆鄭重的閱卷室內,閱卷官皆埋頭改卷,嚴謹而不敢絲毫懈怠。


    可若遇到有爭議的卷子,她們卻是會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此時蔣毓坐在上首,見到其中一名閱卷官員手中扯了一張答卷,欲上前來詢問一二。


    蔣毓衝她點頭,示意那人直接說明情況。


    “大人。”那人先躬身作揖,然後才把答卷雙手捧上遞給蔣毓。


    “我與諸位同僚交談後,還是決意將這份考卷交給大人來評判。”


    “哦?”蔣毓聞言緩緩擱下狼毫筆,頗有幾分興趣接過來瞧一瞧。


    能讓這些才華橫溢進士們都頭疼且猶豫不決的考生,蔣毓起了一點興致。


    前麵字跡豪邁闊達,內容亦是絲毫不出錯,蔣毓看得直點頭,從這裏能看出此子有著淵博的才氣。


    “好極,好極!”蔣毓朝那位閱卷官員笑了一下。


    那人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蔣毓。


    難得在鄉試看見答題如此清俊的卷子!


    她一貫喜愛這種人才。


    蔣毓欣賞片刻後,將背麵的策文答題翻轉過來,同時口中悠悠說道,


    “想必此子的策文應是同樣精彩。”


    低下頭的官員內心腹誹:……嗬嗬,是精彩極了!


    隻是她低頭低了半晌,都不見頭上有什麽動靜,見此那人悄咪咪抬了抬腦袋。


    “荒唐!!”


    一張磅礴大氣的考生試卷向她席卷而來,如猛虎一般撲到那人臉上。


    “此子,荒唐!!!”


    蔣毓生氣地狠狠拍桌,複又重複了一遍,可見她是有多生氣了。


    那位不甚觸及到猛獸暴怒失控的倒黴蛋抓著卷子,在一旁瑟瑟發抖麵色驚恐萬分。


    蔣毓氣的牙癢癢,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考生,以最近朝中大皇女與太女之間的爭鬥作為伐子,將火往五皇女身上引!


    如斯可惡!!


    蔣毓氣到臉黑,她沉下臉讓那名閱卷官把這份卷子打個叉,放到不通過的試卷簍子裏。


    那人連忙唯唯應諾,抹著冷汗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隨後聽從蔣毓之言,用朱筆在卷子左上角寫了個大大的否。


    優秀的卷子是會進入主考官蔣毓的眼裏,之後迴到京都答複時陛下亦會詢問上一二。


    把卷子放到考卷簍子裏麵後,這名曾經同樣經曆過鄉試的進士臉上浮出幾分喟歎,


    可惜了,此子能力是有的,隻是太過於狂妄自大,私以為在考卷上洋洋灑灑寫下三、四、五三位皇女應該盡快入朝為官的提議,就能直達天庭得到女皇陛下的青眼。


    隻是這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了些。


    真是可惜了啊。


    官員十分遺憾的瞅著那張氣勢如虹的答卷,略微搖了搖頭。


    **


    “這幾天怕是快要批改完我們的考卷了吧?”


    何蘭這天提著一堆幹果作為禮物,來找賀佩玉嘮嗑。


    當時是顧茜茜開得門。


    “茜茜來幫你拿吧!”顧奶團子極為熱情洋溢,她湊到何蘭身邊接過這一大袋子的各式幹果。


    “謝謝嗷。”何蘭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以示迴應。


    “不客氣鴨~~~”


    顧奶團子笑的很開心,一口整齊的小米粒牙露了出來。


    何蘭見狀,便衝她憨笑一聲,進書房找賀佩玉去了。


    此時她坐在賀佩玉旁邊,明明另一邊還有更好的位置,何蘭卻偏要擠在賀佩玉的椅子上,占了一點點空間虛虛坐著。


    賀佩玉默默攥緊了拳頭,無言。


    她額上冒出幾個十字,忍住不適迴答道:


    “嗯。”


    “咦?你在寫什麽?”何蘭伸長個脖子,去瞧賀佩玉書桌上的宣紙。


    上麵依稀寫了一個蔣與五。


    何蘭朗聲念了出口,然後撓著後腦勺問賀佩玉這是什麽意思。


    賀佩玉感受著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何某人,實在無法忍受,便站起身,自己坐到對麵椅子上去了。


    “哎呦~不說就不說嘛,突然站起身來幹啥?”何蘭被賀佩玉一帶,下巴差點沒磕到桌子上去。


    她趕忙護住自己,慢慢坐正身子。


    賀佩玉接著寫她的字,沒有理會何蘭的抱怨,好半天她才放下毛筆,擱置在一邊,抬眸看向何蘭,聲音平淡的好似波瀾不驚,


    “你可知五皇女?”


    “五皇女?”何蘭奇怪的複述一遍。


    半晌才恍然大悟,“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嗎?我知曉這位皇女為人頗有幾分驚人之勢,平常那些朝中大臣見著她就要拐彎走呢!”


    賀佩玉抽搐嘴角,能把囂張跋扈說成驚人勢氣,她也是佩服。


    但她接下來要說的事,並不是大街上能隨便嚷嚷的那種,賀佩玉望著何蘭的眼神十分嚴肅,


    “你能管住你的嘴嗎?”


    何蘭差點被她一噎,翻著白眼道:“什麽叫我管住嘴啊,我又不是長舌婦!”


    賀佩玉朝桌案上的宣紙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才悠悠開口,


    “太女與大皇女之間必有一爭,且極有可能雙方各自損傷半數勢力。


    你應該也知道,三四兩位皇女從小養在深宮,性格怯懦難以掌控大局。


    可五皇女不一樣!”


    賀佩玉站起身背著手,眼神隨意往何蘭身上一瞟,聲音堅定有力,


    “她必成皇!”


    “哐當————”


    這一聲極響!


    何蘭兩腿一軟,身子如軟泥直接癱倒在地上,眼神發直驚恐的盯著俯視她的賀佩玉。


    她艱澀的努力吞吞口水,聲音直直打著顫兒,


    “賀、賀佩玉……”


    “你不要嚇我!”


    這種大逆不道,冒諱天子的話,是眼前這個向來貧窮安靜的賀佩玉能說出來的嗎!!?


    這可是會砍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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