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捂住嘴,是怕自己忍不住驚得叫出聲來。


    從逢隙中看出去,似乎是一塊很寬闊的山穀。而看過去的樹,都是要幾人合圍才能抱得過來,顯然,從看到的粗樹杆來看,此處,極為原生態,應是沒有任何的破壞。


    一條條黑影,白天也是全身黑的,連眼都是黑的,牙也是黑的,所以,看上去,還是黑影,與我沒有斷片之前的記憶相似。


    行色匆匆,都在交頭接耳地講著什麽。我一直在心裏想,媽地,這是個什麽地方,是些什麽怪人。此時仔細看來,確實是人,因雖是黑衣黑褲,但能看到是人的姿勢,行走說話,隱有語聲,我能聽懂,是人沒錯。這也讓我的心裏稍微的放寬,隻要是人,雖說是充滿怪異,但是同類吧,不是異類。


    而突地,前麵似有亮光一閃。白天哪來的亮光?正自習以為常驚訝間,卻是幾條黑影拖了一具屍體,亮白一片,原來是屍體太過白了,像是經過了處理一樣,漂白了一樣,所以看起來在白天竟是有著亮光閃動。


    而幾條黑影將屍體吊在樹上,天,竟是從麵部開始,媽呀!剝皮!對,是剝皮!從臉上開始,劃開一道口子,直達耳際,怪異的是,沒有血,而且,是慘白慘白的。嘩啦一聲,一下將頭上的皮撕下,然後細細地從脖頸,肩,手等慢慢而下,幾條黑影極有耐心,慢慢地,極為細心地,認真地保持著人皮的完整。而這個過程,始終沒有血流,看來處理得極好。


    媽呀,全身毛發倒豎!從來隻聽說過的事,此時真的在眼前發生!


    慌慌間看看王全等幾個人,完全不動,也沒有任何表情。這就是我看過的書上所說的活死人嗎?


    媽地,我們被迷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而且,王全等還沒有醒來,莫明其妙的是我竟然醒了,是不是與銅錢或是他們先之前所說的純陽之人有關?我不得而知,我隻知道,此時,得設法出去,而且,還要把王全等幾個人要麽弄醒,要麽也一起帶出去,不然,我真的怕也被剝皮呀。


    突地想起守靈人那一應所用之物,都是人皮,我的媽呀,這怪異的守靈人,是不是也與這大有關係。


    胡思亂想駭成一片間,竟是發現,整張人皮剝了下來,怪的是,還是和先前看到的一樣,沒有血肉模糊,隻是白慘慘的肉翻著。


    跟著,天,我又是一下捂住嘴,這不是害怕,我是怕我一下嘔吐出來。


    幾條黑影,竟是拿著刀,一塊塊,割下那些肉塊,也是割得極為細心,塊兒很小,緊緊地壓在一個黑糊糊的圓柱樣的小桶裏。小桶的模樣很熟悉,努力地想,媽呀,這就是守靈人所提巨燈的下座呀!我的媽呀,真的燃燒的是人油呀!


    轉瞬,隻剩一幅骨頭架子,駭然立目。


    一個大的黑袋子,裝了骨頭架子,幾條黑影背著走了。


    而那張完整的人皮,被一個黑影拿著,還迎著陽光透著看了看,似滿意地點了點頭,收起,離開。


    我輕輕地挪到後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媽呀,這裏能確定是人,但是是殺人剝皮的人呀!草,鬼是要人命,這怪人,不僅要人命,還要人皮做衣人肉成油呀!


    而王全等,還是一動不動,媽地,這可如何是好。


    突地,又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憑著聽聲,看來是幾個人走了過來,走近樹洞口。


    忽地一下,洞口的樹枝亂草被拔開,陡然的陽光直射進來。我馬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裝著還沒醒的樣子。


    “迷香還沒過呀,看來,迷香又進了一層了。”幾個黑影走進大大的樹洞,邊看著我們邊說。


    我沒有動,也不能動,心裏緊成一團,這是不是要把我們也拖出去給剝皮了呀!背上的冷汗汩湧著,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幫手一個都沒醒。


    “加了純陽之血的,當然厲害了。”其中一個黑影說。


    媽呀,又聽到純陽之血幾個字,是不是先前王全所說的我現在是有了“前科”了,這和我的純陽之血有沒有關係。心裏著實駭然,但隻能是聽天由命了,我想清楚了,如果此時哪怕發出一點聲響,第一個被拖出去的,肯定是我。


    好在,幾個黑影看了一下,複又出去,還是將樹洞覆蓋完好。


    聽得腳步聲遠去,我輕輕地捅了捅近旁的三胖還有金娃,沒有反應,真的如活死人一般。


    心中一片悲哀,完了,幫手也沒有,一下齊齊地被困在這個樹洞裏,看來,都逃不脫最後活剝皮的命運了。想我這年輕有人生,還沒活夠呢,老孫頭沒有反應,媽地,你口口聲聲承諾給老子的副科級呢,這下,你和我算是都沒命了。眼淚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突地,又是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這次,輕快而嬌媚,有女人!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忙忙地閉了眼,要裝呀,不能吃眼前虧呀。


    嘩地一聲,樹洞口的覆蓋物掀開,感到有人走了進來。


    香!熟悉的香!熟悉的女人體香!我努力地在腦海裏搜索著這種香味,是在哪聞過的,鐵三角對這可是一絕,絕對不會忘記的。


    “裝什麽裝,淚流滿麵的,睜開眼吧,怕了吧!”


    咯咯咯咯!


    又是熟悉的尖厲的笑聲。


    不能裝了,明明說的是我,媽地,百密一鬆,竟是沒擦幹剛才的眼淚。


    睜開眼,媽呀,我驚得跳了起來。


    世界瘋狂了麽,還是我神經了!


    天,劉小蘭!還有李夢,胡娟,就是我們在小城見過的三個美女,咯咯咯咯地尖笑著,站在我們的麵前。


    劉小蘭三人的裝束倒是奇怪,怪在哪?腦中影子一晃,媽地,怪在頭上,束著白白的似毛絨一樣的潔白的東西,高高地束了兩個尖角,像耳朵!


    媽地,兔子!對,這裝束,就像我們幾次看到的嗖地一聲躥出的兔子,潔白而嬌媚,雙目亮亮的,帶著一絲的血紅,如果不是白天站著,暗夜裏,怕真的會認成兔子的。


    “你們,怎地是你們?”我囁嚅著,說不成句。


    “又見麵了,看來,你還是最純的,迷香都奈何不了你呀!”胡娟咯咯地笑著,如硬物劃在玻璃上一樣,讓人心裏真的起毛。


    “你們怎地在這?”我問。


    “這是我們的家呀!”劉小蘭咯咯地笑著說。


    完了,我腦中瞬間又是一震,又落入了這三個美女的套子裏了。


    “出去呀,在這樹洞裏過年呀!”李夢咯咯地笑著說。


    “不出去,出去後你們會剝了我們的皮的,我都看見了,我說三個大美女,看在我們救過你們的份上,放過我們吧,我們這就出林子,再不來打擾你們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哀求起來。


    咯咯咯咯!


    三個姑娘大笑起來。


    “還鐵三角呢,當初偷拍我們的時侯,膽子飛大,怎地此時這個熊樣呀,還英雄救美,我們真的懷疑,那天是不是你們救了我們。”劉小蘭咯咯地說。


    “當然是的,當然是的,這個如假包換呀!”我急著辯解,這可是我此時活命的唯一籌碼了。


    “出去,沒事的,你這幾個朋友,出去後見光自會醒來的。”胡娟在旁解著圍。


    沒法,隻能出去,轉身小心地想拉王全等幾個。


    劉小蘭一揮手,幾個黑影忽地晃進來,一把抱起王全等幾個,放到了外麵。


    天,這是一處寬寬的大穀,樹都是幾人合圍才抱得過來的樹,極為整潔,看得出有人打理。而在那邊不遠處,卻是一幢房子,修昨古怪,尖尖的頂,像城堡,但比城堡要小而精致,怪異的是,房身全是翠綠色,猛然看去,還以為是一棵大樹。


    王全、老孫頭,還有三胖和金娃,被黑影搬出樹洞外,還真的如劉小蘭所說,透過樹枝間隙的陽光一照,竟然全都悠悠地醒轉來。


    最先跳起的是三胖和金娃,一下發現近旁躺著的王全和老孫頭,趕忙地去扶起,大家愣成一片,看著我,又看著三個姑娘和她們身後的黑影。


    “劉小蘭!”三胖和金娃同時大叫。


    而王全雙眼翻白,似後退了一步,突地又要跪倒,金娃一把把他挽住,王全哆嗦著說:“我都做了,屍趕了,靈安了,隻是錢還沒湊夠,容我些時日吧。”


    王全還記著密林子裏那檔子事。


    劉小蘭咯咯地笑著說:“別怕,你們來了,是我們的客人,隻是邀請的方式讓你們受驚了,再說,還有我們的救命恩人呢,一起到我們房中歇一下。”


    劉小蘭說著指了指那幢房子。


    三胖卻是哆嗦著說:“救命恩人可不敢當,別記我們的過錯就行,屋裏就不去了,我們還要趕路呢。”


    “不就是要到苦毒水潭嗎?前麵就是,誤不了,你們怎地不想想,我們在這人皮穀裏,苦毒水潭就在前麵,難道你們沒覺得,你們的目的地到了嗎?”劉小蘭一直笑嗬嗬的,但那笑容還有笑聲,真的讓人心裏起毛呀。


    天,一下忽地想到,莫非,這苦毒水潭,竟是和這神秘的大穀,還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人皮穀?天,媽地,我們到了人皮穀!


    心中駭然,而看著三個姑娘的笑臉,竟是越發地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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