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音最後是拖著殘腿，用路邊的公用電話聯係了好友文珊後，又在風中佇立了一個小時，才上了文珊的車。
文珊找到池晚音的時候，她正站在路燈下。
路燈將她的影子拉的格外細長。
她披散著頭發，風將她的發絲吹得根根分明。
車開到她旁邊，文珊才看清了一直堅強的女人此刻竟是紅著眼眶，與臉上的紅痕映襯著，格外淒楚。
也是這種淒淒感，讓文珊心裏一疼。
她連忙下車，將池晚音扶上了副駕駛座。
文珊問發生了什麽。
池晚音搖搖頭，隻說自己沒事。
可思緒卻沉浸在貴賓休息室裏的場景。
文珊一手開車，一手在池晚音的手背上捏了捏。
池晚音其實沒覺得多心痛罷，畢竟這些年過去了，不至於讓一個那樣優秀的人守著她不結婚。
何況，她也結婚了啊，又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此，池晚音的腦子裏又閃過顏冀南的俊容。
“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珠珠現在在顏家別墅，張嫂買菜的時候遇上了顏家老宅的劉嬸兒，劉嬸兒一直尾隨著張嫂，找到了你現在住的地址。”
池晚音手心緊了緊，真的是一件事兒接著一件事兒，煩透了。
文珊建議，說：“你別急，畢竟是顏冀南的女兒，珠珠在老宅也一定會被照顧的很好，你呀，現在還是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一點了再去找珠珠。”
池晚音覺得文珊說的對，也隻能這麽安排。
……
周末休息一天，又到周一。
池晚音瘸著腿上的手術台。
蔣麗麗似乎見不得她好，存心給她一天安排了三台。
連續十幾個小時不停歇，本就是需要休息的腿，倒是腫的更高了。
文珊交代過，普通醫院不比軍醫院，人員複雜，情況複雜，領導班子是更複雜。
要小心謹慎，否則很容易會闖出禍端來。
池晚音還沒能摸透蔣麗麗的性子，隻好忍耐著。
周三上午，池晚音剛值完夜班，準備迴去休息。
不想一個墜樓女孩兒被送到了急診，左側胸肌被一根一米長的鋼筋穿透，索性隻是擦到了心髒邊沿。
現在急需心髒科醫師配合手術，否則性命不保。
蔣麗麗剛來早班，見到池晚音，就讓池晚音輔助自己去手術。
麵對一條人命，池晚音也顧不得自己休息，應了蔣麗麗。
卻不料，十分鍾又送來了一位先天性心髒病患兒，患者九歲，突發心髒病暈厥，需搭橋手術。
因為太早，心髒科室，隻有蔣麗麗和池晚音兩人。
原本都已經推進手術室的女孩兒，卻在蔣麗麗的指揮下被推了出去。
重新接待起那位先天性心髒病患兒。
池晚音不解。
池晚音雖然明白醫院也要做收入，但九歲男孩兒目前並沒有危機生命，沒有必要搶占緊急的醫療資源，九歲男孩兒的手術脫上幾天做也完全來得及。
蔣麗麗解釋說：“那個墜樓女孩兒是為了幫在工地打工的父母砌牆失足，這種家庭是沒有錢的，先不說這台手術的難度多大，就算將女孩兒救迴來了，那家人也不一定付的出醫藥費。而這個九歲男孩兒就不一樣了，他是院長親戚。”
“除去九歲男孩兒是院長的親戚外，你是想借這台手術的機會，好放棄那個女孩兒，避免出現醫藥費拖欠，是嗎？”
池晚音質問，雙眸堅韌。
蔣麗麗皺著眉，承認了。
“那你自己去做九歲男孩兒的搭橋吧。”
“你說什麽？”
“我說你自己去做院長親戚的手術，我去做墜樓女孩兒的手術。”
“池晚音，你沒聽懂我的話嗎？那個女孩兒家付不起醫藥費。”
池晚音冷笑：“我聽懂了。”
“那你還救？”
池晚音清洗著手，“蔣麗麗，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上學的時候，連學費都交不起的事情。”
蔣麗麗臉色一黑。
池晚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拿到同學們給你捐助的貧困金時，曾發誓一定會用畢生所學救死扶傷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蔣麗麗雙手握拳：“池晚音，你搞清楚，我是你的領導。”
池晚音就是因為太顧及蔣麗麗是自己領導了，否則也不至於忍到現在才開始撕破臉。
池晚音吩咐護士重新將墜樓女孩兒推進手術室，且說：“蔣主任，你要是想參與這台手術，就來，不想參與的話，您也別阻止我。”
蔣麗麗狠狠地瞪著池晚音，吼道：“池晚音，你瘋了，沒有主任醫師的職稱的我在，你就妄圖自己一個人手術？”
池晚音聳肩，輕笑：“我這些天的手術，你雖然在場，但也就最後收收尾，縫縫針，在跟不在好像區別也不大了。再說了，你不是嫌棄這場手術不掙錢呢，這台手術我可以不要提成，你行嗎？”
“你……你……”
池晚音這話是當著手術室裏的實習醫生和護士說的。
聲音不大，卻十分有力量。
看得一群小醫生小護士目瞪口呆，連唿吸都警惕起來。
蔣麗麗的臉氣的漲紅，“好啊，我就看看你一個人怎麽完成這場手術，沒有我坐鎮，你就等著被醫院炒魷魚吧！”
“好啊，炒了我，這以後的手術恐怕就得你自己上手了，上迴你險些將手術刀遺落在患者胸腔裏的事兒，我還記得呢，對了，那個事兒是有視屏的吧，不知道院長看不看得到。”
“你……你……”蔣麗麗要被氣瘋了，一雙眼睛恨不得從眼眶裏瞪出來。
池晚音知道這樣明著和蔣麗麗對著幹不好，但是忍不住。
她就是不喜歡蔣麗麗這種趨炎附勢的作風。
看著來氣。
何況那個墜樓女孩兒也才不過十來歲，比珠珠大不了多少，那麽小就那麽懂事的幫父母分擔工作，她哪能忍心不管。
“行了，門也別關了，反正醫院都有監控，到時候院長說起來，我們就說是蔣主任不想參與手術，你們聽懂了嗎？”
一群小醫生小護士愣了一刻。
隨後立即異口同聲迴應道：“聽懂了。”
氣勢還挺足。
畢竟，看蔣麗麗不爽的並不是池晚音一個人。
好人壞人，一眼就分清楚了。
一言，蔣麗麗氣的全身發抖。
文珊找到池晚音的時候，她正站在路燈下。
路燈將她的影子拉的格外細長。
她披散著頭發，風將她的發絲吹得根根分明。
車開到她旁邊，文珊才看清了一直堅強的女人此刻竟是紅著眼眶，與臉上的紅痕映襯著，格外淒楚。
也是這種淒淒感，讓文珊心裏一疼。
她連忙下車，將池晚音扶上了副駕駛座。
文珊問發生了什麽。
池晚音搖搖頭，隻說自己沒事。
可思緒卻沉浸在貴賓休息室裏的場景。
文珊一手開車，一手在池晚音的手背上捏了捏。
池晚音其實沒覺得多心痛罷，畢竟這些年過去了，不至於讓一個那樣優秀的人守著她不結婚。
何況，她也結婚了啊，又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此，池晚音的腦子裏又閃過顏冀南的俊容。
“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珠珠現在在顏家別墅，張嫂買菜的時候遇上了顏家老宅的劉嬸兒，劉嬸兒一直尾隨著張嫂，找到了你現在住的地址。”
池晚音手心緊了緊，真的是一件事兒接著一件事兒，煩透了。
文珊建議，說：“你別急，畢竟是顏冀南的女兒，珠珠在老宅也一定會被照顧的很好，你呀，現在還是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一點了再去找珠珠。”
池晚音覺得文珊說的對，也隻能這麽安排。
……
周末休息一天，又到周一。
池晚音瘸著腿上的手術台。
蔣麗麗似乎見不得她好，存心給她一天安排了三台。
連續十幾個小時不停歇，本就是需要休息的腿，倒是腫的更高了。
文珊交代過，普通醫院不比軍醫院，人員複雜，情況複雜，領導班子是更複雜。
要小心謹慎，否則很容易會闖出禍端來。
池晚音還沒能摸透蔣麗麗的性子，隻好忍耐著。
周三上午，池晚音剛值完夜班，準備迴去休息。
不想一個墜樓女孩兒被送到了急診，左側胸肌被一根一米長的鋼筋穿透，索性隻是擦到了心髒邊沿。
現在急需心髒科醫師配合手術，否則性命不保。
蔣麗麗剛來早班，見到池晚音，就讓池晚音輔助自己去手術。
麵對一條人命，池晚音也顧不得自己休息，應了蔣麗麗。
卻不料，十分鍾又送來了一位先天性心髒病患兒，患者九歲，突發心髒病暈厥，需搭橋手術。
因為太早，心髒科室，隻有蔣麗麗和池晚音兩人。
原本都已經推進手術室的女孩兒，卻在蔣麗麗的指揮下被推了出去。
重新接待起那位先天性心髒病患兒。
池晚音不解。
池晚音雖然明白醫院也要做收入，但九歲男孩兒目前並沒有危機生命，沒有必要搶占緊急的醫療資源，九歲男孩兒的手術脫上幾天做也完全來得及。
蔣麗麗解釋說：“那個墜樓女孩兒是為了幫在工地打工的父母砌牆失足，這種家庭是沒有錢的，先不說這台手術的難度多大，就算將女孩兒救迴來了，那家人也不一定付的出醫藥費。而這個九歲男孩兒就不一樣了，他是院長親戚。”
“除去九歲男孩兒是院長的親戚外，你是想借這台手術的機會，好放棄那個女孩兒，避免出現醫藥費拖欠，是嗎？”
池晚音質問，雙眸堅韌。
蔣麗麗皺著眉，承認了。
“那你自己去做九歲男孩兒的搭橋吧。”
“你說什麽？”
“我說你自己去做院長親戚的手術，我去做墜樓女孩兒的手術。”
“池晚音，你沒聽懂我的話嗎？那個女孩兒家付不起醫藥費。”
池晚音冷笑：“我聽懂了。”
“那你還救？”
池晚音清洗著手，“蔣麗麗，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上學的時候，連學費都交不起的事情。”
蔣麗麗臉色一黑。
池晚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拿到同學們給你捐助的貧困金時，曾發誓一定會用畢生所學救死扶傷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蔣麗麗雙手握拳：“池晚音，你搞清楚，我是你的領導。”
池晚音就是因為太顧及蔣麗麗是自己領導了，否則也不至於忍到現在才開始撕破臉。
池晚音吩咐護士重新將墜樓女孩兒推進手術室，且說：“蔣主任，你要是想參與這台手術，就來，不想參與的話，您也別阻止我。”
蔣麗麗狠狠地瞪著池晚音，吼道：“池晚音，你瘋了，沒有主任醫師的職稱的我在，你就妄圖自己一個人手術？”
池晚音聳肩，輕笑：“我這些天的手術，你雖然在場，但也就最後收收尾，縫縫針，在跟不在好像區別也不大了。再說了，你不是嫌棄這場手術不掙錢呢，這台手術我可以不要提成，你行嗎？”
“你……你……”
池晚音這話是當著手術室裏的實習醫生和護士說的。
聲音不大，卻十分有力量。
看得一群小醫生小護士目瞪口呆，連唿吸都警惕起來。
蔣麗麗的臉氣的漲紅，“好啊，我就看看你一個人怎麽完成這場手術，沒有我坐鎮，你就等著被醫院炒魷魚吧！”
“好啊，炒了我，這以後的手術恐怕就得你自己上手了，上迴你險些將手術刀遺落在患者胸腔裏的事兒，我還記得呢，對了，那個事兒是有視屏的吧，不知道院長看不看得到。”
“你……你……”蔣麗麗要被氣瘋了，一雙眼睛恨不得從眼眶裏瞪出來。
池晚音知道這樣明著和蔣麗麗對著幹不好，但是忍不住。
她就是不喜歡蔣麗麗這種趨炎附勢的作風。
看著來氣。
何況那個墜樓女孩兒也才不過十來歲，比珠珠大不了多少，那麽小就那麽懂事的幫父母分擔工作，她哪能忍心不管。
“行了，門也別關了，反正醫院都有監控，到時候院長說起來，我們就說是蔣主任不想參與手術，你們聽懂了嗎？”
一群小醫生小護士愣了一刻。
隨後立即異口同聲迴應道：“聽懂了。”
氣勢還挺足。
畢竟，看蔣麗麗不爽的並不是池晚音一個人。
好人壞人，一眼就分清楚了。
一言，蔣麗麗氣的全身發抖。